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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縱和飛鳥翔因為太疲倦了,因而睡了一整天,醒來時天色已昏暗,外頭甚至還下起了雨。
飛鳥翔還有點睡眼惺忪,林天縱卻已起床,穿上原來的亞曼尼上衣及長褲,一臉嚴肅地看著窗外。
「你在看什麼?」她不解地望著他。
「把衣服穿上,飛鳥。」他的聲音反常的有點緊繃。
「怎麼了?」她立刻跳下床,穿上衣服。
「厲家的行動比我想像的還要快……」他擰著眉峰,看著窗外那群將旅館團團圍住的武裝大漢。
「嗄?他們……找到我們了?」她臉色大變,還來不及回味與林天縱之間的溫存,就被當頭淋下一盆冰水。
「嗯,而且對妳勢在必得。」他感覺得出,憑他一個人要帶著飛鳥翔逃出這裡已毫無勝算。
「我不回去!」她恐慌地低喊。
「我也不會讓妳回去。」他堅定地擁她入懷。
她埋首在他懷裡,內心的焦慮因他的話而減輕許多。
這時,有人輕敲房門,門外響起了老金的聲音。
「小姐,我知道妳在裡面,請開門,我和大少爺親自來迎接妳了。」
飛鳥翔小臉刷白,不安地看著林天縱。
他放開她,上前打開門,厲伯言一臉鐵青地走了進來,老金跟在他身後,房外,還有四名武衛站崗。
「你們……」飛鳥翔很訝異,竟然連厲伯言都來了。
「小姐,妳和這位『林天縱』先生哪裡也去不了,乖乖跟我們回去吧!」老金盯薯她和林天縱道。
經過調查,他們得知這個年輕俊小子名叫林天縱,二十一歲,香港人,但他的護照資料卻是來自上海。
不過,他們能查到的部分也只有這些而已,無法進一步去得知他的來歷。
「你們……為什麼非我不可?為什麼不去找別人?」她憤怒地低喊。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是妳,但是,『神之眼』挑上了妳,我也只能努力去接納妳。」厲伯言的臉上充滿了痛恨和厭惡。
「少爺,請冷靜點……」老金擔憂地看了厲伯言一眼。
「這教我怎能冷靜?今天早上才被告知,這個女孩竟然是我妹妹,這種亂倫醜事,誰還能冷靜?」厲伯言咬牙怒吼。
飛鳥翔呆住了。
他……他在說什麼?他說她是他妹妹?妹……妹?那不就表示……
「難道飛鳥的父親是厲長東?」林天縱凜然地問。
「哼!飛鳥宮子可真行哪!她身為我弟弟叔言的妻子,竟還去誘惑我父親,才會生下妳這個孽種!我終於明白當年叔言為何會自殺,我母親為何會心臟病發,這一切,全是飛鳥宮子造的孽!」厲伯言激動地指著飛鳥翔大罵。
飛鳥翔愕然地瞪著他,心被他字字帶刀的話切割得血流如注……
厲長東……是她父親?她母親……和厲長東……亂倫?
「不……」她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最愛的母親不會是這種女人,絕不會……
「所以父親才會篤定說妳是厲家的人,當年他為了保護妳們母女,隱瞞了真相,還派人把懷有妳的飛鳥宮子送出紐約,現在,他再讓妳以『女神』的身份回來,堵了其它人的口,逼得我們不得不接受妳……」厲伯言面對父親鬧出的家醜痛惡不已,但是,偏偏飛鳥翔竟是新的「女神」,他再恨,也得把她接回去。
「不要說了!」她全身發抖,摀住耳朵,不想再聽下去。
如果一切屬實,那她的本身不就是個醜陋的存在?
「飛鳥……」林天縱擁住她的肩膀,擔心地蹙起眉峰。
「少爺,這些往事都不重要了,目前最迫切的,應該是讓小姐回到厲家,擔負起『女神』的職責。」老金插嘴道。
「對,你說得沒錯,她既然成為『女神』,就得好好地盡一下她的本分,用她的一生來為我們厲家求得財富,用她這條錯誤的生命來為她和她母親贖罪!」厲伯言惡意冷笑。
她睜大眼睛,聽得渾身打顫,尤其那「錯誤的生命」五個字簡直就像千萬根針般刺入她的胸口,讓她無法喘息。
這就是她拚命想知道的真相嗎?就是她母親叫她回來找厲長東的原因?被趕走的母親因為不甘心,才會希望她再回到厲家認祖歸宗嗎?
腦中的思緒一片混亂,她突然覺得她的生命就好像一個笑話,一個難聽的笑話……
「殺了這個男的!把她帶走!」厲伯言大喝一聲。
門外四個武衛立刻進門,舉槍指著林天縱,並伸手準備押走飛鳥翔。
倏地,飛鳥翔伸手使個柔道擒拿,一把奪過一名武衛的手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大聲怒道:「別過來!再過來我開槍射穿我的腦袋!」
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時失了方寸。
林天縱則俊臉微愕,眉宇緊擰。
「小姐!妳這是……」老金驚呼。
「沒有我,東河集團會很傷腦筋吧?老金。」飛鳥翔對著老金忿忿一笑。她多少能感覺得出,儘管「飛鳥翔」對他們來說是個孽種,但她那個「女神」的身份對他們卻非常重要。
所以,她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讓林天縱平安離開。
對,就算她走不了,起碼她得讓林天縱脫離這個險境……
「妳不敢開槍的。」厲伯言冷哼,卻仍有所顧忌。
「要不要試試?」她陰鷥地扣著扳機。
「住手!小姐!妳別再胡鬧了!」老金急道。
「讓我們走。」她握住林天縱的手,以自己的生命要挾。
「別傻了,憑我們厲家在這裡的勢力,你們走不出紐約的。」厲伯言瞪著她。
「那可不一定,快讓開!」她厲聲怒吼。
老金深怕她傷了自己,也只能讓步,揮揮手道:「放他們走。」
「老金!」厲伯言大怒。
「少爺,小姐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她是我們唯一的『女神』。」老金面無表情地道。
武衛們讓開一條路,飛鳥翔拉著林天縱衝下樓,樓下的十幾名武衛緩緩退開,不敢貿然行事。
林天縱環顧四周,低聲在她耳邊道:「等一下我一行動,妳立刻往對街跑,然後打這個電話求救。」
他說著塞給她一張小紙條,上頭寫著祥和會館的緊急電話。只要一打這支電話,祥和會館遍佈全球的情報站就會立刻行動,而紐約就有一家林氏銀行團的分支機構,更有武家船運的據點,只要他求救,他們絕對會在十分鐘內抵達。
但,若非情況危急,他實在不願打這通電話……
「不!你先走,他們不敢對我怎樣的……」她猛搖頭。
「別傻了,妳如果被留下來,就再也走不出厲家了。」他蹙眉低斥。
「如果我留下來能救你,那我就留下來,我不能讓他們殺了你……」她抿著唇,悒鬱地道。
「他們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他啐道。
「不,我不能讓你冒險。」她還是堅持。
「聽好,飛鳥,我知道剛才的事讓妳深受打擊,但妳絕不能自暴自棄,愛情本身沒有對錯,愛就愛了,又何必因為在意世俗的眼光而厭惡妳母親?」他看得出她的自我厭棄,因而出言安撫。
「現在我不想談這件事,你先逃離這裡再說……」她煩亂地搖搖頭。
「要走,就一起走。」他冷眼看著包圍住他們的武衛們,決定放手一搏。
「你……」她看著他,冰寒的心稍微恢復點暖意。
「聽我的話,我們兩人如果想衝出重圍,一定得分工合作,槍給我,由我來應付污些人,妳先走。」他沉著地道。
「可是……」她很清楚,林天縱身手再好,也絕對打不贏這麼一大群人。
「我也許能撐個十分鐘,妳得在十分鐘內幫我找到幫手。」他不讓她有時間思考,一說完就奪過她手中的槍,朝那群武衛連續開槍。
武衛們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都愣住了,加上怕傷了飛鳥翔,只有挨槍的份,短短一秒,六人已中槍倒地。
「快走!」林天縱向飛鳥翔大喝一聲。
飛鳥翔咬咬牙,轉身狂奔。
從旅館走出來的厲伯言見狀大怒,揚聲命令:「殺了這小子!」
武衛們再無顧忌,一起出手,林天縱機警地衝出武衛之中,避開彈道,並藉機施露他向來不輕易示人的搏擊之術。
老金看著飛鳥翔遠走的背影,也不著急,朝他身後一名背著長弓的獨眼男子道:「你的箭可以派上用場了吧?」
「是。」那男子冷笑。
「那就動手。」
那男子立在二樓窗邊,居高臨下,拉開長弓,對準了藏身在武衛裡的林天縱,「咻」地一聲,射出手中的利箭。
人群中,林天縱感到後背疾竄而來的殺氣,驚駭地抓過一位武衛,擋在身前,那根箭便正中那武衛的心臟,而且箭身的三分之二直沒入身體之內。
好強的力道!他心頭一凜,抬頭看著二樓射箭的人。
「果然厲害,竟躲得過你的箭……」老金喃喃讚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