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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蘭京

  「你又不是這個月負責招待的人,跑來插什麼花?」

  「我熱心公益啊。」怎麼樣?

  「是啊,的確很熱心,然後再很熱心地把事情搞砸。」呵。

  他把她這只粉嫩小豬逗到快氣炸,才愜意地悠悠轉口。

  「最近跟你男朋友處得怎樣啦?」他巍然站在人群最外圈,一副好像很專心聽小組長訓辭的德行,黏在她身旁閒閒哈拉。

  「我才沒有男朋友。」也不屑有。

  「講話的時候不要把嘴巴噘起來。」有夠挑逗。「好吧,我不問你跟你的男朋友怎樣。那麼說說你跟你那張擋箭牌怎樣吧。」咈咈咈。

  「凱哥,你講話真毒。」

  「你本來就是拿你那個學弟當擋箭牌用。」躲避各類飛禽走獸。

  「人家他是好心幫我。」省得老被人糾纏不清。

  「他好不好心,我是不曉得。但是我也很好心啊,你有需要的話,大可來找我。」

  「嗯,少來。」她才不吃凱哥這一套。這傢伙,只有外表看來英俊可親。必要的時候,他照樣會把人推下懸崖,然後嘻嘻嘻地揚長而去。

  突然間,她警戒轉頭,四面張望。

  嗯?沒人啊。

  「幹嘛,你在等誰?」

  「沒有,可是……」怪怪的。

  「今天要不要搭我的便車回家?」

  「不用,我哥會來接我。正確的說法,是他會來接他那台寶貝新車。」順道載運她這匹豬只。「而且我再也不要坐你的車回家了。」

  就算他們是同一座山區豪宅的住戶,多年的好鄰居,她也不想貪便宜。

  「嫌我的車不夠高檔?」俊眉一挑。

  「是我禁不起別人的誤會。」傳得繪聲繪影的,討厭死了。

  「你的豬嘴巴又嘟起來了。」實在撩人得欠揍。

  「走開走開,不要老黏在我旁邊。」她沒好氣地低聲揮趕蒼蠅。

  俊偉的身影咯咯輕笑,拿硬板又敲了下小腦袋瓜,才悠然離開。來時毫不引人注意,去時也波紋不興。

  他到底是來幹嘛的啊?有病。

  團契活動一路忙到晚上九點半多,她明早還得忙青少年團契的短期宣教行程,就不跟大夥去吃喝續攤了,直接往教會車庫趕去。

  她手機裡那通沒顯示號碼的未接來電,該不會就是老哥打來的吧?

  一進偌大的幽暗車庫,她放聲哀叫。完蛋了,她的車被夾在別人停放的車陣中,她得打電話聯絡一堆人把車開走,她的車才出得去。

  倏地,她家那台寶獅車燈閃爍,像在向她招喚。她想也不想,就急急街上前開門入座。

  「哥,我太早來教會了啦。」所以車才停這麼裡面。「現在我們該怎麼出去?」

  她才急急垂頭調整好安全帶,就被霎時啟動的強猛引擎嚇到。

  哥這是幹嘛?

  整台車急吼吼地蓄勢待發,令她渾身顫涼。不祥的預感之中,一道領悟閃過她腦海——

  哥的車鑰匙還在她這裡,那他是怎麼發動車子的?

  她還來不及警覺,車身往後暴退的撞擊力,驚得她縮頭尖叫。輪胎憤怒地狂轉,發出駭人的刺耳巨響,煙氣騰起,猶如火輪。

  一陣霸道的力量,將她這台之後擋路的車輛全推往車庫大門外,一台撞一台,被她這台寶獅一屁股推出去,讓出一條大道,供大爺它豪氣地旋過車身,炮彈般地在寧靜巷弄捲起一陣呼嘯,飛馳而去。

  「范曉仁!你這是在搞什麼?!」

  她在車子街上了環河快速道路,才敢哆嗦地張開眼睛,死命抓著安全帶呆瞪前方。

  老哥是嗑了什麼東西,還是精神病發?

  快速道路上疾疾拂掠的一陣陣昏黃燈光,非但沒引發她浪漫的情懷,反而激起極度的恐慌。

  「哥!太快了,你已經嚴重超速了!」

  她嚇得魂飛魄散,不是因為車速太快,而是她從來沒被開過單。

  對她這個乖乖牌而言,開單形同犯下滔天大罪。

  車速並未因此放緩,反倒更加囂張地蛇行超前,有如真槍實彈的大型電玩,決心要放手玩一玩這台車的性能極限。

  「范曉仁,你鬧夠了沒?!」她都吼得快飆出淚。

  「車子不這樣讓它跑一跑,豈不跟堆廢鐵沒兩樣?」

  低醇閒散的啞嗓,輕忽,放浪,卻又蘊含濃郁深沉的力量。有點慵懶,有點傲慢,彷彿什麼都沒興趣,啥都不在乎。活著就是等死,醒著只為吃喝。

  她整個人為之凍僵,對身旁駕駛座的巨漢瞄也不敢瞄一眼。

  她知道他是誰,但這人並不是她老哥。

  既然不是哥,又為什麼會在哥的車上?而且,他沒有車鑰匙,怎會開起這台車?

  「你覺得那會對我造成任何困擾嗎?」

  他輕蔑一笑,從容透視著她一切心思。

  對啊,像他這種混世魔王,撬開一台車又算得了什麼。可是……怎麼……為什麼他會……

  「好久沒回台灣了。」啞嗓淡淡呢噥。「這種亂七八糟的格局跟烏煙瘴氣的空氣,真教人懷念。」

  車子如雲霄飛車地俯衝,違規脫離快速道路,切入平面車陣,又悄然竄上警備森嚴的豪宅山區,流利操練這台車的卓越性能。

  抵達她家車庫後,兩人都沒動靜,守靈般地各自坐在車座內。

  「好餓。」

  他只不過隨口—句,就懾得她冷汗涔涔,好像他剛才咕噥的是「行刑、「開鍘」之類的處決喝令。

  她會不會是……正在睡覺?這一切全是一場莫名具妙的無聊噩夢?

  「你那盒是什麼東西?」

  她這才艱困地邊嚥口水,邊瞄向腳邊背袋翻倒出來的一盒西點。

  「那是,團契活動,吃剩的東西。」

  「給我一個。」

  沒有動靜。死寂之中,暗示著她也是個有脾氣的人。

  「要我自己動手嗎?」

  她聽出這低喃中的興味盎然,實在沒膽挑釁下去,只好咬牙撿起餐盒,卻又故意挑了塊又甜又膩又軟又黏的巧克力蛋糕,噎死他。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卻清楚意識到他大膽而赤裸的盯視。連他勾起的一邊嘴角,她都毛骨悚然地感覺得到。

  一隻大得驚人的厚實鐵掌,輕巧箝住她遞來點心的那只細腕,就著她的手嘗起黏膩糕點。

  她駭然一驚,連忙轉向他急急抽手,卻怎麼使勁也動不了一分一毫。

  他大口吞噬掉整塊蛋糕,開始品味她的青蔥玉指,仔仔細細地舔洗吮嘗,陶醉地嘖嘖作聲,以濕熟的唇舌侵吞她一隻隻的無助掙動。

  「李維祈,你鬧夠了沒?放手啦!」

  他忘我地閉眸吻弄,吮入她指間的最深處,執著舔噬,發出的醇吟與響聲,羞得她快原地爆炸。

  「你好噁!要吃東西不會自己從這裡拿?!」

  整盒餐點被摔往他身上,無助四散,完全起不了一丁點嚇阻效用。

  他好笑地輕瞟她一眼,霎時帶給她電殛般的震撼。

  即使闊別十年,這男人仍然英俊險惡得像魔鬼,輕輕巧巧地就能勾走女人的魂魄……

  這個賤骨頭!都這把年紀了,還有臉用這種爛招玩弄女人心?

  纖纖玉指憤然一抓,差點讓他沒臉做人。他微傾俊臉,冷眼斜睨火爆嬌娃氣嘟嘟的可笑德行,淡淡勾起意味不明的嘴角。然後——

  狠狠箝緊掌中那隻小蹄膀。

  「哎呀呀呀——」她痛到尖聲諷淚,笨拙地企圖以另一隻手反擊,好乘隙脫逃。

  結果,正中他下懷:分別擒住了她雙腕,將整個嬌軀拖進他胸膛裡。

  「給我滾開!」

  「你捨得嗎?」

  他面無表情地嗯哼,鐵臂更加捆緊懷中激憤扭動的嬌小身軀,幾乎擠扁她的肺,難以喘息。

  她化恐懼為怒氣,不爽地抓著他雙頰,奮力阻止這張鬼臉傾近。

  「你想幹嘛?!」可惡,他皮超厚的……

  「好久不見了,范小豬。」來個久別重逢的一吻吧。

  他敢?!

  他有什麼不敢的,甚至直接跟她來場法式熱吻,以醫護人員行緊急口對口人工呼吸的架式,大口吻噬。

  有夠噁心!曉淑惱到氣血逆沖,淚花亂轉。這根本就不符合羅曼史的唯美步驟,而且她也早已立志永不接近他這種孔武有力的大塊頭。

  簡直低俗!超級沒品!豬頭透頂!

  糾結膀臂上叮叮咚咚的小粉拳,漸漸地,驕蠻不再,像被吸血鬼點點滴滴地攫走生命力,化為微弱的顫抖,無力反擊。

  他這樣實在很差勁。太差勁了,真的……啊……

  她的腦袋漸成糊爛,完全禁不起這種烈火煎熬,當場化為一攤小泥人,任他吻弄。

  真是,這隻小豬竟然還是跟以前一樣生嫩。

  他眷戀而老練地舔吮著她豐嫩的上唇,流連不去,而後再全心對付她的下唇,時而以舌挑撥,時而以齒吮扯,盡情玩味漫漫十年都嘗不到的嬌媚。

  「你還記得我這個家教哥哥嗎,嗯?」他趁她恍神之際,上下其手,一邊舔吮她的豐厚耳垂,一邊柔聲低喃,興師問罪,「我看你從公司到教會,都有一堆男人圍著你膜拜,連路人都無法倖免,真是妖力無邊啊。」

  她被他高超的吻功整得暈頭轉向,腦袋裡的語言系統完全當機,根本無力理解他的尖刻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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