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經不跟他計較了,要不然他還想怎麼樣?
去跟他女朋友說對不起嗎?
他去死吧!他想都別想。
成美臉色很差,而且口氣不友善地開門,她看到房東,一樣沒什麼好口吻,還問人家,「幹嘛?我房租這個月的已經拿給你太太了喲∼∼」
「這個我知道,只是我不是要說這個。」
「那是要說什麼?」
「顏小姐,我必須很抱歉地告訴你一件事,我這間房子已經賣給這位先生了。」身子往後退一步,讓出個位置給談文生。
成美看到談文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別過臉,不看他。
「需要我去法院申請強制令嗎?」談文生問她。
「不需要。」
「那麼你可以把房子還給我嗎?」
「我租到這個月,所以請你下個月月初再來。」說完,成美已經想把門甩上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明明是他做錯事,他還有臉來找她的碴,而且更可惡的是,他見到她,完全沒有愧對之情,像是一點禮義廉恥也不懂。
這種男人,她是見鬼了才會愛上他。
成美不想理他,而談文生卻眼明手快地用腳卡住門。「我想房東先生還有話要跟你說。」
房東先生探頭出來。「顏小姐,我希望你能馬上搬走,當然,我會把這個月的房租跟保證金還你。」
「你這是毀約。」成美氣得想拿東西摔人了。
「我知道,但是半年前我們合約到期後,我們就沒有再續約了。」他們只做承租的動作,所以他才敢這麼大膽。
「顏小姐,對不起,請你開門。」房東先生下最後通牒,要不然他就要請來公權力,伸張正義了。
成美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她除了開門讓他們進來之外,還能怎麼辦呢?
成美沉著臉將門打開。
談文生終於堂而皇之地登門入室來。「謝謝你。」他跟房東稱謝,還一手交予支票。
成美根本懶得看他們兩個合力把她賣了。
他要這個爛房子是嗎?
好,她也不留戀,她給他。
她直接走進房間去收拾東西。
送走房東,談文生尾隨著成美進去臥房,他看到她在收拾行李。
「你不必收拾東西。」他說,而成美卻當他是空氣,當他不存在,她根本懶得聽他講話。
「你明知道我是為了見你才買這公寓的,我根本不要這房子,你別收東西了行不行?你能不能跟我說句話?」談文生幾乎是在求她了。
而他,從來沒對人這麼忍氣吞聲過,她顏成美是頭一個。
她就不能看在他已經如此委曲求全的份上,看他一眼,給他一個機會嗎?
他知道她氣他,但她可以發脾氣、可以罵他,這樣他才能解釋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可她什麼話都不跟他說,當他是一團空氣,彷彿他說的一切根本與她沒關係。
成美的態度令他十分焦急。「你罵我吧!只要能讓你好過一點,不論你做什麼,我都願意承受。」
談文生說,而成美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直到她收好東西。
她拎著行李就要越過他離開。
談文生知道成美這一走,他就再沒機會了。「成美!」
他心急地抓住她的手。
「放開。」
「你聽我說。」
「好,我聽你說,但請你自重一點,先放開我。」成美異常的冷靜,她連看他時的目光都很冷淡。
談文生真放開她的手,他怕他不放,她會連他的解釋都不願意聽。
他放了手,而成美也真遵守承諾,乖乖的坐在沙發上聽他解釋。「說吧!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誤會了我對你的企圖,沒錯,我當初之所以接近你是有目的,但那是因為我不明白你一個好好的女孩子,為什麼要當別人的第三者?要介入別人的感情?
「我以為讓你愛上我,那麼蔣叔遠可以回到淑儀身邊去,但後來,我愈是接近你,愈是認清你,我才明白愛上蔣叔遠的你情非得已。」
「可以長話短說嗎?」成美不想聽他對她的想法,那讓她覺得他做作、噁心。
「談先生,或許你很閒,但是容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從今天起,我就沒地方住了,我還得去找房子,所以你能不能少說一點廢話?
「至於你對我的那些觀感,你留在心裡,你自己清楚就好,我實在沒興趣;至於我為什麼愛上蔣叔遠,那就是屬於我個人的私事了,不勞你費心,你說重點好嗎?」成美直截了當的開口。
她口氣這麼沖,要是正常人早就氣炸了,但是談文生因為自知理虧,所以對她,他特別有耐性。
「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或許我剛開始接近你的目的不良,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談文生情真意切的說出噁心巴啦的話。
想他談文生活了三十五年,這輩子還沒這麼追求過一個女人,這是生平頭一次,他豁出了真心,但成美的反應卻很冷淡。
她看著他,直直的看著他,害談文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他們兩人就這樣互看著,足足有三十秒那麼久。
漫長的時間,無盡的沉默——
她這麼看著他是什麼意思?談文生怕了,怕成美這樣的沉默。「你說句話好嗎?」她別這樣什麼都不說地折騰著他。
成美這才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說完了啊?沒了啊?嘖!我還以為你費這麼多的心思,會長篇大論的說。」她吁了口長氣,好像剛剛經歷了什麼漫長的酷刑似的。
「既然你說完了,那我走了。」成美站了起來,拍拍屁股打算走人,彷彿剛剛談文生那席話是篇無聊的演講。
「成美。」他心急的拉住她。
成美回頭,「哦∼∼還沒說完啊?你早說嘛!你說我就聽,不用這樣動手動腳的,這樣多難看。」
她乖乖的坐回原位子上,一副乖乖受教的表情。
她淡漠不在乎的樣子都快把談文生逼瘋了。
他知道成美很氣他,但是她能不能別用這種方式懲罰他?她這樣會讓他以為她根本不在乎他。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的話,相信我愛你?」
「我信啊!」成美點頭。
她一直相信他講的話,但是——她抬眼,用一種很冷淡很冷淡的目光看他。「但是我根本不在乎。」
成美嘴角揚起了一抹殘忍的笑。
她在愛情中跌跌撞撞,所以她清楚什麼樣的態度對男人最傷;如果想要斬斷一段感情,最快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告訴那個男人,她從來沒有愛過他。
「從來沒有,你聽清楚了嗎?從來沒有、從來不曾,所以請你放開我的手。」她冷眼看他,她要以這種高傲的姿態看他跌倒。
成美的表情冷淡而生疏。
談文生怔忡地看著她。
她說……她從來沒愛過!
她說的是從來!說的是不曾!
談文生的心倏地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他一直以為他付出了真心便有所回饋,他一直以為當初他們那段甜蜜的同居生活是幸福……
原來,那在她心中什麼都不是,「所以……你還愛著蔣叔遠是不是?」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
「他XX的。」他詛咒著。「別說不關我的事,只要是你的事就他XX的關我的事,我問你,你是不是還愛他?」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怎麼?如果她回答是,她的確是還愛著蔣叔遠,難不成他回頭又想替方淑儀討回公道了!
「是的話,你當初為什麼要跟我上床?」
「一時激情所致,男歡女愛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喝!」她裝作一副突然想到的表情。「難道那是你的第一次?」
「該死的,當然不是。」
「那就好。」她還一副好裡加在的表情,像是慶幸著。
而該死的,她那是什麼表情?談文生火大了。「你不能正經一點、認真一點的回答我的問題嗎?」
她非得這樣把他惹毛了,她才高興嗎?!
「要怎麼正經、要怎麼認真?我不懂耶!」成美聳聳肩。
「我再問一次,你愛不愛蔣叔遠?」
「我要是說我愛,那你是不是就不會再來煩著我了?」
「不會。」
「那麼就是,我回答了我愛,你會幫我把蔣叔遠抓到我面前來,逼他也愛我,甚至是給我承諾嗎?」
「該死的,那更不可能。」他只會氣得把蔣叔遠找出來單挑,好好的打一架。
為什麼他身為男人,卻該死的見一個、惹一個?像他那種男人才該下地獄去,可他卻坐擁齊人之福,蔣叔遠憑什麼?
「蔣叔遠到底有什麼好?」談文生一直不懂。
而成美卻突然笑得三八兮兮的,還罵他討厭。「你怎麼能問我這種問題呢?他有什麼好,這就得你自己用過了才知道,這種事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你需不需要我幫你打電話問他?」
成美真拿起手機,真撥了幾個號碼。
談文生氣得搶走她的手機,將它摔到地上。
「一萬兩千八。」她的手機價。
談文生馬上拿給她一疊千元大鈔,將它們摔在她身上。「不用找了,其餘的算是我這些日子吃你的、用你的,給你的補償;我想我談文生的身價還不只那區區幾千塊,至於這房子,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這房子你住過、你用過,我也不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