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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宣臻

  「無聊的遷怒心理!」莫依低聲暗罵著,「虧妳居然能忍氣吞聲到現在。」

  「我才不是忍氣吞聲。」雲英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髮,「每次他來討債的時候,我都有向他抗爭過,但是他始終都聽不進去,常常派人來騷擾我和母親,我常常和他們大打出手,不過每次都被他們揍得慘兮兮的。」

  莫依陡地吸進一口涼氣,明顯的怒氣環繞在他的身體周圍。

  「鷹人,我改變主意了!」莫依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火藥味,「通知『老頭子』,說我不要這周博奕出現在我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地方,我不要他在台灣、美國、法國、意大利、瑞士等國家駐足,也不准他的事業在這幾個國家做下去。」

  「不行,莫依。」鷹人想也不想地打了回票,「你這樣做只會讓他對雲英的恨意更深,會造成反效果的,你冷靜想想。」

  「是啊!莫依,雖然我很氣這個人,但是我也不贊成你的作法。」雲英這才發現到莫依渾身散發的勃然怒氣,出聲勸著,「我只希望在債款還清之前,他不要再來找麻煩就好了。」

  莫依順了順氣,很快地就將自己的冷靜找回來。他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張支票,交給雲英道:「等會兒妳拿這張支票還給他,這樣他就沒有借口來找妳麻煩了。」

  看了上面巨額的支票,雲英急急地道:「莫依,我不能拿你的錢。」

  「放心!這算是我借給妳的,不用利息,每個月從妳的薪水中扣,直到還清為止。」然後她就不會離開他的身邊,莫依在心底暗自加了這一句。

  她又在莫依的面前矮了一截了。雲英拿著支票,忍不住在心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也罷,讓莫依當她的債主,她也比較輕鬆,而且母親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顧,她的心理負擔也減少了許多。

  「謝謝。」她由衷地道。

  「朋友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忙,何必說什麼謝謝。」莫依不在意地笑笑,「鷹人,前面右轉,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

  ***************

  藍色的跑車順著莫依的話右轉,一棟豪華別墅立即呈現在他們面前,經過精心修剪的矮籬樹環繞在別墅的內牆,車道的兩旁上種滿了桃花。不過花期已過,現在則是長滿了翠綠的嫩葉。

  門口的守衛沒有阻止他們,反而讓他們進入。對於這點,莫依和鷹人彷彿早知道會這樣,但雲英就不同了,她對這種反應感到莫名的不安。

  在主屋的玄關上,已有僕人正在恭候著他們,領著他們進入會客室。

  「莫依,」鷹人低聲在莫依的耳邊道:「這屋子有些不太對勁。」

  「哪裡不對勁?」莫依也壓低聲音問。

  「太多監視器與機關,這個周博奕的身份有待商榷。不過放心,我們辦的事情,『火鳳凰』知道。」

  「火鳳凰」是國家所設立的特殊情報單位的領導者。特殊情報組織直屬於台灣政府,比一般的情報單位享有更大的特權。整個單位中幾乎全都是特異功能者的天下,他們用著自己本身的力量來替政府或社會在暗中建立功勳。他們的身份都是極機密,只有他們本身與少數政府官員才知道他們的存在,可以說是相當獨立的一個組織。

  莫依可說是少數沒有特異功能之一的人,他之所以能進入特殊情報單位的原因,是他那自出生後所展現的天賦異稟。自小就在機械、生化、物理、化學上擁有獨特見解的他,馬上就受到各國的注目。為了保護他,政府特地請「火鳳凰」的父親將他收納,讓莫依能得到最好的保護,這也是莫依能一直安然在台灣生活的原因,因為任何人在想對莫依不利的時候,都必須仔細考慮得罪各國的下場才行。

  對莫依而言,這樣的身份對他是相當無奈的。但是他也頗懂得苦中作樂之道,所以即使在重重的保護之下,除了他頗為敬重的特殊情報單位和要好的朋友之外,所有的人都幾乎曾當了他的消遣對象。

  沒辦法,誰教他們要剝奪他的自由!當當他的玩具也無妨,對不對?而且,能當得上他的玩具的人還是他們的榮幸呢!

  「火鳳凰」本名諸葛裘恩,年紀雖輕,但單位中所有的人都非常地敬重「他」,裴莫依、赫青龍及他的妻子邵靖,還有歐陽鷹人和他的妻子--綽號「小姑娘」的柳芷藍等和「他」私交甚篤,所以在私底下都偷偷地叫「他」為「老頭子」。

  所以,唯一能掌握住莫依真正行蹤的領導者,除了「火鳳凰」外,沒有其它的人。

  「我有哪一件事情,他不知道的?」從鷹人特地叫他「火鳳凰」來看,可見他所敬重的首領。也在暗中監視著他們的行動,所以才不敢叫他「老頭子」。

  「那是因為你自己會自動向『他』報行蹤,不干我的事情。而且R國來意不善,『他』當然不會袖手旁觀。」鷹人笑道。

  「『他』親自出動了?」莫依驚訝地瞪大了眼,「那『他』的丈夫答應嗎?」

  「拜R國所賜,他也出來了。」鷹人輕笑出聲,「我們可說是全員出動呢!」

  「唉!你們在嘀嘀咕咕些什麼啊?我都緊張得快死了,你們還在那邊笑得那麼奇怪。」雲英忍不住插入他們的話題道。

  「沒事、沒事,一切包在我身上。」莫依笑著伸手撫著她的背脊,試圖安撫她的焦躁,「相信我,0K?」

  「能不能告訴我原因啊?」看見他們能聊得那麼愉快,雲英只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和莫依之間有著很大很大的隔閡,所以她極力想打入他們之間。

  一邊享受著撫摸她背脊的柔軟觸感,莫依回答道:「鷹人是訓練有素的保鑣人員,他說我們這一路走來有人透過監視器來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不過你放心,這些監視器和機關難不到我的。」

  「可是……」

  她的問題還沒說出口,帶領他們的僕人已經為他們打開一扇門,道:「請進,主人已經在裡面等候各位。」

  ***************

  等候他們的是一名身材微微發福、眼神陰沈銳利的男人。

  「歡迎你們,裴博士、何雲英。」他--周博奕,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了手。

  「我們不需要客套話,周先生。」莫依沒有伸手與周博奕相握,他只是淡淡地道:「如果你已經調查過我這個人,相信你應該知道我一向不和陌生人握手的。」

  「啊!抱歉,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失禮了。」周博奕碰了一鼻子灰地縮回手,三位請坐。」

  「這也不必了,我們只是來還錢而沒打算久留,雲英。」莫依用眼神暗示雲英將支票交給周博奕。

  雲英聞言,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張開了一億四千七百萬元的支票,交給周博奕。

  「周伯伯,這是我們欠你的錢,請收下。」

  「妳還真是好狗運,居然找到裴莫依來幫妳撐腰。」周博奕在接過支票的時候,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道。

  「我沒有特意去找他,是他自己找上我的。」雲英忍著怒氣道:「周伯伯,現在錢也還清了,請你將借據還給我。」

  不情願地拿出借據交給何雲英,周博奕的臉色愈顯得難看。

  確定無誤之後,雲英道:「謝謝周伯伯,我們這就走了。」

  「慢著,何雲英。」就在他們轉身要離開之際,周博奕突然叫住了她,「妳別以為還了錢就可以了事,我周博奕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妳。」

  「周先生。」莫依瞇起了棕眸,「那就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雲英現在身為我的特別助手,我受到英、美各國的保護,相同的,雲英也是。如果你敢動手傷害她或她的家人」就等於得罪了我,得罪我就等於得罪台灣政府和英、美等國,你仔細想清楚。」

  「裴博士,你怎麼可以這樣信任她?」周博奕婉言說道:「他們一家自私自利是不能相信的,你不怕她將你的重要研究給賣掉,好讓自己成名?」

  「你還真是小人!」莫依忍不住搖頭道:「雲英為人如何不必你告訴我,我自己一清二楚。你呀,照這種心態繼續下去,我很難相信你會有多大的事業成就。」

  「這你就不懂了。」周博奕自負地笑著,「我的企業已經開始朝國外市場拓寬,全國的排名也在二十名之內,我的事業會蒸蒸日上的。」

  「我告訴你,」莫依面帶微笑地將最殘酷的話說了出來,「就是因為你的態度,所以我敢打賭,你將會重蹈二十年前的那場錯誤。這次不像上一回能死裡逃生,這次你會死得更慘。我裴莫依雖然不涉足商界,但並不代表我不懂商業。」說完,他和雲英在鷹人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裴莫依!」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周博奕忿忿地瞪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等著瞧!我周博奕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何雲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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