「你知道我當年……」所犯的錯事?剩下的話,他驚問在心頭。
他明瞭的點頭。「剛才提的事,還請佟先生幫著注意。很抱歉讓你跑這一趟。」向他頷首致意後,晏風隨即起身買單離去。他還得趕回去看雲菀的情況。
然而直至他俊挺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門外,佟宇閔震盪的心情仍末回復。這個年輕人竟然知道當年的事,他和雲菀之間究竟是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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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停在院裡,晏風直往屋裡走,才踏入家門,晏靈便蹦到他跟前。
「大哥,雲菀姊在洗澡,你要不要去看看?」
微頓,他輕推胡亂說著引人遐思話的妹妹額頭一下,「亂來,胡說什麼?」
一旁的康素君莞爾的幫著解釋,「晏靈的意思是,雲菀現在人很好,要你放心。」
「就是說,媽可是好不容易才讓在醫院醒來,說要回家的雲菀姊答應來我們家住一晚,知道你一進門肯定會問她的情況,所以我就先告訴你啊,是你自己想歪,還推人家。」不甘心的碎念一大堆,未了她還稚氣的輕哼了聲。
「才一進門,你就語意不清的要我去看人家洗澡,當然會誤會嘍。」他帶著寵意的說,隨後轉問母親,「小菀真的沒事嗎?」
「她說自己已經不礙事。」
小菀說的?晏風不禁攏起眉心。「我去看看。」沒親眼見到她,他怎麼也無法安心。
「等一下,」晏靈擋住他,「裘姊剛才派人送彩繪用具來,要你記得事先幫雲菀姊做彩繪,我已經將東西拿到客房給雲菀姊。」
「知道了。」低應一句,他匆匆往客房走。
「媽,你有沒有覺得大哥好像很緊張雲菀姊?」她直望著他的背影,小聲的說。她今晚才發現,大哥已經很親匿的叫雲菀姊「小菀」了。
「這樣不好嗎?」康素君別帶深意的笑說。
「當然好啊,最好能擦出什麼火花……」
而另一邊,晏風推門進入客房時,一眼就望見已洗完澡靠坐床頭的纖秀身影,心底一緊,他急趨上前。
「小菀?」輕攬過闔閉雙眼的她,他喚得心慌,她不會又因為心疼而昏迷過去吧?「小菀、小菀……」
連著拍喚幾聲,雲菀密長羽睫終於慢慢掀開。
「是不是心臟又在痛?」他焦急的望進她迷濛混沌的眼裡。
好半晌,她聲音微啞的道:「我在等你。」
「你在等我?」他微怔。
「等你畫彩繪,可是我好想睡覺。」她懶懶地倚向他懷中。
上回她受心痛襲擊那夜,睡意就特別濃,隔天也睡晚許多。
「心臟完全不痛了?」輕扳起她,他仍然掛懷的問。
「嗯。這次的心痛好像沒上次那麼厲害。你畫好了?那我要睡了……」像低喃又像夢囈的說著,她一個勁兒又往他溫暖的懷抱裡偎。
晏風直教她惹得撇唇而笑,瞧她不但說著夢話,還反常的直往他懷裡鑽,可見她的意識一直在昏懵中。低望向她平順的眉心,她說這回的心痛減輕許多,應該是真的。
不過她睡得那麼熟,現在要怎麼辦?
猶豫片刻,他悄悄伸手,拉開她睡衣的繫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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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滿足了睡意後甦醒,雲菀睜開眸子就望見一雙好深邃的瞳眸,她眨了眨眼,「啊--」
驚聲的叫喊全教猝然疊上的唇密密封住。
「噓,別叫,不然我媽和晏靈會以為發生什麼事。」急忙在她唇上低語,不自覺壓上她身子的晏風,望著她驚愕的水眸再道:「我無意冒犯,是你突然大叫,情急之下,我很本能就用嘴封住你。」
真的是很本能,他幾乎連想都沒有,就動口吻住她。而且他得承認,即使只是短暫的接觸,他也能感受到她雙唇的柔嫩美好。
「狡辯!」她啐罵的撾打他,臉上染上一片紅暈,剛剛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先讓記憶稍微回想一下,再定我罪也不遲。」他輕制住推打他胸膛的小手,一貫徐和的說。
小腦袋一頓,她的記憶自動回到昨晚--她遇見討厭的佟紀雍兄妹……她的心臟突然問又撕痛起來,他抱起了她……伯母和晏靈要她回晏家……她洗了澡,之後就沒印象了。
「我洗過澡,然後呢?」
「你睡著了,我幫你做人體彩繪,之後我累了,就這麼睡在這兒。」晏風淺笑著幫她補上遺漏在她深沉困意中的記憶。
「我記得有穿內衣的。」伸手撫上胸口,雲菀自語的低喃。
「我幫你脫掉的。」不意的他接了這麼一句。
震愕、傻住,然後她雙頰徘紅的推他,「色狼!」
「小菀--」拉住嗔罵著就要翻身下床的她,他將她困在身下。「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你的內衣肩帶會妨礙到彩繪,所以我才動手解下它,而且整夜穿著內衣,你也睡得不舒服。」
「那你也不該、不該動手,」她稍稍停下掙扎,臉上紅雲依舊。
「我喊過你,可是你睡得很沈。」
「你可以叫伯母或晏靈幫忙啊!」
「你不介意我媽她們看見你肩上的疤?」
雲菀頓時無語,他是在替她著想?
「放心,不該看的,我全沒看見。」
「愈描愈黑。」嘟噥著,她連耳根都紅透的移開視線。
沒跟她抗議,晏風知道她不生氣了,眼角無意問瞥見她之前掙扎滑開的睡衣,他雙瞳一顫,眸光就那樣定在她鎖骨上。「這次你的鎖骨上多了只小蝴蝶。」
他沒說出昨夜是個折磨人的夜--要幫睡得香甜、渾身軟綿綿的她做人體彩繪,是困難了些,更困難的是,不知是因為在床上這個曖昧地點,還是睡著時的她特別魅惑人,他得格外專注心神,才能定下心順利作畫,但還是有閃神的時候,她鎖骨上那只不在計劃中的小蝴蝶,就是他一個不小心紊亂呼吸時,為了彌補點錯的筆畫而添上的,所幸,效果意外的好。
「你在看什麼?」見他眼神變得恍惚又熾熱,直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如墨深瞳鎖住她雙眸,再也不想移開。「我在看你。」
看她的嬌羞、她的嫵媚;看她的倔強堅強、脆弱無助;她不知何時已深深住進他心底,看來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了。
雲菀一顆心止不住地怦跳著,他說、說在看她,是什麼意思?
「你、你--」她心慌無措的問話陡地被突然插入的話打斷。
「大哥,裘姊來電,問你什麼時候帶雲菀姊到展示會場……」
詢問聲戛然中斷,晏靈呆愣地望著大床上--雲菀姊嫵媚的仰躺著,大哥親密的向她彎俯著身子……
「啊,你們慢慢來,反正還有時間。」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床上兩人有些怔愣,然後--
「呀!大色狼!」
一句嬌唱後,呃,有人掉下了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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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下床的是我耶,你還要氣多久?」望著已來到服裝展會場,換好禮服卻始終不發一語的美人,晏風在心裡輕歎著。
他不說還好,一說,雲菀臉上霎時染上薄薄紅暈。
她抬眼用力瞅他,「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讓晏靈誤會我跟你--」紅暈又深一層,她不由得懊惱的撇開視線。
「好啦,別氣,兩枚星星亮片換你一個笑。」
她愣看著伸到她眼前的大手上,那細緻美麗的星狀亮片。「這要做什麼?」
「你昨天咬傷嘴唇,我買來好貼遮你唇上咬傷的痕跡。」說著,他將事先黏好不傷肌膚的附著紙的亮片,輕柔地貼往她唇辦。
她微微一悸,想起從認識至今,他好像總是很細心,就連稍早他們來到服裝展會場,她什麼都沒說,他已經跟裘娜茵要來一間獨立的休息化妝室,讓她使用。
「心臟真的不痛了嗎?」貼著第二枚亮片時,他柔聲低問。
她忍不住又是一陣感動,輕輕點頭。今早他其實已經問過了,沒想到他還會再問-次。
晏風緩下了心,也許她突如其來的心痛,真只是如她所說,被佟家人氣出來的。「OK。」他將她扳向穿衣鏡,「笑一個吧。」
雲菀定睛看著唇上細緻的亮片,驚歎他將它貼得如此自然。然後她的視線落在彩繪的圖騰上,無法否認,他的繪畫技術真的令她既驚艷又讚佩。
至於她左手臂被狗咬的傷,已經復元得差不多,雖然上頭仍纏著紗布,但他在紗布上靈巧的繫上淺藍的中國流蘇繩結當綴飾,教人無法看出她手臂上原來有傷。
「謝謝。」她由衷低道。
他溫和的眸光與她在鏡中交會。「你今天比仙女還漂亮,」在她靦腆垂眼時,他拿過桌上的蝶形面罩,小心替她戴上,「等會兒就輪我們上場。別緊張,有我陪你。」
如風輕柔的安撫,彷彿拂散她所有潛在的緊張,「晏靈不是說你沒走過秀,怎麼你看來一點也不緊張?」望進他幽深雙眸,她暗暗奇怪自己最近面對他時,心跳怎麼老是跳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