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裡其實出現過很多女人,不過或許是因為工作上的忙碌,他一直沒有多餘的時間為女人駐足,也或許是因為沒有人真正觸動他的心,他從沒有為某個女人失去平靜,終究,他的感情世界只能激起一次又一次如泡沫般的浪花,而沒有海誓山盟的永恆。
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突然想緩下來喘口氣,而不是繼續在這種千篇一律的日子裡頭打轉。
「一大早就在作白日夢,不太好哦!」辛幀無聲無息的在沙發坐了下來。
收起紊亂的思緒,談琰文睜開眼睛,坐直身子,「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關心你啊!」
談琰文回以一笑,不願意拆穿辛幀真正的目的。從小到大,好兄弟當了那麼多年,Purple腦袋瓜裡在轉什麼,他怎會不知?Purple表面上是「貴夫人」,雍容優雅、高貴迷人,事實上是「三姑六婆」,好管閒事、挖人隱私,只要哪裡有新聞他就往哪裡鑽,然後像個廣播電台到處傳送。
「想喝點什麼?」談琰文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小冰箱。
「不用了。」一改他乎日的拐彎抹角,辛幀直截了當的切入主題,「昨晚睡得還好嗎?」
轉到沙發坐下,談琰文笑盈盈的道:「很好啊,一覺到天亮。」
少來了,如果一覺到天亮,剛剛幹麼閉目養神?辛幀心裡狐疑的嘀咕著,嘴巴卻道:「那個難纏的女人沒再找你麻煩了吧?」
「都已經說好了,她住樓上,我住樓下,人家有必要找我麻煩嗎?」
是哦!隔著那麼一段距離,兩人真要能幹柴烈火,一個晚上的時間也很難燒得起來。辛幀很無奈的忖道,真不好玩!
「Purple,小婕還在我那裡嗎?」
「今天早上還在,至於現在,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有沒有幫我勸她?」
「勸了,不過卻挨了她一頓罵,說我都不幫地,只會扯她的後腿。」怪不得他不喜歡當好人,像這樣好心沒好報,憑良心說話卻反過來自找罪受,他倒不如冷眼旁觀來得輕鬆。
談琰文忍不住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Yellow,小婕的拗脾氣你也知道,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要她放棄,就對她狠心一點,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要不然,你就拿出你最大的耐性,慢慢的等到她死心。」
「我不想傷害她。」
為了自己的妹妹,辛幀有些話不能不說,「Yellow,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對女人太溫柔了,不能愛她,就不要給她任何幻想的空間,你應該多學學White,夠冷、夠乾脆,只有對他心愛的女人濃情蜜意。」
苦澀的笑了笑,談琰文不否認辛幀的說法,卻也不能苟同。怎樣才是好的,怎樣才是對的,其實沒有一定的準則,只要是問心無愧,是非端憑個人的看法。
「我要回辦公室了,小婕晚一點可能會追過來,你自求多福了!」一個眨眼,辛幀已經悄然的走出談琰文的辦公室,如同他來的時候。
按下內線電話,談琰文喚來企畫部經理,也是他工作上最得意的助手蕭翊群。
三分鐘之後,蕭翊群來到談琰文的辦公室。
「翊群,你還記不記得purple的妹妹?」跟著談琰文七年的時間,蕭翊群早從他的助手變成了好朋友。
蕭翊群點了點頭,調侃似的取笑道:「辛鈺婕,四年前為了你被流放美國。」
「她回來了。」
「怎麼,她還是不肯放棄你啊?」蕭翊群開玩笑的接道。
「她現在就住在我的公寓。」
「她搬去跟你同居?」蕭翊群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哇塞!這個女人也積極得太過火吧!
忍不住睨了他一眼,談琰文糾正道:「我已經搬回家了。」
「是嗎?那就太可惜了!」蕭翊群故作失望的歎了口氣。
「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啊!」談琰文傷腦筋的搖搖頭。
抿嘴一笑,蕭翊群樂觀的建議,「其實辛鈺婕也不錯啊,人長得漂亮,家世又好,你就乾脆一點,把她娶進門算了。」
「你這個主意一點建設性也沒有。」
「你真的不考慮看看?把那麼上等的一塊肥肉往外堆,太不划算了哦!」
談琰文情不自禁的一笑,「如果小婕知道你把她形容成肥肉,你就慘了。」
「放心,你不說,我也不說,她不會知道的。」
「好啦!言歸正傳,如果這幾天她找上門,你幫我擋下來,」Purple說對了一件事,他應該明明白白的告訴小婕他心裡的感覺,可是過幾天是所有分店的經理到總店這開會的日子,他現在手上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實在沒辦法跟她好好的談。
「我知道了,事情就包在我身上。」蕭翊群信心滿滿的說。
「翊群,你要耐心點,小婕她……可能不太好應付,」
「你放心,沒有我應付不來的女人。」他就不相信一個小女孩可以難得倒他!
「那一切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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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去一天的塵埃,談琰文關掉電燈正準備上床睡覺,突然聽到一聲尖叫,是何珞的聲音!
急急忙忙的按下電燈的開關,他這才發現,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停電了,莫可奈何的他只好摸黑走出客房,依著他熟悉的路徑,越過他母親設下的各個機關,走進了客廳。
迅速的從客廳找來了手電筒、蠟燭和打火機,談琰文快步的往樓上衝去。
「何珞,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他心急的喊叫道,「告訴我,你在哪一間房間?」
過了好一會兒,何珞怯怯的聲音傳了過來,「談琰文,我在這裡,我在最後一間。」
飛也似的往最後一間臥室跑去,他打開房門,用手電筒往裡頭一照,立刻找到縮在床中央的她,她緊緊的抱著自己,那模樣顯得好孤獨、好無助,教人看了好想摟進懷裡呵護。
「你還好嗎?」談琰文走到床腳停了下來,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可憐兮兮的搖著頭,何珞淒慘的道:「我怕黑。」
「不要怕,我幫你拿蠟燭來了。」他溫柔的安撫道,往前跨了一步,「對不起,我可以過去你那裡嗎?我想把蠟燭擺在你的梳妝台。」
「嗯。」
放心的走了過去,他很快的把蠟燭點亮,放在梳妝台上。
「好了,現在你可以安心了,你早一點休息,我也要去睡覺了。」
伸手抓住談琰文,何珞像個孤苦無依的小孩子,充滿恐懼的懇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一個人好害怕!」
雖然光線微弱,他沒辦法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不過從地緊抓著不放的手,有著壓抑不住的顫抖,他可以感覺得到她的恐懼。一股心疼攫住心房,他柔聲撫慰道:「沒什麼好怕,只是停電而已,現在你有蠟燭了啊!」
像撥浪鼓似的搖著頭,地還是不肯鬆開他的手,「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等電來了再回你的房間睡覺?」
「這……」
「求求你,我一個人不敢睡覺。」何珞楚楚可憐的瞅著他。
「好吧!我留下來陪你,我就睡在沙發上,如果有什麼事,你再叫我。」也許是因為這屋子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只能求助於他,但是能夠讓她這麼固執的依賴著、信任著,他真的很高興。
「你不用睡沙發,床很大,我可以分你一半。」說著,何珞把棉被摺疊成長條形,在床的中央做出一道屏障,「哪,左邊給你,右邊給我。」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共睡一張床。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拿棉被,馬上回來。」
「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吧?」何珞不安的確定道。
拍了拍她的肩膀,談琰文堅定的說:「相信我,我很快就回來了。」
得到他的保證,她終於笑了,「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哦!」
三分鐘後,談琰文帶了兩張薄被折回何珞的房間。
「很晚了,趕快睡吧!」他體貼的幫她蓋上被子。
「謝謝你。」送給他一個遠比燭光還燦爛的笑靨,她安心的閉上眼睛。
癡傻的看著緊閉雙眸,唇邊卻依然含笑的她,他的心陷在一片柔情裡。她真是個多變的女人,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像只刺蝟,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接下來的她,坦率、自然,毫不做作的舉止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野性美,而今晚的她,是個天真柔弱的小女孩,渴望人家捧在手心上保護著。
然而不管是哪個她,都讓他忍不住心動,渴望多瞭解地。
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談琰文躺了下來,漸漸的沉入夢鄉。
許久之後,何珞悄悄的坐起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間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肥皂香,竟讓她的身體突然變得很緊繃、很敏感,呼吸也愈來愈急促,心跳更是亂成一團,怎麼睡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