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你討厭我?」齊雪兒的眼光直射在他的臉上,神情是無比哀怨。
「那倒不會,我怎麼會討厭妳。」其實他滿喜歡她的,有了她,生活精采多了。
「既然不討厭那就是喜歡嘍!既然喜歡我就沒問題了嘛!」齊雪兒的臉又重新綻放出光采。
「唉!」馬克翔深深歎了口氣。「喜歡並不等於愛,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二分法解決的,就像妳會喜歡一朵花,但是不會愛上花呀!」
「胡說,你多喜歡我-點不就會愛上我了嗎?日久生情和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聽過沒?」齊雪兒沾沾自喜地說,沒想到她國文造詣這麼好,還可以想到這兩句話,真是用得好、用得妙、用得呱呱叫!
馬克翔真的是要舉雙手投降了,枉費他自負聰明伶俐,口才過人,為何碰到她就沒轍了呢?
***
Lucy顯然是跟齊雪兒卯上了,她總有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與需要,讓馬克翔不得不應付她,讓齊雪兒氣得牙癢癢的卻不能捲袖子海扁她一頓。
她齊雪兒也真是夠倒楣了,內憂外患雙管齊下。內憂是Lucy這只超級八爪魚死纏著她的阿娜答不放;外患是公司麻煩連連,雖然公司最終沒能成功地把她踢之而後快,可是辦公室卻開始有一些奇怪的小道消息流傳了,說她尸位素餐啦!佔著茅坑不拉屎,害得全公司的人都對她行注目禮,幸虧她天生心胸寬大,只要薪水沒少給,對於這一切的謠言她是可以有聽沒有到。
「雪兒、雪兒。」吳佳茵一臉神秘兮兮地挨到她身邊來。自從炒魷魚事件爆發後,吳佳茵以超乎尋常的熱心誓言動員一切力量,自告奮勇地要為她查明真相,還她一個公道。她是不在乎啦!可既然有人如此幫忙,她也樂得輕鬆,翹腳喝茶,就等著驗收成果。
「怎麼了?」齊雪兒懶懶地問,她被開除不成後,連帶的也沒什麼工作可忙,真的是涼得發慌。
吳佳茵先是左右瞄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注意之後,才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低語。
「我告訴妳哦!經過我這陣子的明察暗訪,鍥而不捨追蹤調查,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又讓我柳暗花明又一村,終於皇天不負苦有心人,讓我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
聽吳佳茵一次用了這麼多成語,齊雪兒很難不打呵欠,但是看她興致勃勃地哇啦啦一大串,齊雪兒不得不配合的表現出高度興趣,原本快要睡著的臉頓時又堆起最虛假的笑容。「真不虧是本公司頭號放送頭,果然名不虛傳,快點告訴我,妳到底發現什麼?」
「這可是個大發現哦!保證是獨家頭條報導。」吳佳茵緊緊地挨著齊雪兒,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根據我調查的結果,我發現要將妳除之而後快並不是公司的主意,而是另有其人,就是這個躲在暗處的神秘人物向公司高層施壓,要公司開除妳。」
「這個神秘人物是誰?」齊雪兒前思後想還是不知所以然,她自付小錯不斷,但大錯不犯,應該還不至於惡劣到要落得被趕盡殺絕的地步吧!
「這個嘛……」吳佳茵故作神秘地頓了一頓,在接到齊雪兒想捏死人的目光後才又慢吞吞地開口道:「憑我吳佳茵上天下海無所不能的超高頻收音機,這個神秘人物的真實身份我當然是——查不到。」
「查,不、到?」齊雪兒杏眼圓睜,氣得她想在吳佳茵嘴裡塞-顆鳳梨,抬上供桌當供品。
跟吳佳茵哈啦了半天,聽她自吹自捧,還以為真讓她打聽到什麼不得了的大獨家,搞了半天,最重要的罪魁禍首還是莫宰羊,結果等於零,真不明白為什麼得聽她那一長篇不明所以然的廢話,這種程度的馬路社消息她齊雪兒就綽綽有餘了,還用得著吳佳茵那把牛刀嗎?
「哎呀!別這麼大驚小怪嘛!」吳佳茵不勝委屈地說:「就算是超人也不能保證無堅不摧呀!更何況我已經盡力了,上面口風緊我也無能為力嘛!」
「是呀!是呀!還真是為難妳了。」齊雪兒言不由衷感謝她,吳佳茵這才心滿意足地自動消失。吳佳茵一走,齊雪兒又無聊地發起呆來。
她想到吳佳茵說的這個「神秘人物」究竟是誰呢?為什麼這個幕後黑手處心積慮地想將她踢之而後快?難不成她齊雪兒真的惡劣到這種人神共憤的程度嗎?可是以她清純無邪的臉蛋,一不偷二不搶的,她實在想不出究竟是何時和人結下這等深仇大恨,所以她決定請老天爺保佑這個幕後黑手最好別讓她揪出來,否則她一定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修理得「金夕夕」。
話說回來,要怎麼修理才好呢?害她差點丟掉這個養老院可是滔天大罪,應該處以極刑才對;也就是說,等她找到這個幕後黑手之後,她要把「他」——假設是他,把他吊起來,用鞭子抽得他吱吱叫,用曬衣夾夾他的眼皮,用蠟燭油滴在他的肚子上,用牙籤搓他的腳底板,再用鋼刷幫他洗背,洗得他哭爹又叫娘,再在他的前胸刺上「宇宙無敵超級大變態」,後背則刺上「舉世無雙下流爛胚子」,讓他坐木馬遊街示眾,好叫他知道惹上她齊雪兒的下場。
「對!就這麼辦!」齊雪兒愈想愈高興,彷彿此刻已經抓到這個十惡不赦的罪魁禍首,把人斬首示眾,以儆傚尤了。
她想得得意,完全渾然忘我,就連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仍是一臉得意洋洋、興奮莫名,完全沒有注意到尾隨在背後一個黑暗的影子正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齊雪兒一如往常地抄捷徑走巷子回家,就在她轉進巷子後,影子的主人立刻展開行動,他拿出預藏的刀子,快步逼進齊雪兒的身後,用刀抵住她的背後。
「別回頭,乖乖照我說的做,否則妳可愛的身體就要多一個洞了。」男人靠近齊雪兒說,身上傳來陣陣令人不愉快的味道。
「洞?什麼洞?」齊雪兒不明所以地轉過身來問,正好和歹徒面對面看個一清二楚。
「不是叫妳別轉身嗎?妳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歹徒惡狠狠地拿著刀子在齊雪兒面前來回晃動,刀光在齊雪兒險上閃著一道道陰森森的白光。
「你才活得不耐煩,有事沒事拿把刀在街上閒晃,這樣子很危險的!你媽沒教過你嗎?」
「去你媽的!我媽早嗝屁了。現在轉過頭去,照我的指示,慢慢地往前走,別想再耍花樣,刀子可是不長眼的。」
「廢話!刀子當然不長眼睛,你看過那一把刀子長眼睛了,那不成妖怪了。」
「妳……」歹徒氣得全身發抖,想他出道這麼多年,頭一次碰到這麼不合作的受害者,應該誇她膽識過人或者根本只是沒大腦?「妳到底走不走?警告妳別再惹老子生氣,我可沒耐心陪妳瞎耗。」
「你叫我走就走,那我多沒個性呀!」
「叫妳走就是了,這麼多廢話!」歹徒粗魯地推了齊雪兒一把,她沒預料到他會有此一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倒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竟然對淑女動手動腳的,你老師沒教你什麼叫禮義廉恥、四維八德嗎?」齊雪兒的火氣也上來了,她生平最討厭這種亂動手動腳的人,通常碰上這種人時,她都會採取一個動作——她毫不遲疑地拿起肩上的皮包,對準歹徒的臉就用力甩過去,皮包不負使命正中目標——歹徒的鼻子。
歹徒沒料到她會有這種舉動,一時來不及反應,只瞧見一個黑黑的不明物體朝他臉上飛來,下一刻他已經摀著臉蹲在地上呻吟了。
「哎喲!我的鼻子!」他猜他的鼻樑大概斷了,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指縫流出。「八婆,妳到底在皮包裡放了什麼東西?」
「你皮癢嘴更賤哦!」齊雪兒不客氣地抬起她的玉腿往歹徒已經掛綵的臉上就是一陣亂踩,幸好她今天穿長褲又穿了一零一雙高跟鞋,加上她特強的腳力,踩得歹徒哇哇叫,歹徒一面用手臂擋著臉,一面伸長了手一抓,正好抓住齊雪兒的腳,他用力一拉,齊雪兒立刻結結實實地跌了個狗吃屎。
「他媽的賤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歹徒氣紅了眼,氣急敗壞地伸手抓住齊雪兒的長髮就要拖著走,這次換成齊雪兒痛得哇哇叫了。
「沒事留什麼長頭髮?」齊霉兒此時不禁埋怨起來,都怪她媽媽,堅持要她留長髮,說什麼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最像女孩子的特徵,現在這唯一的「女人味」可害死她了,
但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應該好好想想怎麼脫身才是,她急中生智,用力在歹徒的手臂上大口咬下去,痛得歹徒立時放手。她把握機會又施出她的玉女神腿朝歹徒的重要部位用力、狠狠地踩下去,一腳不夠,買一送一再補上兩腳,踩得歹徒像只猩猩一樣在原地跳個不停,她則趕快發揮一百公尺十五秒的實力,火速逃離「犯罪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