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芫幽轉過身去背對著她。兩年來,她學習了不在意任何事,但唯獨對他、對兩千萬,一直無法釋懷……
深吸了一口氣,她再度面對她。
「你打算留在我的房間多久?如果有十分鐘,我想先洗個澡。明天我沒有比賽的行程,你應該沒有又在我的浴室倒嬰兒油吧?」
「哼,兩年前沒把你摔死,算你好運!」上戶梨華恨的牙癢癢,手一伸,從她的枕頭下,拿出那一條珠寶項鏈。「不過,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看到上戶梨華準確的一把就搜出那條珠寶項鏈;尋芫幽並無訝異,早在她預料中的事,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你的頭腦是不是退化了,我還是覺得兩年前你設計的那些陷阱,比較有智慧一些。」
「這只是這一趟的開胃菜,要對付你,我的時間多得很。」
「那就請你想一些比較特別的手法,今天這個,讓我覺得太無趣。如果需要我幫忙,我很樂意幫你想點子。」
「你……哼,你別以為你多讀幾年書,就比我聰明,少得意了!」上戶梨華捉著「證據」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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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了,你這是不懂得反省自己,還是一心想著要掠奪不屬於你的東西,尋芫幽,你真的很讓我失望。」
看到上戶梨華拿著「證據」下來,宇佐俊也並不感到意外,相反的,他更證實了某些事。
尋芫幽靜靜站在一旁,頭始終低垂著。她也早料到他的反應,反正他誤會她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對她的誤解,早就根深柢固,再多一回也無妨。
「總裁,我想,芫幽妹妹她……她是因為年紀輕不懂事,所以才會……」上戶梨華假情假意的想幫忙說情。「不過就是一條珠寶項鏈嘛,既然找回來了,我想,就別追究了!」
宇佐俊也斜睨了她一眼。「一再的發生這些事,我能不處理嗎?」
「呃,這……」
宇佐俊也炯炯發亮的深邃黑瞳對上了一直低著頭的尋芫幽,她的不辯解,像是在對他做無言的抗議——
這會兒,他才知道,他該死的害她背著無言的抗議,一背就是兩年。
他的心揪疼,為了她。
但在事情還沒完全水落石出之前,他還不能將她攪在他的羽翼下,給她溫柔的呵護。
「上樓去收拾你的行李,在我離開台灣之前,你不准再踏進別墅一步。」
聞言,尋芫幽倏地抬眼,她沒想到他會對她做出這種懲罰。他要她在他離開台灣之前,都不准再踏進別墅一步——那是代表他再也不想看到她?達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還要我再說一次嗎?」
「是,我去收拾行李。」黯然心碎,他的懲罰,讓她離開他的決定,提前定案。
上戶梨華在心中暗暗竊喜,她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把尋芫幽給踢出門了,雖然總裁還是沒有完全把她趕走,但至少,總裁已經對尋芫幽失望透頂了。
她想,如果尋芫幽沒有辦法在撞球界立足,或許總裁真的就會把她趕的遠遠地,再也不想見到尋芫幽這個人。
呵,那她知道,她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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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著行李,尋芫幽的心彷彿墜落在萬丈深谷裡,心情沉甸甸地,機械似地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往行李箱中放。
房門被推開,宇佐俊也走了進來。
關上門,他拿出那女孩要送給她的東西。
「這個是今年度的冠軍者,要送給你的禮物。」
停下手邊的動作,她緩緩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中的禮物。
「她說,她很感謝你。你搶了她的風頭,她還要感謝你——你說她傻不侵?」定睛的望著她,她的無言,戳傷他的心。
早在她回來之前,他就讓石川雄在屋內的各個角落,裝上監視器,目的是要針對上戶梨華,他要知道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也在她的房門板上裝了一個最先進的監聽系統,他想,上戶梨華會針對的人是芫幽,她一定會擾的芫幽不得安寧。
他是沒預料到,監聽系統才裝上去不到一天的時間,馬上就發揮了它的效用。方纔他已在書房把她們在房裡的對話聽了一遍,他才知道,原來兩年前芫幽要參加冠軍賽的頭一天,上戶梨華竟然偷偷在芫幽的浴室內倒嬰兒油,害的她跌倒……
她沒和他提這件事,而他卻一再誤會她……
「告訴我,那條珠寶項鏈,怎麼會在你房間?」
他沒有去揭發上戶梨華的惡行,是要等秘書把她犯惡的所有資料全搜集齊全,一次的全部攤開在她面前,讓她百口莫辯。
眼前他只想看看芫幽。
「我偷的。」她背著他,淡淡的道。
都已定罪了,他還要來對她控訴一番?他都決定要趕她走了,為什麼還來問這些?
「轉過頭來。」他站在她身後,威嚴無比的命令。
她在他的命令下,把頭轉過來,才猶豫要不要拿她這張臉面對他,他已自行托高她的臉,俯首,他的唇又逼近——
他又要來一次懲罰之吻?
想到上一回她差點被他勒的粉身碎骨,她駭然,嚇得退了一步。
一雙強勁的手臂勾住她的纖腰、定住她身子的同時,他的吻,驟然降落在她因驚嚇而微啟的朱唇上。
沒有強悍、沒有令她窒息的緊勒,這一回,他的吻,出奇的溫柔,柔的像三月的微風拂過一般。
他的輕吻,帶出了她壓抑了兩年的情栗,她怯怯的迎合他,對他的愛戀,一點一滴的湧出。
想到自己就要離開他,她的吻多了一份感傷的意味。
摟著她輕盈的身子,他深邃的黑眸中,添上一股熾熱——墊伏兩年的情懷,再也無法壓抑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多麼渴望擁有她……
她像一朵芬芳的茉莉,潔白高雅,他駐足在她身邊,不敢採摘,他在等她綻放到最美、最香的那一刻——
他的鼻頭輕觸她的,低嘎的嗓音逸出:「你的身上,有茉莉花的味道,很香。」
眸中漾出羞澀,她羞怯的看著他,她身上哪有茉莉花的味道?她沒聞到啊,她倒是聞到屬於他的氣味,正慢慢一寸、一寸地鋪染在她的身上……
她不懂,他是怎麼了?
他不是討厭她,要趕她走了嗎?為什麼會對她這麼溫柔?
前一刻他絕情的要趕她走,為什麼現在……
「我要你,現在。」他低沉的道出他心底的聲音。
他確定她身上的香味夠香,更確定他的慾望已經開始焚燃,也確定他的愛,因她而起——
她心一驚,突然想到的是上戶梨華說她是因為打撞球,才會有利用的價值,但她錯了,她忘了她也是女人,對他而言,她也是一個女人。
她似乎懂了,雖然他討厭她、要趕她走,但是,他的兩千萬不能白花,他要她,他已經說明了,不是嗎?
原來,不管男人怎麼恨一個女人,當他想要那個女人的時候,也可以極其溫柔……
他拉下她連身裙上的拉鏈,從上而下,僅一個動作,他就解開了她身上的衣服,直視著敞開的衣服,她胸前春光,赤裸裸的呈現。
揮開床上所有的雜物,他抱著她上床,在她身上灑下無數個纏綿的吻。
她閉著眼,想他是愛她的、想他是愛她的、想他是愛她的……把他的溫柔,想成是他對她的愛……
她是那麼地愛他,無怨地把自己的身子奉獻給他,纖細的藕臂圈住他寬闊的胸圍,兩人緊緊貼著,心跳貼合,她才知道自己好愛、好愛他……
只是,過了今夜,她得離開他,因為他不想見她……
如果今夜的纏綿,只是一種幸福的假象,她不介意,她只想把它牢牢記住,在這一晚,他在這個房裡,溫柔無比的愛過她……
緊緊纏抱住的兩人,狂烈的激吻,在他火熱般的強碩,以愛之名,穿進她體內,和她靈肉合為一體時,她的淚水止不住的泛流,不只是身痛,心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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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芫幽消失的第三天早上,上戶梨華出奇的早起,一早起來,她翻開著報紙,看不到她想看的,她滿心納悶。
撥著電話到報社,她要求找報社的總編輯。
「……你為什麼沒有刊出來?你到底在搞什麼?你懂不懂我給你的是大頭條耶,我連合約都傳給你看了!」
劈里啪啦的罵了一長串,兩年來,上戶梨華的中文說的更流利了。
兩分鐘後,聽完對方在電話彼端說的話後,上戶梨華整個人嚇得瞬間木然,手中的電話筒候地滑落——
「你傳了什麼合約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