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廚房中忙碌的小小身影,兩、三道簡單的小菜與清粥從那雙柔荑中一一出現,好像是在變魔術一般,既神奇又不可思議。
莫依並不是大男人主義者,也不是刻意強調「男人不下廚」觀念的男人。他是因為和廚房特別犯沖,只要一進廚房,馬上就可以將廚房搞得烏煙瘴氣,這就證明了天才也不是全能的。他裴莫依,雖然身為世界著名的天才科學家,但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他絕對是個廚房白癡!只要他待在廚房超過五分鐘,盤子被摔碎、烤箱著火、瓦斯外洩……種種原因,使得莫依不得不遠離廚房。
「真是沒天理……」他喃喃地道。
「什麼?」雲英沒聽清楚他的自言自語,因此出聲問道。
「我說,真是沒天理,為什麼別的男人進廚房都沒事,就獨獨我一個人會出事!」他非常不甘願地道。
哀怨的語氣,不平的神情,讓雲英想起了在求學生涯中發生的趣事,忍不住「咭!」的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莫依不解地問著她。
「當然是笑你嘍!」她關掉瓦斯,將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因為關於這點的原因,只有旁觀者才知道呀!」
「原因?妳是指我一進廚房,就會發生災難的原因嗎?」莫依跟在她的身後來
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當然嘍!」她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記不記得,我們曾在研究所舉辦的那場烤肉活動?」
「啊哈哈……」他尷尬地笑了幾聲,他當然記得,難得的一次烤肉活動,就是因為他而搞砸了,身為罪魁禍首,他就算是想忘也忘不掉。不過,現在打死他,他都不會說,他就是引起那場大火的元兇。
「不要用乾笑來掩飾一切!」雲英一眼就看穿他傻笑的目的,「好吧!你仔細的想想,當初你是怎麼烤肉的?」
「怎麼烤肉?」莫依努力地回想當初他的作法,「先堆好了煤炭,然後在放上火種等它燃燒……」
「是啊!你等了很久,都等不到火冒出來,所以回研究所拿酒精出來,澆在木炭上面,重新點火,對不對?」雲英笑著替他接了下去。
「對……咦?妳是怎麼知道的?」雲英的反應讓他覺得困惑。
當然,他一直是她在暗戀的對象,他的一舉一動,怎麼會被當時的她遺漏呢?雲英在心中如此想著;但是心中想的是一回事,說出了口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不小心看見的,」她解釋道,「我本來想要阻止你,但我離你太遠,所以來不及阻止你。」
「可是,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嗎?」莫依實在是搞迷糊了,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他丟了十幾顆火種進去,都等不到火苗升起,而且看到其它的同學拿著扇子或硬紙板對木炭猛煽著,既費力又麻煩,所以他才回研究所內拿酒精來幫助燃燒,哪裡曉得火種才剛放下去,就冒出了大火?不但燒壞了他的研究衣,還將附近好幾個烤肉的爐子也燒光了,說真格的,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呀!他怎麼知道,酒精會引起這麼一場大火?早知道,他就不用酒精了,他也許應該用汽油,或許還比較穩定些。
「簡直是錯得離譜了!」雲英一邊吃著清粥、一邊搖著頭道:「哪有人像你這樣拿酒精生火的?木炭沒有經過風的助燃是不會燃燒的,就像是你點火吸煙時,要吸一口煙才能點著的道理是一樣。」
「我沒吸過煙,所以我不知道。」莫依搖了搖頭,「妳吸煙嗎?」
「我也不吸,但我看人家是這麼做的。」雲英也跟著搖頭,「烤肉不像實驗,它的樂趣就在以這種方式進食,是一種回到過去的新奇感受,就彷彿自己回到了古代人類的生活一般,沒有電、沒有瓦斯,完全靠自己的手去升起火,當看到火苗慢慢出現時的喜悅,那種成就感是無法形容的。」
「我不這麼認為。」莫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溫熟的牛奶,「讓自己感覺像古代人有什麼好?生火的技巧,非得這樣去嘗試不可嗎?方法那麼多,誰規定一定要這樣做才是最好的?遵循古法有時候反而是一種無聊的束縛!」
雲英無可置否地聳聳肩,她早就猜到莫依會有所反彈。不過,他有他的想法,不關她的事情!
「你要求變化,這在研究上行得通,但在一般生活上,是很難達成的。」雲英一口氣將牛奶喝光,「這大概就是你一進入廚房,就會發生慘劇的原因吧!呵……好睏,我要回房睡覺去了。」
「祝妳有個好夢。」他看著她站起身。
低柔的聲音咕噥了幾句話,雲英行動緩慢地爬上二樓,回房間休息去。
她剛剛說了些什麼啊?搖著有些昏沉的腦袋,莫依也漸漸地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管她說什麼,為了這個實驗,他已經好幾個禮拜都沒有睡好了。迅速地解決杯中的牛奶,他也爬上三樓,到他秘密的閣樓房間補眠去了也!
***************
「叮!」呈著琥珀色液體的杯子,在半空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赫青龍、邵靖、莫依、雲英、歐陽鷹人、柳芷藍聚在莫依宅邸的客廳之中,舉酒狂歡慶賀。
由於莫依所研究的人工心臟,在正式移植到人體約三個月之後,不但人工心臟的功能沒有發生障礙,而且接受移植的病人也沒有發生任何排斥的情況。雖然還得繼續定期接受醫院的觀察,但是這個成功的案例,已經足以證明莫依的研究發明又成功了!
「真好耶!莫依,你這個發明,又不知道讓多少換心病人多了多少生機。」柳芷藍笑著舉起了酒杯。
「那本來就是我應該要完成的本分,沒什麼啦!」莫依皮皮地笑著。
「你啊!稍微稱讚一下,就得意得飛上了天!」邵靖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反正你已經是別人望塵莫及的天才了,稱讚對你而言,應該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妳說對不對?雲英?」她說著說著,竟將話頭指向雲英。
「我覺得……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希望得到人家的讚美,讚美代表一種肯定,不能因為莫依是天才,就吝於說出真心的讚美。」將酒杯放在手心中輕輕地轉動著,雲英認真地回答邵靖的問題。
「我真的是被妳打敗了!」邵靖一手放在額頭上,嬌軀往丈夫的懷裡一躺喊著,「妳真是老實,連個玩笑話也不會說!」
「玩笑話?我為什麼要說呢?」雲英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邵靖,別逗雲英了,妳應該知道,她一向不懂得說玩笑話。」青龍低聲在妻子的耳邊道。
「人家想多教教她呀!免得她哪一天被莫依給騙了都不知道。」邵靖在他的懷中磨蹭撒嬌道。
「喂喂!好端端的,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莫依不平衡地嚷著,「我可是無害生物啊!」
「無害?」邵靖挑高了眉毛,「芷藍,我有沒有聽錯?有個大野狼在那邊高呼他是『無害生物』耶!」
「只有神經不正常的人,才會說他是無害生物。」芷藍笑著斜眼看了莫依一眼,「雲英,妳住他這裡,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嗎?」
「什麼事情?」芷藍的話讓她想起了那天的那個吻,不知道那叫不叫做侵犯?
她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莫依身上,停駐在他溫熱的唇上,看他微啟的唇微微向上勾起,既性感又魅力十足。這讓她忍不住想起那天的吻,像是觸電般的麻辣刺激著她的感官,暈陶陶的漂浮感,讓她像是在乘著雲朵在空中飛翔,旖旎的光景讓她的臉上湧起了熟潮。
看到雲英的臉上突然染上的潮紅,讓其餘四個人的眼光都一齊投向莫依。
「沒有啊!我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莫依忙為自己申辯,「真的,不信你們問雲英!」
「問我?問我什麼?」雲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有多麼曖昧。
「妳確定莫依沒……」芷藍故意不把話說完,但其中隱喻的含意讓雲英一聽就明白。
「他一向把研究擺在第一位,至於他身邊的助手是男人、還是女人,對他而言,是一點也不重要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邵靖和芷藍早就看出雲英對莫依的感情,雲英說出這樣的話,是證明莫依的無私無慾,卻沒有想到會被她們兩人拿來當作對付莫依的手段之一。
「我說莫依啊!你當真對雲英沒有任何感覺嗎?」邵靖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好可惜呢!有個這樣的美女活生生地在旁邊生活著,而你居然無動於衷。嘖嘖!莫依,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了?」
「就是說嘛!」芷藍挨近了雲英身邊,硬是讓她面對莫依,「瞧瞧!人家可是個美女耶!為了不讓人說她企圖色誘於你,她特地選了寬鬆的衣服來穿,真是可惜了她副美妙的身材。雲英,妳應該穿些能表現出自己身材的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