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預想的是她的激動、她的憤怒,但眼前所見的女人……
天啊,她真的如兩年前她所預料,變得成熟、艷麗,全身上下散發著嫵媚動人的邪惡因子,更讓她意外的是,連口紅都沒擦的尋芫幽,竟然美得讓她倍感威脅!
上戶梨華輕咬著唇,她能看見的,她相信宇佐俊也也看到了——不管他如何看待尋芫幽,如何討厭她、氣她,他終究都沒趕尋芫幽離開……
只要尋芫幽一天不走,她就是她上戶梨華扶上正宮位子的最大障礙。
熬過了這兩年,她在日本鬥垮了無數個女人,但她始終介意的女人,卻是在台灣的尋芫幽。連不知情的日本媒體都看好尋芫幽,認為她極有可能是台灣版的麻雀變鳳凰女主角,尤其近兩年來,尋芫幽已成了「名女人」,要和宇佐俊也匹配,身份上並不是太突兀……
看到上戶梨華錯愕的表情,尋芫幽不吝嗇的又補上一句:
「我今天沒打算出門,時間空得很,如果你想學寫中文,我會很樂意教你的。」
「你!」
「但是請你不要又拿項鏈來送給我。一來,新一屆的冠軍得主不是我;二來,老實說,我不是很喜歡你送的項鏈,你不覺得它沒什麼特色嗎?」
「尋芫幽!」上戶梨華氣的滿臉通紅,兩手環胸,別過臉去。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也許吧,有可能是你老了,健忘了。」
「你……」
「你的臉有皺紋了,需要嬰兒油嗎?我房裡有多買一罐,要的話,和我說一聲。」
把她用過的計謀,全部一次還給她,兩年了,衍生的利息不多,頂多奉送給她一個淡然的笑容。
「總裁不會這麼早回來,你不用把自己壓抑的這麼辛苦。」
再奉送給上戶梨華一句良心的建議,尋芫幽轉身走上樓去。
站在客廳的上戶梨華氣炸的用日語罵了一長串,滿肚子的氣發洩末完,她抓起桌上的一個陶器裝飾品,用力的朝樓梯丟去。
「尋芫幽,你給我走著瞧!」
☆ ☆ ☆ ☆ ☆ ☆ ☆ ☆ ☆ ☆ ☆ ☆ ☆ ☆
洗澡出來後,吹乾了頭髮,尋芫幽拿出日記本,寫下今天的心情。
她的日記,乏善可陳,除了紀錄比賽的心情,好久、好久她才會拿出日記本來,記錄某些特別的心情。
今天,她的心情很複雜,斷斷續續的寫著,她的心思卻不在日記本上。
隔壁房還是沒有任何聲音,都快十二點了,他還沒有回來
她苦笑著,經過今天的接機事件,他是不是更討厭她了,所以他又不回來這裡?
沉思了半晌,手中的筆突然掉落,彎身拾起筆,看著日記本,她卻一點寫日記的心情都沒有。
把日記本收起,她起身去關燈,準備上床睡覺——
燈還沒關上,聽到房門外有腳步聲,她靜住所有動作,靜靜地想聽他開門、關門的聲音,只要知道他回來睡了,她就莫名的放心,即使他帶著女人上他的床翻雲覆雨。
只有知道他平平安安回來,她才能安心的入睡。
等了好久,她都沒有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她以為剛才的腳步聲是她的幻聽,再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聲音,正當她想開門去看看房門外有沒有人時,她的房門突然被推開,讓她嚇了一大跳。
「總……總裁……」
美麗的圓眸瞪的好大,定睛的望著突然出現的他,斂住驚慌的表情,她恭敬的問候:
「總裁,你回來了。」
站在房門口的宇佐俊也,定睛凝視著她,一句話也沒說。
「我……」被他瞧得心慌,她無法再作鎮定。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她猜,他晚上應該是去喝酒了。「我下去幫你倒茶。」
這個時候秋姨應該睡了,她正好以這個借口暫時離開,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的心會慌亂失措。
她急著想離開,他手一伸,從正面勾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帶回,在她慌措的眼神對上他的深邃黑眸之際,就見他一俯首,兩人的唇瞬間貼上——
他灼人的火熱,強力貫穿她的身心,她的身子在他雙臂緊緊勾纏下,似乎就要粉碎、斷裂……
「總……總裁……」她掙扎的推他,粉拳落在他的肩上,抗議著他的粗暴。「放開我——」
她一叫,他立刻放開她,看著她退的遠遠地,驚恐的眼神,彷彿看到兇猛野獸一般,頓時,他的心揪疼著。
他不想這麼對她的,但她一再的表現,真讓他失望透頂。
兩年了,她打撞球的技術更上一層,心機卻也更重。
他以為,兩年的時間可以讓她心智更成熟。他不理她,是想讓她反省自己的錯,但他沒想到,她還是那麼自私的人,還是想要一個人,佔盡所有的名利。
「兩年前,你自私的想霸佔別的女人的財物;兩年後,你又自私的搶過別的女人的風采,你還真是自私自利的夠堅定。」拉下早歪斜的領帶,他眼神冷冽的打量站的離他遠遠的她。「還是我該說你是本性難移?」
「我沒有要搶誰的風采。」尋芫幽喘著氣。
「沒有嗎?那你今天去機場做什麼?誰讓你去的?」他冷冽的目光中,有著濮濃質疑味。
他這一回來台灣,主要是到分公司視察,順便也為舉辦三屆的日亞杯造勢。
雖然日亞杯在亞洲區已是撞球選手公認的最高志願比賽,但不可否認,第二屆和剛出爐的冠軍者,遠比不上第一屆冠軍者那般風光,除了他並沒有特別來當冠軍賽的主審和頒獎者之外,最大的因素,還是因為她們不論外表或是球技,都遠遠比不上尋芫幽。
是以,他這趟來台,只點名要台灣區的總經理帶著新出爐的冠軍選手來接機,並沒有要尋芫幽來,那是因為他知道,只要她一出現,周圍的人,全都會黯淡無光。
但,她偏偏就是來了!
「我不想再多說。既然你認為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那我就應該是。」多說也無益,如果這節骨眼,她抖出上戶梨華名字,說不定他會認為她是一個女刺蝟,專刺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上戶小姐。
兩年前,他誤以為她想霸佔別的女人的財物;兩年後,他還是又誤會她自私的想搶別的女人的風采,他自始至終,還真是對她誤會的夠堅定。
這樣他們能不能算是很匹配的一對?
「兩年前,你如果承認你是自私自利的女人,也許當時我會原諒你,但現在——你不覺得你承認的太晚了?」
她默默無語,垂著頭,沒有一絲力氣反駁。
他走上前,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顎,讓她看著他。「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極限,那對你絕對沒有好處的。」
她看著他,淡淡的道:「我可以有一個自私自利的要求嗎?」
不等他回答,她續道:「我想參加世界盃九號球錦標賽。」
面對著他,她心裡陡地做出一個決定——只要給她一次機會,讓她拿著爺爺的球桿參加世界盃比賽,不管她能不能得名,她會從此退出撞球界,也會同時離開他,離得遠遠地……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心中對他愈積愈重的愛戀。
遇到他,因為他,她所有的理想全亂了——
不能愛他、愛不了他,心頭上那一層堆積了兩年的愛意,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來,而他一再的誤會她,讓她對他的愛意,成了她的痛苦淵源。
想逃的念頭,就這麼無預警的進出來。
她一度以為她就像是一隻公主小丑魚,只能在海葵的身邊游來游去,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
但她發現他並不是海葵,海葵的毒液傷不了小丑魚,可是他卻一再的讓她受傷……
「不用急!我會讓你去參加,但時候未到。」
他放開她,意味深遠的看她一眼,旋即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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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辦的那件事,進展如何?」
在分公司的總裁辦公室裡,宇佐俊也一臉嚴肅的詢問男秘書。
「總裁,我已經和艾莉聯絡過,但是,她似乎意願不高。」石川雄一臉難色。「而且自從去年她在紐約出了車禍後,她的手似乎也受傷了。」
「她的手有沒有受傷,這並無大礙,我只要她能到台灣來,你再試著和她聯絡,只要她肯答應來一個月,我會付她一百萬美金。」
聞言,石川雄吃驚的瞪大了眼。
「照我的話去做。」
「是,總裁。我馬上去打電話。」
石川雄離開辦公室後,宇佐俊也起身走到另一頭,牆上掛著一幅尋芫幽穿著撞球服,手拿頂級球桿,為撞球商品新拍的大海報。
她更美了,比起兩年前,她蛻變的更成熟、更絕美清麗。
每當他看到照片上的她,那雙帶笑的美麗雙眸,他的心情總會格外的輕鬆,所有的工作壓力,彷彿都能讓她的笑容給化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