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能收納她的一切反應,他想獨佔她的所有……
「你--」耿舒旦深深吸了口氣,終於有勇氣放手面對商荊川的挑釁。「你別以為我……咦?」
原本該坐在她對面的人怎麼一瞬間就不見了?這沒道理呀?
正當她還在納悶之時,不期然的,她耳旁竟然傳來一種讓她渾身酥麻的聲音--
「妳在奇怪我怎麼不見了?」
耿舒旦嚇得倒抽口氣,頓時變成木頭人,僵直著身體不敢亂動。「爺,你……」
「想問我要幹什麼?妳說眼睛被風吹得發酸流眼淚,我不相信,只好過來這看是否真如妳說的有風嘍。」
真是該死!耿舒旦在內心大罵,他那若有似無的呼吸在她耳畔騷擾她,不禁讓她有些心猿意馬,神魂不定。
他這是在刻意勾引她嗎?是她在胡思亂想嗎?但是這……真的很像呀!
商荊川假裝沒看到她緊張的樣子,逕自說著:「還真是一點風也沒有,看來問題是在妳身上了。」
她呼吸混亂又急促,就算她想盡辦法要冷靜下來,卻連一點用也沒有。「爺,你應該沒忘了……我可是『男』的。」她還刻意加重男字,警告他別誤入歧途。
「就算妳『真』是男的,那又怎樣?」加重的字不同,意義可也就不一樣了。
「當然有怎樣,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所以你不應該……」
商荊川漫不經心地挑起她一縷秀髮,讓她心中又是一陣悸動,直到此刻,她終於完全敗下陣來了,而且是任人宰割,無力還擊。
敏銳的感覺、亂紛紛的思緒,她已經被他逗弄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凝望著她羞澀的容顏,商荊川再度低語:「就算妳真是男的……那又怎樣?」
他一腳踩下泥淖,就已經沒有脫身的辦法了,不管是男是女,他同樣是被她所吸引,而且毫無抵抗能力。
「舒旦……」
他俯下身,與耿舒旦間的距離只剩一個手掌的距離,她又怎會知道,在他逗弄她的同時,也就等於在折磨自己呢?
溫熱的大掌撫上她臉頰,她不由自主偏過頭迎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他眼中的迷戀,那是任誰也阻擋不了的。
內心停不住的激盪,她無法拒絕他的眼神,也無法阻止他眼神下隱藏的慾望,但這種情況之下……她該怎麼辦呢?
她現在是男兒身,男兒身呀!
看到她鮮紅的唇,他早就無心再顧慮什麼,兩人之間的距離愈縮愈短,現在的他只想著她而已……
「主子主子,原來您在這,廳內……呃?」
莽撞跑來的小武尷尬萬分地僵在涼亭外,冷汗不由得冒了出來。他看到了,而且他看到的還是不該看的東西!
完了完了,他絕對會被主子記恨記到死的!
多虧了小武的「打擾」,耿舒旦終於在最後關頭回過神來,邊叫邊推開商荊川趕緊落荒而逃,簡直是羞慚到了極點。
「該死!」
商荊川懊惱地緊咬牙根,恨不得將壞他好事的人碎屍萬段,他低寒著臉轉身,瞪向那位礙事的人。
「小武,你挑在此時出現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主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武苦著一張臉。他怎麼那麼倒霉啊?
第六章
「怎麼辦,我到底是怎麼了?」
趴在桌子上,耿舒旦懊惱地連連呻吟,她差點就一頭栽下萬劫不復,掉入可怕的地獄裡。
他是真的喜歡她,喜歡扮成男裝的她,這……這還真的變成斷袖之癖了!
「天哪……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喃喃自語著。
糟糕的地方還不只這,當商荊川想吻她時,她居然沒有半點反抗,還有些許期待,差點就讓他給得逞了。
整個人不由自主被他給迷惑住,差點無法自拔,再也逃離不了他的掌控。
「完了……我完蛋了啦……」
他如果喜歡的是女裝的她那也就算了,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女的,從一開始就以為她是男的。
為什麼他不繼續掙扎,不想承認自己有斷袖之癖呢?他一放棄掙扎,反而接受這個事實,結果該糟的人變成是她呀!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嗚……我知錯了,老天爺別再這樣戲弄我,下次不敢了啦……」
遠遠的,耿舒旦似乎聽到有腳步聲往她的房間逐步靠近,她嚇得趕緊趴在桌上動也不動,假裝已經睡著了。
果不期然,有個人在她房門前停下,他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輕輕推開門,進入耿舒旦的房內。
一走進房間,商荊川就見到她趴在桌子上動也不動,他微微皺起眉,之後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伸出手想摸摸她,卻又怕驚動了她,商荊川只好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無可奈何地輕歎了口氣。
他早上的舉動嚇到她了嗎?如果因此而讓她避他避得遠遠的,那他該怎麼辦?
不,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耿舒旦就算緊閉著眼,還是很仔細地注意他有什麼行動,只聽到他似乎在她身旁坐了會,便起身離開桌旁,不知道想幹什麼。
正當她還在猜想之際,一條薄被隨即覆在她背上,原來是商荊川怕她會著涼。
莫名的一陣暖意充滿心房,她感到了一絲絲的悸動,卻因為他還在場,她不由得默默壓了下來,不讓他發現她根本就沒有睡著。
過沒多久他便離去了,這之間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但她卻知道他在關心她,用這溫柔的舉動。
直到再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後,耿舒旦才從桌上抬起頭,摸摸肩上多出來的薄被,她漾出了甜甜的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原本是死對頭的兩個人,怎會發展成現在這種關係?這像是上天在捉弄他們倆,也乘機在考驗他們。
從互相看不順眼,到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進而產生莫名的情愫,這一路發展下來,完全是她所無法控制的。
原來……這就是喜歡的感覺。
「嘉歡的感覺……嘿……」她有些害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起嘴,卻還是止不住滿溢的幸福笑容。
喜歡一個人,沒想到會是這麼美妙的事情。
得意了一會,她的表情卻又莫名地垮了下來,忍不住嗚咽:「可是……他喜歡的是扮男裝的我呀……」
她是女的,貨真價實的十八歲少女,雖然言行舉止有點……穿著打扮有點……但他到底有沒有眼睛呀,她是女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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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商荊川,耿舒旦和小武三個人一同來到一個漂亮的園林裡。
聽說這是某個富商的私人園林,規模比商家的季春園還大,不過炫耀的成份多於其它,除了範圍廣造景又漂亮之外,也就沒什麼特別的了。
此時,這位富商在園林內大擺宴席,邀請了蘇州城內所有的商人共會一堂,當然商荊川也名列賓客當中,他的勢力在北方可是非常龐大的。
商荊川忙著跟其它人應酬,耿舒旦便和小武待在一旁安靜等候,這段時間小武的視線已經不只一次停在她身上,然後又慌忙移開眼,內心像是在掙扎什麼。
他的主子……已經打算萬劫不復了,就只因為這個看起來有點「姿色」,但是還乳臭未乾的小子呀。
小武真想好好痛哭流涕一番,他的主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武哥。」耿舒旦不得不皺起眉,他不會以為她都沒看到他那有些詭異的表情吧?「你可以停止繼續窺視我了。」
「什麼?誰……誰窺視你了?」他心虛得緊呀。
「還有誰,不就是……」太久沒作怪的腦袋突然運作起來,看到小武這避之惟恐不及的反應,耿舒旦頓時揚起曖昧的笑。「不會吧,武哥,難道你對我……」
「呸呸呸,你這小鬼在想什麼?你想得美,我又不是主子!」
「哦……」耿舒旦意味深長地拉高尾音,看來她找到新的捉弄對象了。「你又不是主子?好奇怪的一句話,你的主子是怎麼了?」
「這……」
他明明就知道他當天撞見商荊川想吻他的那一幕,還明知故問,這擺明了就是想捉弄他嘛!
不行不行,他不能著了他的道,如果不小心把事實說出來,之後又不小心傳到主子耳裡,他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死呀。
耿舒旦天真地眨著大眼。「武哥,你家主子是怎麼了?快點告訴我呀!」
「該死,你……你別想玩弄我!」
「呵呵呵……」真是爽快,她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
他們倆在這邊鬧,前方人群中也同時出現騷動,引起了眾多人的注意。
只見一名相貌堂堂的年輕男子站在宴席之間,與商荊川對峙著,他看起來有些溫文儒雅,但此刻卻面無表情地瞪向商荊川,就像是兩人有什麼仇似的。
而商荊川也不遑多讓,全身散發出驚人的壓迫感,眼神同樣沒友善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