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決定明天再找葉奇算帳,現在她對白茉莉的好奇遠勝過一切。因為方才要不是伸手在白茉莉胸前摸上一把,打死她都不相信白茉莉是個女的,她……該不會是做過手術的變性人吧!
「我和葉奇的確有那麼一點點關係。因為從幼稚園開始,我就一直很歹命地跟他同班到現在。算一算,我們兩人也已經同班十三年了,你說我會不瞭解他嗎?」白茉莉皺了皺那英挺的劍眉,視線落在滴著水滴的玻璃杯上。
「原來你們兩人是青梅竹馬,難怪會如此熟悉。」玫瑰恍然點點頭,隨口嚼了一下杯中的碧綠色飲料。
恩,酸酸甜甜,還滿好喝的,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苦,原本她以為酒精飲料都是又苦又辣,看來這杯綠得有如青草般的漂亮飲料並非如此,真的好好喝喔!
「羅詩,你有男人嗎?」白茉莉隨口說出的問題,卻讓正喝著飲料的玫瑰震了一下,嗆得咳嗽連連,真是一語驚死人。
「男人?沒有啊!怎麼可能會有呢,就算有,也早就分手了……」她期期艾艾地回答。
一想到駱平,她的神情就不自覺地黯淡了下來。自從湖中的分手宣告後,駱平就一直不曾出現過,說她不想他,那是騙人的,駱平的身影經常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然後又有如秋雲般隨風飄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到今天為止,她已經有兩個月沒見到他了。這傢伙大概真的已經尊重自己的決定,願意和她一刀兩斷,從此宛如陌生人般毫無牽掛。
「嘖!看你這黯然神傷的表情我就可以猜出你依然放不下那個男人,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為情所困的傻女人,男人這種低等動物有什麼好留戀的?一點意思也沒有。」茉莉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
「茉莉,如此說來,你比我更討厭男人,對男人沒好感羅?」
玫瑰覺得自己與生俱來的「厭男症」已經夠嚴重了,沒想到卻遇上一個比自己更粗魯、更厭惡男人的大姐頭。
「其實我並不是因為討厭男人而嫌惡他們,只不過我向來比較欣賞女人、喜歡女人罷了。比較起來,女人溫柔、體貼、善良、可愛多了。就像你,詩詩。」她用那酷勁十足的語氣說完後,便很快地在玫瑰的粉頰上獻上一個吻,然後看著玫瑰呆楞的可愛神情,開心地大笑起來,十足的男性作風。
「茉……莉,你……是同性戀嗎?」被偷吻的玫瑰伸手抹去臉上的口水,卻也不至於會想她一樣去開上女人,而且她更討厭茉莉偷吻自己時的那種怪異的感覺。天,多噁心啊!「詩詩,你好可愛,連說話都這麼坦白,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不如這樣吧,你就忘掉心中那個男人,然後和我交往,如何?我保證等你成為我的情婦後,一定讓你有如貴妃般地受到我的寵愛,恩?」
白茉莉決定好好捉弄一番玫瑰,因而故意用著一種很曖昧的眼神看著她,眼中充滿了狂野和挑逗。她從沒見過像玫瑰這般單純、率直、如此容易相信別人的可愛女孩,既然她誤認自己是玻璃圈中的人,那麼不如將錯就錯的逗逗她,也是挺有趣的。
「茉莉,你……你長得的確是很帥,絕不輸給駱平及阿彥弟弟,但如果你是個百分之百的男子漢,也許我還會考慮一下和你交往;只可惜你是個女的,而我沒有那種嗜好,所以你去找別人吧!」玫瑰吞了吞口水,很委婉地拒絕。
恰巧就在此時,酒吧角落的兩個男人忽然在眾目睽睽下擁吻起來,兩個大男人激烈的吻成那副德行,令玫瑰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
天啊!這是同性戀酒吧嗎?否則……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來,我們乾杯。」看見玫瑰那種吃驚不已的逗趣表情,茉莉可是在心底笑翻了。這種龍蛇雜處的酒吧,有同性戀者出入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看來這小妮子一定是第一次來這種店,否則怎麼如此大驚小怪,天真得不像話。
「茉莉,我要回家了。第一天開學我就翹了半天課,回去一定會被薔薇姐罵死。」玫瑰本想自高腳金屬椅上起身,可是卻突然感到一陣頭暈,差點站不住腳。
「詩詩,現在才晚上七點而已,時間還早,趕嘛走得這麼急?走,我再帶你去一家很前衛的地下舞廳跳舞好了。」白茉莉二話不說地拉著她走出酒吧,一點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不……我想回家去,我的頭好痛,一定是剛才喝了太多酒,我……要回去……」玫瑰跌跌撞撞地走著,感到眼前的景物全變了樣,眼睛無法對準焦距,每樣東西都有好幾個影像重疊,模糊不已。
「我的嗎呀,你還真遜!只不過喝了一小杯的薄荷涼酒就醉成這樣字,真不知道你以前的日子是怎麼活的?」茉莉皺著眉攙扶滿臉通紅、已醉得不省人事的玫瑰,想不到她的酒量還不是普通的差,竟然一沾酒就醉倒,真是沒用。「詩詩,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會趁你醉倒的時候侵犯你,誰教你長得這麼可愛,這麼容易引誘人犯罪。」白茉莉望著那紅得猶如蘋果般的細緻臉蛋,直覺玫瑰彷彿是沉睡的天使,如此的恬靜、純真。令她忍不住又低下頭,在玫瑰的臉上輕輕一吻。
就在這時,頹廢酒吧右後方的街角突然傳來幾聲熟悉的叫聲,令她不由自主的朝聲音來源處看區。一回頭,就瞧見美珠及兩位渾身是傷的姐妹們,上氣不接下氣的朝她這個方向跑來。
「大姐頭,不好了!剛才龍虎幫的老大帶著一群兄弟來我們的地盤找碴,還揚言要見你,否則就把我們的店給拆了,幾個上前阻擋的好姐妹已被他們打上,如果你再不出面的話,姐妹們可能擋不住了。」美珠氣喘吁吁、神情慌張地緊緊拉住她的手臂。
「王八蛋!龍虎幫那批爛貨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好,既然有種找上門來,本小姐就陪這些臭男人玩一玩。」她緊握拳頭,手指關節被壓得咯咯作響。
在日本待了近兩個月,每天被她那才女媽媽關得呼吸困難,好不容易終於有個發洩精力的打架機會,得好好把握才行。
「美珠,你送羅詩回去。她的家你我都很清楚,就是拉拉山半山腰那棟巨無霸城堡。把她平安送回去後,你再過來和我們回合,我想你應該趕得上看我修理那群傢伙的精彩火爆鏡頭。記著,要把她平安送回去,人家可是金枝玉葉,出不得半點差錯。」
白茉莉仔細交代完後,便把昏醉不醒的玫瑰丟給她,然後和其他姐妹們迅速地往街角方向跑去,消失在閃著霓虹燈的台北夏夜中。
「哼!金枝玉葉?我還『枯枝爛葉』哩!都是你這個『衰尾道人』,才會害我被大姐頭打了一巴掌。若不趁你醉得稀巴爛的時候好好修理你一頓,那麼我就不是人,是阿貓、阿狗、小豬。」美珠冷笑一聲,隨後就舉起右手,準備好好賞她幾巴掌,以洩心頭之憤。
當她正要一揮而下時,原本高舉的手臂卻突然被一隻粗壯的大手狠狠抓住,同得她臉不扭曲,差點掉下眼淚。
「放……手,你這男人莫名其妙,幹嘛抓我?」
她抬頭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竟然如此高大粗曠,有著一身結實硬挺的肌肉,令人看了不由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我的老祖宗!沒想到台灣島上竟然還找得到如此豪氣萬千、充滿男子氣概的沙場男兒,他,正是她所欣賞的那種男人,真正的男子漢!
天!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美珠用左手摀住自己的口鼻,深怕會受不了這種興奮刺激,她真後悔剛才對他說了那麼兇惡的話。早知道到這個男人長得這麼帥,她就應該溫柔一些,表現得很淑女才是。
「美麗的小姐,我可不許欺負我可愛的未婚妻喔,若你膽敢傷害她一根寒毛,我就把你的頭髮一根根拔光,知道嗎?」伊纖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這家小酒吧前,用極其威嚴的溫柔語氣對她說,手勁的力道依然令她痛得大叫。
「你……剛才說羅詩是你未婚妻,那麼你就是她的未婚夫,是嗎?」美珠感到一陣腿軟。
「嗯,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完全說對了。現在你把羅詩交給我就行了,我會帶她回家的。」他邊說邊抱起沉睡得有如嬰兒般的玫瑰,然後給了呆楞在旁的美珠一個迷人的微笑。
一輛黑得發亮的豪華賓士車,適時來到頹廢酒吧前,另一位高壯強健的異國帥哥從車內的駕駛座走出。
「伊纖王子,請上車吧!」哈斯恭敬地彎著腰,替他打開車門。
「嗯,我們就直接把車開到碼頭,然後乘船回國,我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清醒之後的驚訝表情,想必一定相當有趣。」伊纖坐在車內,靜靜凝視著沉睡在他懷中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