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臉色有些憔悴,像是很久沒有睡覺的樣子,雙眼都佈滿了血絲,但仍深情款款的凝視她,「我想見妳,迫不及待的想見妳。」
她語氣充滿焦慮地道:「這麼高爬進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聞言,他臉上滿是笑意,而含笑的雙眸裡,滿滿都是柔情,「我就知道,妳還是關心我的。」
突然問,她鼻子一酸,旋即就哭了起來。
言恕為她拭去淚水,視線拂過她仍然平坦的肚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這幾天,我過得很慘,沒法專心辦公,做出來的菜全調錯味道,晚上應酬提不起勁,回家又睡不著,睜著眼到天亮,滿腦子想的都是妳。」
剎那間,向來統領氣勢十足的言恕,在心愛的人面前,彷彿也只是個無措的小男孩而已。
而她聽了好心疼,低頭啜泣,他趁機央求道:「我已經知道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不原諒、不原諒!你害我懷孕,這一輩子都不原諒你!」她用力一掙,馬上退離他好幾步之遠。
言恕追上去攔腰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幾句,下一秒,讓她踩在他的腳背跳起舞來。
他說:「有了孩子不是更好?試想一個綜合妳和我長相的小孩,多有趣。」
「什麼更好?我可不會帶小孩。」她吸一口氣,無法想像有了小孩會更好,這些天她煩的也是這個。
「我爸媽巴不得抱孫子,妳想自己帶孩子,恐怕還得跟他們搶呢!」他甜甜地親她的鼻尖。
「哼!」尉樂避開他的親吻。
他立刻垮下臉,「妳要怎樣才肯原諒我?老婆──」
「你……不要叫得這麼親密!」她扳開他的手想後退,卻被他穩穩控制在他的懷裡。
「沒辦法啊!我們的關係本來就是這麼親密,我們一定要盡快結婚,妳和孩子都是我的了。」他大手扣住她的後頸,驀地低下頭用舌尖舔著她的耳垂。
「你!」她沒好氣地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呀?」
「妳孩子的爸。」他答得挺順口的。
尉樂全身都緊繃起來,瞇起跟叫道:「言恕!」
「嗯?」
「你還愛我嗎?!」
「該死!真該死!」他濃眉一挑,凶狠一瞪,「我當然愛妳,到這個時候還需要問嗎?」
「可是,我的感覺好像都是因為肚子裡的小孩、你才跟我結婚,我爸就說過,如果你知道我是他女兒,還愛我的話,才是真的愛我。」
言恕乾笑硬拗道:「岳父果然是真知灼見呵,我愛妳啊!不管妳是誰的女兒,我都要跟妳結婚,即使妳沒有懷孕,我也要跟妳結婚。」
「這很難說,搞不好過兩天那個伊琳又來告訴你,我有多壞,你又翻臉不認人了。」提到這點,她又氣又不放心。
他立刻安撫道:「不會的,她已經回關島,我也很清楚告訴她,不管有沒有妳,我都不會和她在一起。」
贏了、贏了!她反敗為勝,贏了!不枉她掉了那麼多珍貴的眼淚,呵呵!她該得意的,不是嗎?
尉樂高興的嘟起粉唇,撒嬌道:「你到底愛我哪一點呢?你說說看。」
「不需要說,讓我用行動告訴妳,什麼叫愛!」雖然沒有甜言蜜語,但他的嗓音顯得性感極了。
可尉樂故意挑釁,「你到底愛我哪一點?不說,我立刻跟你分手!」
最後他只好挑起眉毛道:「妳敢我就懲罰妳!」
「我願意,你罰吧。」她臉上掛著一抹狡猾的微笑,扯近他的身子,解開他的襯衫扣子,纖纖玉指立刻撫上他結實的胸口。
他還能怎麼說呢?因為她的雙唇已經在他結實的胸前移動著,開始熱情地親吻他……令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在激情中忍不住輕吟一聲。
然而,就在他想攀上歡樂的頂端時,她倏地推開他,歎口氣說:「人家累了。」
「我怕了妳行不行?算妳狠!別再懲罰我了。」言恕全身僵硬,緊繃地喘息,卻不敢對她使勁。
但,老天!看著她紅艷的蜜唇、誘人的眼波,已讓他心跳加速、呼吸喘急,幾乎要被這樣的渴望折磨得捉狂。
尾聲
「啊∼∼」
翌日一大早,王媽扯開喉嚨哇哇大叫,因為尉樂房間裡,床鋪凌亂,衣服扔棄在地上,床上的尉樂還被一個男人摟著呼呼沉睡。
吵醒了被窩裡睡得正甜的兩人,尉樂恍惚的問:「妳吵什麼呀?」
王媽睜大了眼,指著言恕問:「他他……他那個……那個……怎會在這裡?」
「王媽,他是言恕,別大驚小怪的。」
「不是伯母?!」言恕認得王媽,她曾去福爾摩莎找過尉樂。
尉樂聳聳肩,承認道:「她是王媽,我們家的幫傭,我那時候騙你的。」
「哦。」言恕點頭表示明瞭,然後說:「王媽,請妳迴避,我們要起床了。」
他坐起身,從被窩裡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嚇得王媽鬼叫的飛奔出去,「老爺!老爺不好了!福爾摩莎的奸細跑進來啦!」
「奸細?!」言恕瞪眼,「我是福爾摩莎的奸細?你們都這麼稱呼我的?」
尉樂一笑,「嗯!我們家的老爺都這麼教他們的。」
言恕翻身壓著她,逼問道:「妳呢?怎麼稱呼我?」
「在心裡叫親愛的,在老爸面前就叫那、個、渾、球!」她覺得好幸福,他們又在一起了。
他聽了微笑,眼角泛起細紋。
「噢!快穿上衣服,爸要上來了。」她聽到砰砰砰的腳步聲,撿起褲子給言恕。
言恕才套上褲子,就有人衝了進來,瞪住他興師問罪,「你這個渾球!還來幹麼?!」
「咳咳!」尉樂朝言恕使眼色,他會心一笑。
「樂樂,給我過來!」尉子琛板起面孔,把女兒揪過來他身邊,質問言恕,「誰允許你進來的?」
言恕笑容可掬,語氣誠懇的道歉,「伯父,對不起,我是來賠罪的。」
尉子琛滿臉黑線條,「我警告你,樂樂是我的心肝寶貝,你讓她傷心難過,我不會輕易饒你的。」
「伯父,前陣子我傷了樂樂的心,是我的錯,請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言恕誠心道。
「哼!大可不必了。」尉子琛不領情。
遲早要面對的場面,言恕早已有準備,凜容正色道:「伯父,請將樂樂嫁給我吧!您放心,我會疼惜她的。」
「哼!沒這麼容易。」
言恕捺著性子,微笑開口,「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無條件到香格里拉掌廚,做技術指導。」
「好呀!」尉樂拉著他的手臂,目光興奮。
「樂樂,妳少沒志氣!真是的,三言兩語就被收買,有失尉家風範。」尉子琛惱火起來,但眼神閃爍著狡譎。
「請你體諒我對樂樂一片真心,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女兒被你迷得昏頭昏腦,我可沒有!而且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說什麼我也不會把她嫁給你。」
「伯父,樂樂嫁給我並不會改變什麼,你不會少了一個女兒,相反的,還多了一個兒子,我會跟樂樂一樣孝順你的。」
「說的比唱的好聽,如果不會改變什麼,那你嫁給樂樂如何?言家不會少了一個兒子,相反的,還多了一個女兒,你肯嗎?」
「爸──你怎麼這樣說話?」
言恕苦笑,看在他是長輩的份上,又是樂樂的父親,他不能生氣,只好垂頭喪氣的回去。
隔天,由言母出面,邀尉子琛父女吃飯,尉布熊作陪。
為了一對兒女,言祖康與尉子琛尷尬的握手暫時言和,但談到婚事各不相讓,言祖康說:「我只有言恕一個獨子,絕不入贅,當然是女方嫁到男方家來。」
嘿!等尉樂嫁過來就是言家媳婦,理所當然得為福爾摩莎效力了,言祖康心底,打著如意算盤。
尉子琛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尉家人丁單薄,如今樂樂懷了身孕,正好為尉家增添熱鬧,何況我們相依為命十幾年,我絕對捨不得把她嫁出去。」
好好好,叫言恕入贅吧!到時候要他為香格里拉賣命,那真是天底下最理想之事了,這樣子「反挖角戰術」才算真正成功哪!
言祖康一聽末出世的孫子要留在尉家,可不高興丫,「樂樂懷的孩子姓言,又不姓尉,憑什麼要留在尉家?」
「哼!誰說孩子姓言來的,難道不能從母姓嗎?我說孩子姓尉!名字我都想好了,男的叫尉天聰,女的就叫尉天心,」尉子琛越說越得意。
「你違反常理!」言祖康氣得拍桌子。
尉子琛也站了起來,示威道:「這叫作有創意,怎樣?」
「爸──」
兩老各懷鬼胎,言恕和尉樂都不知道該怎麼勸阻才好,尉布熊卻開口了,「各位,我可以說句話嗎?」
言母正愁無法開解這對仇家,連忙道:「請說。」
「咳咳……」尉布熊清清嗓子,「兩位其實年紀也不小,也該退休了,不如大家結伴環遊世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於香格里拉和福爾摩莎可以合併,留給年輕人繼續打拚,如此一來,就是一家人一個集團,從今以後一個企劃、一個人才可以兩家互用,也無所謂的挖角、抄襲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