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將她小巧的下巴轉回,強迫她正視自己的眼眸。
「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接近我,完全是為了讓我選擇藍天航空為合作對像?」
「你……」他寒冷的眼神讓飛嫣瑟縮了下,「你不必這樣看我,我……這件合作案是我向爸爸證實自己能力絕不比男人差的最後機會,為了達成目標,我當然得想辦法接近你啊!再說,選擇藍天也是你自己下的決策,我只是適時提供你充份的資訊,我……我可以在這打包票,選擇藍天集團絕對是你們賺到,你其實一點損失也沒有嘛。」
一點損失也沒有?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連這種話嗇得出來?
至今連句道歉都沒有,若是不教訓她一下,那麼,他殷層雲還算是個男人嗎?
「我們之間,除了你的工作、除了你的任務,就真的沒別的了?」他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這……」
看見他眸中閃現的受傷,飛嫣的心好痛。
但要她在這種「屈辱」的情況下承認自己其實在第一次遇見他時,就不小心被他晶燦而溫柔的眸子給電到了,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她實在說不出口。
而且,就算她真的開口說了,他也未必會相信吧?
「好吧,算了!」殷層雲揚起一抹自我嘲諷的笑,「今天你終於得到你想要的,就當是那場一夜倩後,我理應付出的代價吧!」
「就這樣?」她眨眨美眸,面對事情突兀的轉折,有些不敢相信。
「你確定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你確定你完全不想跟我計較了?呃,你該不會想一想,又要片面毀掉今天剛簽下的約吧?」
天哪,在這種時候,她滿腦子不想想她傷了他有多麼可惡,也不想想該如何補償他、安撫他,居然還在想著工作?
殷層雲為之氣結,卻雲淡風清地開口,「這場合作案還有更大的利益在後面呢,我為什麼要毀約?」
嗯,他的話有點怪,高深莫測的笑容更是令人發毛。
現在的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的氣真的完全消了嗎?
飛嫣不知道此刻自己眼神迷茫、雙頰嫣紅,小唇微張的樣子有多麼誘人。
然就在她仍仔細琢磨著他話裡到底蘊藏了什麼意義時,他卻突如其來地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措手不及的飛嫣下意識想要推開他,但,當他的唇觸及她的同時,她卻渾身發軟,一聲低吟無法控制地、清清楚楚地自她喉底輕輕逸出。
老天!她比自己以為的更加想念他的吻、更渴望他身上特有的體味。
這讓她捨不得推開他。
他十分有耐性地在她豐潤的唇上來回輕啄著、吮吻著,勾引著飛媚對他拚命壓抑的感情在不覺中開出一道口子,流洩而出……
他高超的調情技巧使她全身發熱,心癢難耐。
然而,飛嫣畢竟未完全失去理智。
「你……這裡雖然人不多,但畢竟是公共場合,我覺得……」
「承認吧,你其實也很想念我的吻,不是嗎?」
他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邊迴盪,呼著灼熱的氣息,也蠱惑著她表面堅硬,實則脆弱不已的心。
「我……呃……」
感受他濕潤的唇在她頸窩遊走,飛嫣在他懷中輕顫了下,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坦白說,謊言被拆穿後,殷層雲居然還願意吻她,飛嫣心底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她內心混亂地告訴自己:或許,聽完她的解釋,他打算盡棄前嫌,已經原諒她了也說不一定。
實質的言語她說不出,但,接受他的吻,或許能讓他明白,她其實對他也並非完全無情的啊。
想到這兒,她什麼也顧不得了,只能順從著心底最深的渴望,雙手勾上他的頸項,主動送上激切的回吻,更毫無矜持地將舌探人他口中,釋放甜蜜。
殷層雲毫不客氣地順勢探索她口中的甜美,大掌從她纖細的腰身向下移,在捧住她渾圓的翹臀後,輕輕分開她的雙腿,使她跨坐在他腿上,兩人的身體以極為暖昧的方式緊緊密合,放肆地釋放分別多日,積蓄在彼此體內的熱情。
然而,這忘我的激情很快便被打擾了。
「我的老天,你們兩個在幹什麼?」目睹眼前的一切,即便是見過眾多大場面的於鏈海,也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乍然聽見父親的聲音,受到嚴重驚嚇的飛嫣飛快地推開殷層雲貼靠的胸口。
抬眼一看,只見剛才在辦公室裡簽約的幾個重要人士,現下全都站在不遠處瞪大眼睛盯著他們看。
羞窘地連話都說不出半句來了,飛嫣腦袋一片空白,只想在短的時門內找個地洞鑽進去躲起來。
然而,殷層雲卻是出奇的鎮定。
他好整以暇地脫下西裝,蓋住她露出的半截雪白大腿,然後,再不慌不忙地將她胸前被他解開的幾顆扣子扣上。
舉手投足間,盡顯兩人的親膩關係。
就連邵昕見狀,都不曉得他這位兄弟到底在搞什麼鬼,不但不趕快結束這令大家尷尬的一刻,還現場表演煽情戲給大家看?
終於,殷層雲氣定神閒地開口了,「伯父,很抱歉讓您看見剛才那一幕……」
於鏈海氣得吹鬍子瞪眼,卻不知該對眼前的「貴客」如何是好?
「不過,您請放心。」殷層雲動作輕柔地將她移下他的大腿,放在階梯上,態度則是一貫的溫文有禮,「在不小心與令嬡經歷過一晚令人難以忘懷的『激情之夜,後,她於片刻前,正因為顧及伯父您的想法,已經正式向我提出分手,剛才各位看見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離別之吻而已。」
飛嫣慌亂地回過神來,著急地壓低聲道:「殷層雲,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存心想害死我啊!」
但殷層雲完全不理她,反而站起來,彎腰朝於鏈海欠了欠身。
「雖然我很難過、很遺憾,但感情這種事畢竟強求不來的,抱歉驚擾了大家,我先告辭了,各位。」
離去前,他不忘給飛婿一個紳士的擁抱。
實則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還喜歡這個禮物嗎?這是附送的,免費。」
媽的,她居然會被他擺了一道!
瞪視著殷層雲從容離去的背影,飛嫣氣得七竅生煙、握緊拳頭,卻拿他半點轍也沒有。
她絕望地合上眼睛,清楚知道自己今天鐵定是完蛋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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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之後,飛嫣被氣急敗壞的父親在最短的時間內拎回家,畢竟公司人多嘴雜,在公司開罵,恐怕只是讓醜聞更快速地傳出去而已。
而頭一次,她乖乖地坐在父親對面,被他老人家念上個把小時,卻只抿著唇、低著頭,連半句話也不敢回嘴。
最後,還是心軟的母親解救了她。
唐惠心送上剛沏好的凍頂烏龍茶遞到丈夫眼前,「老頭子啊,你就算再念三個鐘頭,也改變不了什麼事實,不是嗎?好好想想解決之道才是真的。」
於鏈海絕望地攤著雙手,「解決?怎麼解決,都生米煮成熟飯了,還怎麼解決?」
想到自己嬌滴滴像朵花的女兒,居然被那個姓殷的當眾宣告已經被他給……那個,於鏈海的心就氣極、痛極又不捨極了。
「話說回來,這個姓殷的條件也不差呀!依我看,女兒的眼光真好,看上的男人算是頂尖的呢。」
於鏈海沒好氣地掀開杯蓋喝了口茶,即使心頭再不願意,卻仍不得不承認老婆說的沒有錯。
「論家世,咱們藍天的確是無法跟哥倫比亞這種世界性的集團相提並論。」
「那就是嘍!」唐惠心瞄了眼低頭不語的女兒,「有這麼個女婿,也不算糟蹋了咱們辛苦養大的女兒了……那你還賭氣個什麼勁呢?」
什麼跟什麼,老爸老媽怎麼越說越離題啦!
他們應該要很氣殷層雲欺負他們的女兒才對啊!怎麼才三兩下,就一副想要棄械投降的模樣?
一顆心正忐忑不安著,老爸低啞威嚴的聲音又再次傳來,「飛嫣,你立刻跟那個姓殷的說,教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到我們家來提親!」
「提親?!」飛嫣尖著嗓子喊出聲。
老爸是年紀大,老糊塗了吧!竟想把女兒拱手送給那個面善心惡,存心陷害她又逮著機會便拚命吃他豆腐的豬頭?
就算他們答應,她還抵死不從呢!
「你那是什麼態度啊?」於鏈海瞪了瞪不識相的女兒,「你當我們於家是什麼隨便的人家嗎?那個姓殷的都已經當眾宜布你被他吃干抹淨了,你不趕快逼他來提親,教我以後出門,這張老臉要往哪擺?」
「爸——」飛嫣心一急,顧不得什麼便飛到老爸身旁,挨在父親身邊哀求著,「我是你的女兒,你總不能不顧我的意願,只因為面子問題,就硬逼著把我嫁給那個男人吧?」
「我逼你?」於鏈海指著自己的鼻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苦老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