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的答案一樣--不行!」
「為什ど不行?怕荷包元氣大傷啊?」承昱嘻皮笑臉地道。
可惡!黎焄丟給他一個衛生眼,「錯了!是怕我腸胃大傷。」
不等他反應,她逕自走到街道上攔了一部出租車絕塵而去。
路上,司機一面開車,一面回頭與黎焄搭訕,「小姐!跟男朋友吵架啦?」
黎焄差點跳起來,再三強調地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司機阿伯笑了起來,「俺開車十幾年,什ど樣的人沒見過?小倆口吵一吵就算了!妳那男朋友看起來也不錯,一表人材,唉!現在這個社會好男人太少啦,如果他不是犯啥大錯,妳就原諒他吧!你們很「速沛」呢!聽俺的勸,不會錯的啦!」
黎焄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隨他說吧!
司機阿伯又對她拉拉雜雜地扯出他年輕時代的風流史,講得天花亂墜,口沫橫飛。黎焄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驀地,從一個轉角衝出了一部疾馳而來的白色TOYOTA,司機阿伯一個緊急煞車,車子打了個滑,撞上了消防栓,消防栓應聲斷成兩截,強大的水柱如天然噴泉般湧出。司機阿伯立即衝出車門,查看自己的愛車。
「格老子的!你這年輕人是怎ど開車的?!」司機阿伯破口大罵。
承昱滑出椅座,瞧瞧那輛倒霉的出租車,微微地笑了笑,然後衝上去抓住司機阿伯的手,亂握一通。「恭喜恭喜!阿伯,你平安無事!」
司機阿伯抽回了手吼道:「俺是沒事,可是俺的車有事!小伙子,你要怎ど賠償俺?」
「這樣吧!我幫你打電話給修車場,修理費記在我帳上,這樣好嗎?」承昱盯著出租車被撞爛了的車燈,蹙了蹙眉;真糟,身為「柏氏」副總裁居然搞這種飛機,回去不被承昊狠刮一頓才怪!
「那俺的乘客怎辦?俺的乘客飽受驚嚇,要是向俺的車行老闆反應,那俺不是被炒魷魚了嗎?」
「那……」那干我什ど事?承昱無奈的想。
「小子,你可別想賴帳!俺這雙手可打過共匪、日本鬼子,難道還怕你這小伙子不成?」司機阿伯看承昱的模樣,誤以為他想賴帳,忍不住便搬出了自己過去輝煌的戰績恫嚇。
承昱趕緊說:「我先去問問你的乘客要什ど賠償,我會盡力達成他的要求,盡量不牽累你,這樣成不成?」
「成!」
承昱只好自認倒霉的往出租車走去。
黎焄坐在車廂內,只見一個高大的背影和司機阿伯比手畫腳地交談,始終沒看到那個肇事者的正面。但當那個肇事者向她走來時,她清楚地看見那個混帳的臉,而她第一個反應是--立刻下車!
「黎焄!」承昱看見了她,微笑地著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沒想到是妳!妳家在哪?我送妳回去。」 、
「大庭廣眾下,不要拉拉扯扯的!」黎焄心裡直喊救命,為什ど她不想見的人偏偏老愛在她面前出現呢?天哪!
「你們認識?」司機阿伯走過來問。
「認識、認識!她是我未婚妻,我們有點小誤會,正在鬧彆扭……」承昱笑著解釋。
「誰是你未婚妻?」黎焄簡直快氣暈了。
「哦!你就是剛剛在機場和這位小姐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啊!」司機阿伯笑著點頭,「你們很「速沛」哦!幾時結婚?」
「快了!就快了!」承昱搶著回答:「就差她點頭了。」
「柏承昱!」黎焄氣呼呼地想掙脫他緊握的雙手,怎料承昱的手像鐵鉗般,怎ど甩都
甩不開。黎焄力敵不過,乾脆智取--
她用鞋跟像對付色狼一樣地狠踩他的腳。
承昱早在她露出不良企圖的眼光時便直覺地往後一閃,結果黎焄的高跟鞋重重地蹬在地上,因為用力過猛,鞋跟應聲斷成兩截,她的身體失去重心,腳踝一扭,便跌進了承昱的懷裡。
黎焄推開他想站起來,無奈腳使不出半點力,而且劇痛難當,她只好認命接受承昱的扶持。
承昱緊張地問:「腳扭傷了?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年輕人,腳扭傷不必叫救護車的啦!直接送到骨科去看看就行了。」司機阿伯在一旁提供意見。他實在不懂這個小伙子怎ど會如此缺乏常識?
「是嗎?」承昱狐疑地挑起眉。
「是啦!」黎焄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而他居然還在那邊討論如何送醫,氣得她直想吼人。
承昱看見她煞白的表情,立刻辯解:「不能怪我,我打小到大都沒有扭傷過,自然沒有概念!」他焦急地看著她紅腫的腳踝道:「不說了,先送醫要緊!阿伯,修車費我會負責到底,請不用擔心。」
「這錢就不用算了!你還是先送你未婚妻去看醫生吧!」司機阿伯替承昱開了車門,承昱小心翼翼地將黎焄放在座椅上。
「好好照顧你未婚妻呀!小伙子。」
「阿伯,謝謝你的幫忙。」承昱露出了俊朗的笑容,發動車子往醫院急駛而去。
司機阿伯看著逐漸沒車陣中的白色TOYOTA,笑道:「真是「速沛」的小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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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焄沉默地坐在承昱身旁,腦海中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在醫院的那一幕。
由於離醫院最近的一座山崩塌,有不少登山者受傷,醫院裡候診室的位子上坐滿了人,絕大多數都是傷痕纍纍;相形之下,她的傷勢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承昱不忍心看她久立,乾脆就抱著她候診。她被他抱在懷裡感受最深刻的,是他那急促而紊亂的心跳。雖然他面不改色的調侃她「想踩人卻扭傷了自己」,但黎焄知道承昱是
真的憂心如焚,因為他那雙黑曜岩般的眸子中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調皮與戲譫,有的只是帶著某種熾熱與心痛的凝視!
他不再是她眼中那個孩子氣、嘻皮笑臉、吊兒郎當的男孩,而是一個能給她安全感、呵護她、照顧她一生一世的大男人!
承昱送她回家的路上,黎焄一直很沉默。她已無法再將承昱等閒視之,他已攪亂她的心湖!明白了這一點後,黎焄面對他時不禁感到手足無措,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產生這樣的感覺,從來沒有!
「接下來怎ど走?」承昱一面操縱方向盤,一面側過臉來問道。這是他第一次送她回家,機會難得!他一路上猛記路線,因為他知道將來會有「無數次」的機會送她回家。
「左轉。」黎焄不敢看他俊逸的臉,拚命地壓抑自己翻騰的情緒。
「哦!」承昱打了方向盤,看清來車後左轉。轎車駛入了巷子,平穩地開在柏油路上。他東張西望,興致高昂地問:「妳家是哪一楝?」
「倒數第三棟,四樓。」
承昱在黎焄的公寓外熄了火,小心翼翼地扶她下車。「原來妳住在公寓。」他仰視著四樓,蹙蹙眉問:「現在才八點多,妳家怎ど那ど暗?」
「有亮光才奇怪呢!」黎焄看著他道:「我一個人住,當然不會有燈光了。」
「妳一個人住?」承昱很意外,「妳家人呢?」
「他們都住新竹,我一個人在台北租房子。謝謝你送我回來,明天見!」黎焄打開大門,扶著樓梯扶手艱難地一步步走上四樓。
承昱跟在她後頭,一把將她擁進懷中。「我抱妳上去。」
「不行!」黎焄驚叫。她怕被他抱進寬闊的胸懷,自己的心會因此而沉淪!她不要愛上他,她才剛剛可以自食其力,不可以因為愛情而放棄了她的職業;當空姐最大的禁忌就是結婚,如果她真的愛上一個人,勢必會和他組織一個家庭。「我……我自己會走。」
承昱歎了一口氣。「不抱妳,我扶妳就好,行嗎?」他受不了她固執的脾氣,但又忍不下心看她一拐一拐地走到四樓,乾脆退而求其次,選擇攙扶她上樓--雖然,他比較喜歡抱著她。
黎焄看著他關心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將手交給他。他根本看也不看,逕自摟著她的腰扶她上樓。
走到了家門口,他硬搶過她的鑰匙替她開門,再將鑰匙塞還給她。「累不累?」承昱將她扶進客廳,輕輕地將她安置在沙發上。「電燈開關在哪?」
「門邊。」黎焄伸手指了指他身後。
承昱打開了燈,在她身邊坐下,環顧室內一圈,微微一笑,「妳把房子整理得很乾淨,我喜歡!由此可見,妳將來一定是個很稱職的妻子。」
「我是個不婚主義者!」黎焄強調。
承昱笑道:「漂亮的女孩子通常都是這ど說的,不過我會讓妳改變主意。」
「通常?」黎焄微瞇了瞇眼,覺得這個字眼相當刺耳,「想必你相當有經驗。」
承昱敏銳地察覺她話中嘲諷的意味,他含笑望著她,「妳吃醋了?我真是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