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又不能怪你,誰會知道有人在車上裝了炸藥,汪叔怎麼可以把這筆帳算在
你頭上?這說不過去嘛!」冤有頭債有主,報仇也該找對人啊!
「皓雲的死雖不是我們直接造成的,但是我們也該負起一些責任。」羅宓非常能體會汪仲明的心情。
凌威接著說下去,「自從皓雲死後,你汪叔性情大變,原本單純豪爽、真誠無偽的他,一夕之間變得鬱鬱寡歡、城府深沉,三德幫就是他使計殲滅的,全幫一百多條人命無一倖存,而且死狀極慘,這是他復仇的第一步,現在,輪到我了。」
「不對啊!老爸,既然汪叔也算你一份的話,為何不在當時消滅三德幫時把你順便幹掉?」凌玥還是覺得汪仲明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死小子,這麼想你老爸升天啊!」羅宓打了凌玥一記頭,她也想知道原因,這部分是她不知道的。
「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凌威也是想了好久才想通,「他知道依他當時的能力,根本沒辦法除掉我,而且,他也不想我死得那麼容易,所以他就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幫我打天下,順便培植自己的勢力,他等著將我推到頂峰,再將我從頂峰打落谷底,要我嘗嘗失去所有的滋味,不單如此,他還要我家破人亡,感受他二十年前椎心刺骨的痛。」
「所以他才從昊哥下手?真狠的心!」凌玥遍體生寒,幸好昊哥及早發現,不然赤煉盟不曉得會被汪仲明毀成什麼樣子。
「我不怪他,這本來就是我欠他的。」也該是還的時候了!凌威心想。
「威!」羅宓道:「仲明本性不壞,我去跟他說,說不定……」
凌威搖頭,「不可能的,仲明剛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一直挨人打也不是辦法,他凌玥可不做縮頭烏龜。
「汪仲明唆使雷鷹遠,目的只是要打擊赤煉盟,他也明白鷹幫還沒那個能耐能搞垮我們,他最終目的是要我們一家四口的命,好接收赤煉盟,一旦赤煉盟群龍無首,副盟主坐上盟主的位子是名正言順的事,所以現在我們首要之務是要先除掉鷹幫,削減他的勢力,至於到時要如何處置他,唉……」一時之間凌威也實在是作不出決定,「到那時再說吧!」
「要怎麼做呢?」羅宓母子翹首期盼。
「下個月十五,汪仲明將會與雷鷹遠碰頭,脫手光復聯盟的軍火與毒品,獵影堂已經做好一切事前準備,現在就只等著他們上鉤,我有信心雷鷹遠這次會死得很慘。」回答的是影忍,所有狀況都在他掌握之中。
「到時別忘了通知冷月小組去湊個熱鬧。」他會讓雷鷹遠知道惹火他的下場是如何,「那麼昊哥呢?這一切應該都是他設計安排的吧?」凌玥總算想起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對啊!對啊!」羅宓點頭附和,兒子有事瞞著老媽,這成何體統?
「所有的事的確都是昊兒安排的,至於他現在在哪,你們就不必擔心了,等事情結束後,他自然會回來,不過玥兒,你還是要繼續假裝尋找他,免得讓人起疑。」
要是讓汪仲明知道他的下落,所有計畫將告失敗,凌威無視妻子不依的嘟嘴。
「這我知道。影忍,你應該知道昊哥的下落吧?可不可以告訴我?」凌玥沒別的意思,他只想知道凌昊如今是否平安無事。
「阿忍知道啊?」聽兒子這麼說,羅宓馬上轉移目標,不再巴著丈夫,「宓姨平常最疼你了,告訴我好不好啊?」她諂媚道。
影忍有點為難,全赤煉盟上下他最怕這個視他如己出的女人了,「昊少主交代,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落腳處,總之,他現在藏身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請主母和玥少主放心。」
凌威一把拉回自己的妻子,「連我都不知道兒子在哪了,你別瞎起哄。」
「不告訴我也沒關係,至少我知道他現在很平安,這樣葦萍就可以安心了。」他得快去告訴葦萍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你說上次昊兒救回的那個女孩嗎?」羅宓問道,她見過那女孩,一直有種奇特的熟悉感,她知道凌昊也有,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伸出援手的。
「嗯!她很擔心昊哥。」凌玥對母親說道。
凌威和影忍交換了一個眼神,凌威道:「玥兒,你哥哥平安無事的事暫時不要告訴葦萍。」
「為什麼?」凌玥認為她有權利知道。
「那女孩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總之,你要對她防著點,至於為什麼,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你不想哥哥的計畫失敗吧?」凌威道並暗想著,這孩子就是對女人大心軟了,以後一定會吃女人的虧。
「好吧!」縱使心中滿佈疑雲,凌玥暫且按下心頭的問號,做了應允。
難道葦萍也有問題?他會查出來的,凌玥在心中對自己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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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燈光灑落滿室昏黃,依蝶和映然倚桌而坐,一派優閒的在黎映然精心佈置的和室裡喝下午茶。
「還是你泡的花果茶最好喝。」依蝶輕啜一口茶,心滿意足地讚歎道。
小黎有一雙巧手,總是能化腐朽為神奇,隨便幾樣不起眼的東西,經過她的手之後就會變成另外一種風貌,桌上的這壺茶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就只見小黎切了幾片蘋果、柳丁什麼的,加上茶包就成了令人齒頰留香的極品,好喝又不傷胃,所以她有空時就會過來小黎這叨擾幾杯。
「正宗大吉嶺紅茶,皇家等級,請多多指教。」映然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我的黎氏佳釀可是人間極品,哪一個喝過不鼓掌叫好的。」
「你這人真誇不得,才不過說了一句,瞧你囂張成什麼樣子。」依蝶用生命打賭,小黎這種臭屁的德行怕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對於事實,當然要坦然接受,如果我明明知道這是事實,還虛情假意的說:『哪裡!不會!』那不是很噁心。」世上虛偽的人已經夠多了,她犯不著再去湊上一腳。
「是是是,您說得都是。」依蝶下了結論,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小黎的伶牙俐齒是她根本招架不了的,「我才不會白癡到跟你辯論這種無聊東西。」
「算你聰明!」映然輕笑一聲,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喂!你家那口子還好吧?」
「我家那口子?誰啊?」依蝶一頭霧水。
「就是你上次幫他借衣服的那個失憶男啊!如何?他恢復記憶沒?那些衣服他還可以穿吧?」這兩個星期她出國去參加一場服裝秀,心裡頭老惦記著這件事,因此昨晚才踏進家門,今天就假借喝茶之名,行拷問之實。
「哦!你說阿昊啊!」依蝶搞了半天才弄清楚小黎說的是誰,「還不是老樣子,問什麼都一問三不知,至於衣服,應該還可以穿吧!也沒聽他抱怨過。」
阿昊?叫得這麼親熱?映然愈來愈感興趣了,「是嗎?那他身材鐵定不錯,那些衣服可都是給模特兒走秀時用的。」反正是別人硬塞給她的,她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或許吧!」阿昊的身體的確是比一般男人來得好看,依蝶並不否認。
「看來你們相處得還算融洽,我還一直擔心他會慘遭你的凌虐,畢竟他也只有那條狗討你歡心而已。」依蝶的性格奇特得很,不喜歡的東西她根本不會沾,看不順眼的人,她連看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現在這個男人竟能平安無事的與她共處一室,可見依蝶已然接受了他,不過她看得出來,依蝶自己本身還沒意識到這點。
「瞧你把我說得像母夜叉似的,我有那麼不堪嗎?」依蝶被好友的直言無諱弄得哭笑不得。
「那可不,」映然又細細地看了依蝶一眼,然後像發現新大陸般地嚷嚷道,「依蝶,你好像變胖了哦?」難怪從好友一進門,她就覺得依蝶的樣子好像有點變了,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好友的臉頰豐腴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不少。
「有嗎?」依蝶摸摸自己的臉,她一直沒去注意這些,「大概是最近吃得比較多也比較好吧?」說來慚愧,她就是抗拒不了阿昊做的菜,每次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多吃一碗飯。
「怎麼?你終於覺悟,決定不再當難民了嗎?」
依蝶以前吃飯就跟小雞啄食一樣,吃了幾粒米都算得出來,吃的又隨便,看她骨瘦如柴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台灣鬧饑荒了呢!
「這……」依蝶考慮要不要吐實,想了半天決定坦誠以對,「因為阿昊的手藝還不錯,而且那些菜都是錢,不吃完太可惜了。」
「俗話說,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收買他的胃,原來這招用在女人身上也管用,唉!想不到咱們柳大小姐竟是被自己的口腹之慾給出賣了,這叫那些追求未果,鎩羽而歸的男人們情何以堪哪!」如果她是那些男人,知道依蝶的心這麼簡單就被收買,肯定會切腹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