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不會太麻煩嗎?」吳佳茵簡直快樂翻了,她長這麼大,第-次有人說要寫歌送她!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馬克翔強忍住即將爆發的笑意。「佳音贈美人,正好相得益彰。」
聽到這種恭維,吳佳茵暈陶陶得簡直要飛上天了。「你太客氣了。雪兒,妳的眼光真不賴,交到這麼有才華的男友,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要記得幫我寫哦!」
吳佳茵心滿意足地走了,等她一轉身離去,馬克翔就忍不住搥著牆壁,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馬克!你沒事吧?」齊雪兒擔心地看著他,怎麼好端端突然發起瘋來了。
「沒事,我只是想到她說李斯特是個專情的男人就想笑。」馬克翔好不容易才稍微控制住笑腺。
「不然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的好奇心被點燃了,好想知道這次這個「無佳音」究竟錯得多離譜。
「他是個有名的風流浪子,見一個愛一個,可以說是女性的天敵,後來不知道怎麼看破紅塵出世當教士去了。」
這下齊雪兒總算明白吳佳茵鬧了一個多大的笑話了,一個花心大少被誤認為癡情種子,不懂就說不懂嘛!何必打腫臉充胖子,笑死人了,改天她一定要去買一本《李斯特傳》送吳佳茵,包準有人會懊惱得三天三夜睡不著。
「真有你的!」齊雪兒高興地用力拍一下馬克翔。「沒想到你不但沒讓我跌股,還幫我報了一箭之仇,真是太痛快了。」
「是呀!的確很『痛』快!」馬克翔摸摸發疼的肩膀,哀怨地說。
「為了謝謝你的一臂之力,你想吃什麼儘管說,我全權處理,」齊雪兒很阿莎力地拿起盤子,雖然是借花獻佛,但能被她齊雪兒小姐親手伺羹湯也是無上的光榮呢!
「謝了!不過我還是自己來比較習慣。」馬克翔說著就要去拿盤子。
「不行,我說要幫你服務的。」齊雪兒連忙把盤子藏在背後。
兩個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馬克翔?」那聲音試探的意味濃厚,顯然說話的人也不確定。
馬克翔應聲回頭,在見到背後的老者時,原本帶笑的臉一下刷地雪白,幸好他的鬍子遮掩了一切,否則別人會以為他見鬼了。
「果然是你。」老人的臉上有一種混合了高興、怨恨、痛苦的奇異表情。「雖然你留起鬍子,髮型也變了,但是我一聽到聲音就知道是你,甚至不必看你的臉。」
「沒想到有人這麼惦念我。」馬克翔的聲音有些乾啞。
「那是因為我想忘也忘不了。」
「我想也是。」馬克翔苦笑一下。「您這幾年過得還好吧!」
「托福,雖然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事發生,但是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你們在說什麼呀?」齊雪兒忍不住插嘴進來,她可不習慣被忽視。
「差一點忘了還有小姐在,這位小姐是你的新情人嗎?」老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齊雪兒看,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不是。」馬克翔馬上否認。「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齊雪兒不高興地嘟起嘴巴,就算真的不是情侶關係也不用否認得這麼快呀!何況剛剛在吳佳茵和蕭建仁面前他還假裝得那麼像,現在說翻臉就翻臉,好像當她是討人厭的蒼蠅,真是嘔死了。
「看來小姐好像不太同意。」老人神秘地笑了一下。「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馬克翔為難地看著齊雪兒,他一點也不想介紹他們兩個認識,他有強烈的預感,他這樣做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可是齊雪兒一副吃人眼光,如果他不介紹,一定會被她誤以為瞧不起她,但是再看到老人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賊樣,他怎麼敢做介紹。唉!真要命,早知道會遇到這個老頭子,打死他也不會來的,天知道這老頭真正的企圖是什麼?他的耐心已經快用光了。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齊雪兒已經很大方地報上自己的姓名了。
「我是齊雪兒,您好。」
「齊小姐,妳好。」老人遞上自己的名片。「敝姓趙。」
齊雪兒正要接過名片,卻被馬克翔半路攔截,他拿到名片就當著老人的面將名片撕成碎片,放進自己的口袋。
「我不相信你有興趣認識我的朋友,你到底有什麼企圖?」馬克翔的目光霎時變得銳利無比。
老人不怒反笑。「脾氣還是一樣沖?我還以為這十年來你應該有所改變。」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齊雪兒驚訝地看著馬克翔,看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在生氣,但她不明白,對一個看似和善的老人家何必用這種口氣呢?她還以為他是什麼都無所謂的好好先生呢!今天意外地看見他強悍的一面,挺帥的嘛!只不過似乎用錯對象了。
「馬克。」齊雪兒小心翼翼地拉他的袖子。「再怎麼說趙先生也算長輩,你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不太好吧?」
「沒有關係,」趙震東反倒笑得很開心。「我早就習慣了,這還算客氣的,齊小姐還沒見識過更惡劣的。」
「沒錯,如果你真這麼犯賤,那我就家法伺候了。」馬克翔冷冷地說。
「看來是我該知難而退的時候了。」趙震東很識相得不再自討沒趣。「齊小姐,下次見了。」
「最好不要再見。」馬克翔對著趙震東的背影比了一個很不雅的手勢。
「喂!保持點形象好嗎?你不要面子,我還要臉呢!」齊雪兒連忙把他的手拉下來。
「對不起。」馬克翔歉然地說。
「無所謂啦!反正你比都比了。」齊雪兒低聲地咕噥著。「不過你這樣吐槽那個趙先生沒關係嗎?看樣子他好像也不是好惹的。」瞧那老先生一身的行頭,鑽表,鑽戒的,還有那會讓人閃到眼睛擦得比太陽還亮的皮鞋,她雖然不識貨,也知道那些加起來要好幾個零;換句話來說,就是此人是有錢又有勢的。
「我才不怕他,是他先對不起我的,虧他還有臉敢來見我。」
「他倒了你的會錢嗎?」看他說話時眼內寒光-閃,冷冽得彷彿可以直直穿透人體,齊雪兒突然覺得頭皮有點麻。
「不是。」
「那不然是什麼事?」除了錢之外,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人反目成仇。
「算了。」馬克翔沉重地甩甩頭。「都已經是十年前的陳年往事了,再說他兒子也為這件事付出代價了。」
「怎麼他兒子也有份?」齊雪兒是愈聽愈糊塗了,雖說父債子還是天經地義,但是她看這姓趙的人好好的,不像有病痛的樣子,既然沒有駕鶴西歸的跡象,他兒子何必背這個黑鍋呢?
「算了,說到妳明白,天就要塌了。」馬克翔親暱地揉揉她的頭髮。「有時間擔心我,不如先擔心妳的肚子吧!」
齊雪兒這才發現她的肚子已經開始「擊鼓伸冤」了,先前被那幾個冒失鬼攪局,害她根本沒機會好好慰勞她的五臟廟,這一次她可不管了,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也不買帳,一切等她先填飽肚子再說。如果再有哪個不識相地跑來妨礙她齊雪兒向五臟廟朝貢,那她絕對要那人後悔莫及!
第三章
自從馬克翔答應為吳佳茵量身訂做一首曲子後,她就不厭其煩地每天來向齊雪兒晨昏定省、噓寒問暖一番,真比伺候自己的老媽還要周到。
「馬克的進度如何啦?」
「妳看我要不要去提供他一些靈感?」
對於這些關心,齊雪兒實在是無福消受,在不勝其擾之下,她向馬克翔提出最嚴重的抗議。
「都是你,有事沒事亂開空頭支票,現在好了,叫我去哪裡生一首歌給吳佳茵?」她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自食其果了,早知道就說馬克翔是畫家,如果他說要送一幅素描給吳佳茵也比較好辦,花個幾個百塊請人代打,要美要丑都不是問題。
「小case嘛!」馬克翔還是一派自在瀟灑。「我開的支票就由我來兌現好了。」
「你?哈!哈!哈!我看還不如我自己寫還比較快。」說到底她就是不相信他真的懂五線譜,真要等他寫,不如她自己五條線劃一劃,再拿把豆子灑下去照抄還比較保險。
「妳等著瞧好了。」對於齊雪兒的狗眼看人低他並不以為意。
為了證明他真的有兩下子,也下知道他去哪裡翻出來,總之他找到了一把小提琴,還有模有樣地為小提琴上弦、調音起來。
「哇!真的還假的?你真的會?」就算看到他拿著小提琴,-副大師的模樣,齊雪兒還是不敢相信他真的行。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馬克翔神秘一笑,其實他也好多年沒碰琴了,還記得多少他也沒把握。
「等等,你那天講起蕭邦、李斯特一副很內行的樣子,怎麼你不是要彈鋼琴嗎?怎麼現在又變成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