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經紀公司派的模特兒來了,在會客室等著,要讓他先進畫室準備嗎?」
「把他五馬分屍,丟出去餵狗!」
「遵命。」穆若幽面不改色地將老闆的吩咐記錄下來。
安撫好美人老闆後,她還得去接洽晚餐事宜呢,腦子裡浮現幾家不錯的大飯店,開始估量著哪一家最適合今晚的飯局。
一走出門,她立刻被一群好奇的同事們團團圍住。
「不會吧,若幽,你真的要把那可憐的模特兒丟出去餵狗?」
「再這樣下去,沒有男人敢上門了。」
「這樣豈不是沒裸體可看……噢不,我是說沒題材可畫。」
她們到底是在門外偷聽了多久啊?穆若幽好笑地想著。
玉姬藝術工作室的員工清一色是女人,女人堆裡總少不了八卦,話題總離不開男人。這群正值思春期的女人們,好不容易在忙碌的工作上有機會跟異性相處,如果討厭男人的老闆再把男模特兒嚇跑,就真的沒有好男人敢踏進這裡了。
「我當然不可能把他丟出去餵狗。」穆若幽給了她們一個眾望所歸的回答。
「那你還說遵命?」
「只是口頭上說說啊,做事要懂得變通嘛,讓上司心情舒服點也是下屬的責任呀!」
她笑了笑,一邊盤算著得去通知人家改天再來,免得成了老闆出氣的代罪羔羊。瞧她想得多周到啊,不但保護了別人,也保護了老闆,可說是兩全其美。
呵呵,她可是老闆最得力的助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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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美、氣氛佳的包廂裡,餐桌上堆滿了各式珍饉佳餚,令人目不暇給,但對姜子蔚而言,這些都比不上眼前粉雕玉琢的美人來得令人驚艷。
今晚,冠凝玉穿了一襲黑色露肩晚禮服,肩上披了一件薄紗披肩,胸前別著一隻鑲鑽別針,整體看來十分高雅大方。
綰起長髮的她,所散發的女人味又與白天不同,夜裡的風情萬種令人刮目相看。
「這餐除了給姜先生接風,也表示我的歉意。」冠凝玉巧笑倩兮地賠禮。
「冠小姐太客氣了。」姜子蔚斯文有禮地開口,面對那動人的笑靨,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
冠凝玉親自為對方斟了一杯葡萄酒,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這杯我敬你。」
她一飲而盡,表現得十分有誠意,也展現出女子的豪氣。
「這道『龍蝦包玉』,是這家飯店的招牌菜,姜先生一定沒吃過,我特地為你點的,還有這『桂花蒸蟹』,可是只有在這裡才吃得到呢!」她不但仔細地一一介紹,還體貼地為他挾菜,表現得像是怕他餓著了。
「久仰姜先生的大名,能有機會與你共進晚餐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有什麼地方招待不周,你可別跟我客氣喔!」
「你這麼說,反倒讓我過意不去。」
「應該的,來,吃呀吃呀,別讓菜涼了。」她慇勤地催促著。
一桌山珍海味搭著完美的配色,加上她熱情的伺候,表面上看來是要化干戈為玉帛兼收買人心,但誰也料想不到這番熱情款待的背後,其實是一場充滿陰謀的鴻門宴。
姜子蔚微笑地進食,就算眼前的笑容是裝出來的,也風景明媚得令人心曠神怡。
幾杯黃湯下肚,氣氛正濃,她暗藏的心思也逐漸顯露。
「不知姜先生對我的作品可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對於冠小姐在開拓油畫市場上的努力,我深感佩服。」
「我的作品很受歡迎,買家也很多,幾次在法國展出都得到許多正面的評價,但我希望能聽聽貴協會的意見。」
她才不管市場上的銷路如何,已經達成目標的事不必再提,她關心的是自己的畫作能否上得了下年度的藝術年刊。
「等我回去後會代為轉告。」
這麼客套的敷衍,不是她要的回答。
「姜先生能夠光臨大駕,是我夢寐以求的事,你肯來,已表示貴協會對我的肯定。」
他笑而不答,聰明地保持沈默,未對她最後一句話做任何評論,心知只要他點個頭或說個「是」字,立刻就會被她當成標題透露給媒體大肆渲染。
來台之前,他已事先打聽過有關玉姬畫廊的相關消息,並對人稱「畫壇維納斯」的畫廊老闆做了深度的瞭解,知道玉姬畫廊之所以名氣大,全拜媒體所賜,冠凝玉正是利用媒體的高手。
他的無動於衷令她有些心急,給他戴高帽灌迷湯無效,故意引導話題他又不上當,只好使出最後手段了,儘管她很不願意,但這已是唯一可行且屢試不爽的辦法。
她緩緩站起身,風姿綽約地移至他身旁坐下,將兩人的酒杯斟滿,開始勸他酒,自己則小口小口地啜著,還故意不小心讓披肩滑落,露出白皙滑嫩的雙肩,眼波流轉之中散發著嫵媚的氣息。
「像你這麼年輕英俊又才華洋溢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人愛慕吧!」她嗲聲嗲氣地開口。
「過獎,姜某只是個平凡人,你太抬舉我了。」
她的櫻桃小嘴誇大地做出一個O字形,將崇拜偶像的小女生角色詮釋得入木三分。
「才不會呢,能成為梵谷藝術協會的畫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像姜先生這麼優秀又魅力十足的男人,哪個女人見了不動心?像我,就很欣賞你的翩翩風采呢!」
「真的?」他揚起俊眉,接收她送來的秋波。
她一雙手沿著他的胸膛緩緩往上磨蹭,身子也大膽地貼向他,特意展露自己在禮服的包裹下線條優美的乳溝,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魅力,意志力再強的男人也過不了她這一關,更何況這人並非君子,是君子先前就不會吃她豆腐了。
姜子蔚瞭然地瞇起黑眸。好在有高人指點,否則到最後自己是怎麼死在這女人手裡的都不知道。
即使知道她另有所圓,他仍然放任她挑逗自己,她自動送上門來,正好合他心意。
「如果我的作品能得到你的肯定就好了。」她邊挑逗邊暗示道。
「這得看你的表現。」
她嬌媚一笑,明白他的意思,雙手勾住他的頸,送上一個熱情的香吻。
主人如此盛情招待,客人哪有拒絕的道理?他欣然接受了,順勢將這迷人柔軟的身子摟進懷裡。
這唇,是所有菜色裡最美味可口的一道菜。
第二次的吻,不同於第一次的強取豪奪,她的取悅奉獻引燃了他熊熊的心火,他努力用理智克制著情慾,試圖保持冷靜。
吻她是一種試煉,不沈迷其中又是一種挑戰,尤其當這麼活色生香的美人,獻出自己最秀色可餐的一面來迷惑他,不難想像曾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至今無法翻身。
可惜她不曉得,他的野心比她想像得更大,一個吻滿足不了他。
她的丁香小舌很誘人,但想要對付他,道行還不夠深。
兩唇激情纏綿良久後,漸分高下,他從被動轉為主導,技巧高超地吮吻那唇裡的每一處滋味,火熱的逗弄、騖猛的品嚐,幾乎要烙進她的靈魂深處,讓她原本清醒的神智漸漸厘不清是誰在取悅誰了。
唇舌攻堅的同時,他的手也沒閒著,忙愛撫她柔滑似水的美背及纖細的頸子,一步一步攻佔她的理智,試圖燃起她體內塵封已久的情熱。
不甘僅止於唇舌的品嚐,他的唇滑至頸項細細吸吮,極盡輕柔。
「我這麼表現……你是不是也該給個承諾……」她含糊地說著。
「承諾什麼?」他的唇舌火熱地朝她胸前攻略而下。
「藝術年刊呀,我不是說過了……」她被吻得迷迷糊糊,感到有種奇妙的熾熱在燒著自己,似乎很危險。
「我想你誤會了,我所謂的表現指的是你在畫作上仍需努力。」
她猛地睜開眼,恍如大夢初醒,並錯愕地發現自己的酥胸正要淪陷。
「你!」她推開他,羞憤地抓緊披肩包住自己。
天哪!她在做什麼!竟然被這該死的男人佔去那麼多便宜,她原本只打算犧牲一個吻的,這臭男人怎麼可以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侵犯她呢?
姜子蔚熾熱的眸於裡閃過銳利的光芒,玩味著她憤怒的神情,語氣調侃。
「我以為你是自願的。」
驚覺自己洩漏了偽裝,她趕緊表現出羞澀的模樣,解釋道:「人家害羞嘛……萬一有人闖進來豈不羞死了。」
冷靜!冷靜!既然已經犧牲這麼大,她不能功虧一簣,得再使把勁逼他就範才行!
為了不讓他起疑,她趕緊貼回他身上撒嬌,補救一下。
「你好厲害,把人家吻得好意亂情迷。」
「我厲害的地方可不只如此。」圈住她的小蠻腰,勾起她的下巴,他很有興致與她調情。
這番充滿暗示的曖昧言辭,竟教她心頭大大震動了下;面對他透徹犀利的眼神,她生平頭一次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