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自願或威脅——」撇撇唇,狂風繼續說了下去:「她終究還是來了。」
「你這個該下地獄的混蛋!」左芝芹火大地對著狂風咒罵。「你憑什麼強帶藍雲來這兒,還這麼心狠手辣地傷了她?!你以為你財大勢大就可以隻手遮天、為所欲為地欺負人嗎?」看到好友奄奄一息,她體內的火爆因子正蓄勢待發。
唉!衝動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忘了站在人家地盤上指著人家鼻子興師問罪、破口大罵是非常不智的,更何況她惹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風少。
一抹不悅之色浮上狂風冷硬的臉,對左芝芹這麼不客氣地指著自己鼻子罵的強勢姿態,他很想把她摔出陽台外。
瞭解自己主子個性的炙夏,看到狂風臉上的那抹不悅,心知再不叫面前這女人閉嘴,她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我看……這麼晚了。你先回家去吧。」炙夏走向左芝芹,催促著不知死話的她,快快找條活路離去。
「我要帶藍雲一起走!」左芝萍不放棄。
「別傻了。你帶不走藍雲的。」
「為什麼帶不走?她又不是這裡的人!」左芝芹怒視炙夏。「我非帶走她不可!」
知道她脾氣倔,炙夏在心裡歎口氣——真是不知死活的笨女人!
在無法勸走左芝芹的情況下,炙夏也就只好無奈地走近她,伸手拎起她的後領,像進來時一般,硬拖著她出房門。
「放開我!」左芝芹不斷扭動身子,想掙脫炙夏的抓扯。
無奈、她一百六十公分的嬌小個頭,哪抵得過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又魁梧的炙夏?
他抓她猶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地輕而易舉,而她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任他宰割了。
一直到將左芝芹拖至隔壁房間,炙夏才放手,還她自由。
「你這該死的混蛋!」左芝芹邊罵邊拉整自己因適才掙扎而有些不整的衣衫。「你做什麼拉我出來?!我要找那個混賬狂風討回公道!」可惡!她就是拼掉這條命也要救出藍雲!
「小姐——」炙夏翻翻白眼。「你別這麼性急好不好?你以為你剛才在跟誰說話啊?」不自量力的女人!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剛才在跟誰說話!」左芝芹送炎夏一個大白眼。
她又不是白癡,怎麼會不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不知死活的對他又罵又喊?」這女人是有毛病,還是真的不怕死?「你不要你的命啦?」
「他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我怕他啊!」左芝芹說得挺不屑。
「你——你這個沒腦袋的女人。」炙夏哀歎一聲,有點拿她沒轍。
「誰說我沒腦袋?!」左芝芹氣憤地指著他罵:「你才是四肢發達的蠢豬!」敢拐彎罵她笨?
炙夏眉一蹙——「喂,你這個女人別動不動就開口罵人好不好?一點氣質也沒有。」藍雲怎會有這種粗魯的朋友啊!
「我有沒有氣質,干你屁事?!」
「你夠了!」炙夏俊逸的面容沉了下來。「開口閉口全是粗話,真是沒水準、沒教養!」他快受不了這個女人了!
「你——」
「閉嘴!」炙夏低聲一喝,打斷左芝芹欲再開口的話。「我告訴你,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剛那麼心狠地踹了我同伴的寶貝命根子,我都沒和你計較。還不計前嫌帶你去看藍雲,甚至還撒謊騙了風少,讓你現在沒事地好好站在這兒,你沒感謝我一聲就算了,居然還開口閉口沒一句好話地罵人,你這女人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真是可憐!好心幫人還招來一頓辱罵。最可憐的是朝日,剛才和她爭執打鬥時不幸遭她暗算,命根子被她狠踹了一腳,害他疼得在地上打滾,差點哭天喊地叫爹娘。
唉!希望這一踹不會讓可憐的朝日從此絕後。
「你這麼的凶訓我做什麼?」炙夏連珠炮的指責,左芝芹被罵得有點心虛了。「我心急想救藍雲,出『腳』重了一點有錯嗎?」的確,面前這個男人似乎處處在維護她,而她剛才那麼罵他……是有些過分了點。
「是啊,出『腳』重了點。」炙夏睨了左芝芹一眼。「要是他被你那一腳給害得絕後,我看你怎麼對他負責。」待會兒去探望一下可憐的朝日好了,若他真絕了後……他得開始為他做心理建設,免得他想不開。
「我——」原本氣焰高張的左芝芹,這下子更心虛了,愧疚得說不出來,頓時矮了好幾截。
瞧她一副知錯的模樣,炙夏揮揮手。「算了!你知道錯就好了。」他可也不想訓到她自責得去鑽牛角尖,免得又多出一個需要開導的人,「你今晚先在這間客房住下來吧。藍雲的事你就先別衝動,免得惹麻煩。」
「可是——」
「放心吧,藍雲不會有事的。」炙夏知道她擔心藍雲的安全,於是向她保證。
「你確定?」
「我是她的醫生,你覺得呢?」
炙夏雖下了保證,但左芝芹心裡仍有著些許不踏實。「你為什麼要幫我和藍雲?」她能感覺得出來,眼前這男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沒為什麼。」炙夏聳聳肩。「只是因為藍雲是我的朋友」
「藍雲是你的朋友?」左芝芹有點意外。
「收回你的驚訝。」炙夏白了左芝芹一眼,一副她大驚小怪的表情。「對我來說,只要是長得帥、長得美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一向喜歡美的人事物。
「什麼?」
「別什麼什麼了!」炙夏擺擺手,口氣略有不耐。「你乖乖待在這兒,別輕舉妄動,有事我會來找你。」說完,旋身便走了。
☆☆☆
模模糊糊中,藍雲彷彿聽到自己身邊有不少聲音,似在交談,也似爭執,但她完全無法聽清楚那些談話的內容。
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話,但是沉重無力的眼皮,讓她力不從心。
模糊中,她似乎常聽到一個低沉聲音。
是誰呢?這聲音好遙遠、好模糊,根本無法聽清,幾次努力想聽清楚這個聲音,但混沌的意識卻迫使她又陷入昏睡。
她又聽到這個聲音了……她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發誓一定要弄清楚狀況。
一次、兩次……一道細微的光亮透進了她的視野之中。
再一次,她奮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藍雲!」在她成功地睜開眼後,一個興奮的叫喊聲隨之響起。「你終於醒了!」
藍雲並未被這個突然響起的叫喊聲嚇到,她緩慢地轉動了視線,眼光落在站在床邊的兩個身影上。
「藍雲!」站在床邊的左芝芹綻露興奮的笑臉。「你終於醒來了!謝天謝地!」
「芝芹……」藍雲扯開略顯乾澀的喉嚨,虛軟地喚了一聲,眨了眨眼,適應著周圍的光線。
「你可真嚇死我了,也害我擔心死了呢!」見到好友清醒過來,左芝芹興奮激動得雙眼浮上一層水霧。
「也差點把這裡的屋頂給吵掀了。」站在藍雲身邊的炙夏冷不防出聲冷諷了一句。
藍雲將視線再移到炙夏身上,遲滯的腦子開始慢慢恢復正常的運轉,也開始回憶昏迷前所發生的事。
她記得自己趁半夜想從陽台跳下樓,逃出風雪莊園,好回去救奶奶,結果卻被狂風逮個正著。
一時驚慌閃神下,從陽台摔了下去……「我還在風雷莊園裡?」她這麼猜測。
既被狂風逮著,她是不可能有任何機會離開莊園的,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機率。
只是……若自己還在風雪莊園內的話,芝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當然還在莊園裡。」炙夏似看穿了藍雲眼底的疑惑,繼而又說:「你這個母夜叉朋友偷闖進來,卻被朝日給逮個正著,所以才會出現在你面前。」
炙夏簡潔的說明,立刻讓藍雲明白現下的狀況。
「你……做什麼偷闖進來?」藍雲將視線落回左芝芹身上。
芝芹難道不知道這裡面的人有多殘忍嗎?這麼莽撞就闖進來,想完好離開這裡根本不可能。
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擔心你啊!」左芝芹毫不矯作,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情:「當我知道你被人給抓進這鬼地方之後,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闖進來。」
「但是……你還是被人給當場逮著了。」接著左芝芹的話,藍雲很快將最後的結果說了出來。
左芝芹撒撇嘴,似笑非笑的面容上有著一絲尷尬。「是我當時閃了神,才會被人活逮、」找了個借口掩飾自己的尷尬。
向來心高氣傲的她,本不太想承認自己的失敗,縱使是在好友面前。因為這實在是件挺可恥的事,但完全明白好友是在掩飾自己的失手,藍雲並不想戳破她的偽裝。畢竟沒那必要。
「你的閃神,卻差點害死一對幸福的鴛鴦。」炙夏瞄了左芝芹一眼,話中有話的說。
「幸福的鴛鴦?」炙夏的話令藍雲一頭露水。
「她和朝日打了一架,」炙夏輕描淡寫,「趁朝日不在意的時候,狠毒地用力踹了朝日的寶貝命根子一腳,痛得朝日倒在地上打滾,差點害他絕子絕孫。」唉,想到那決定朝日往後幸福與否的致命一踢……令他不自覺為朝日捏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