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靳析聽到一聲女人的叫聲,撥開濃密的草叢才發現一身身受重傷的女子倒在地上。
他不禁在心裡疑惑著,他明明射到的應該是一隻白色的狐狸,怎麼會射到一個女人?
更何況這裡是皇族的狩獵場,周圍地勢險峻,除非是皇室之人,否則外人是難以進入此地的。
莫非……她是狐仙?
看著眼前來路不明的人,冷靳析小心翼翼地走近,用腳輕踢已昏迷不醒的女子。
「喂!醒醒,別裝死,快起來,我有話要問你。」
但綺蘿仍然是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冷靳析見她毫無瓜,蹲下身來,撥開她柔軟的髮絲,在驚見她清靈秀麗的臉龐時,不禁失了心魂。
這世上竟有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見她一身荊釵布裙,仍絲毫不減她的美麗半分,反而另有一番風情。
她打哪兒來?
又為何會身受重傷?
她窮竟是怎樣的一名謎樣女子?
冷靳析不假思索地打橫抱起重傷的她,躍上馬背。碰到這樣的怪事,他也沒了打獵的興致了。
※※※
「二皇子回來了,二皇子回來了!」其他的人遠遠地看到冷靳析策馬奔回便高聲地歡呼
著。
因為他總是不失大家所望,永遠都是第一個獵到而折返回來的。
而大皇子也接著在冷靳析身後帶回一頭中箭的梅花鹿,策馬奔馳而回。兩人僅有一步之差。
「二皇弟,我可是獵到了一隻梅花鹿回來,你獵到了什麼?」大皇子喜滋滋地問著冷靳析。
「一個女人。」冷靳析冷冷地回答,眾人聞之全部瞠目結舌。
怎麼在皇族的狩獵場裡會出現一個女人?
「什麼?一個女人?」
「別那樣訝異地看著我,我也很疑惑,明明要獵的是一隻白色的狐狸,怎麼中箭的會是一名女子。」
「會是狐仙嗎?」大皇子試探性的邊問著,邊走近馬背一瞧,這才看清了綺蘿的容貌。
「若她真是狐仙,那還真是個美艷的狐仙啊,冷靳析,你真是艷福不淺。」
「別鬧了,我得帶她去聞傷,再不替她將餵了毒的箭取出,恐怕她的一條小命就沒了。」冷靳析坐上馬背,對著這次狩獵的裁判官說道:「這次該算是大皇子贏了我。」
「啊有這回事?皇弟,這次要是算我贏了,我也不服氣。」
「你也只有這次機會贏我而已,不服氣就算了。」冷靳析抱著受重傷的綺蘿,掉頭就要離去。
「喂,你等等我,我跟你回去。」大皇子也尾隨而去。
現場只留下愕然不已的眾人。
※※※
冷靳析請來太醫替昏迷不醒的綺蘿看完診、上了藥之後,便暫時先將她安置在府中,一切等她清醒再說。
冷靳析走到大廳時,只見大皇子正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茶。
「怎麼樣,她可醒了嗎?」大皇子問道。
「還沒,看來離她醒來可能還有一段時間,她受的傷實在太重了。有外傷也有內傷,又中了我一支毒箭;若不是我及時封住她的穴道,防止毒液流向五臟六腑,她現在恐怕早就毒發身亡了。」
「這麼嚴重啊?」
「的確,她是傷得不輕。」
「你不認為救回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嗎?萬一她是個敵國派來臥底的怎麼辦?那你將她留在府中還替她療傷,不是養虎為患嗎?」
說著,大皇子放下手中的瓷杯,正色地道:「靳析,我覺得你太貿然行事了。」
「是嗎?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冷靳析深邃的眸中讓人讀不出心思。
「你一向都是鐵石心腸的人,怎麼這會兒跟我說著見死不救的大道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冷靳析只是看著大皇子,並沒有回答。
「我說靳析啊!若她真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怎麼會身受重傷呢?又怎麼會出現在只有皇族能進出的狩獵場中呢?你不覺得這其中有太多疑點了嗎?除非她真的是狐仙。」
聞言,冷靳析頗不以為然。
「荒謬至極,我從不想念這種鬼怪之說。」
「靳析,不要嫌我囉嗦,你可千萬要提高警覺啊!」
「我會的。多謝皇兄關心。」冷靳析又何嘗不想知道那女子的真實身份呢?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放心吧,我從來就沒同你客氣過。」
「為了罰你今日沒有風風光光地贏過我,你得陪我喝上幾杯才行。」
「那有什麼問題,只怕你沒幾杯就醉倒了。」
「別把我看扁了。」
「這可是你說的!來人啊,給我備酒。」
冷靳析一聲令下,隨即僕人就送來陳年好酒,哥兒倆就這麼大喝起來。
※※※
綺蘿覺得自己好像已沉睡了有半年之久,迷迷糊糊中醒來,才一睜開眼,就感覺全身痛得要命。
她吃力地試著坐起來,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起不來就別起來了。」
一陣沉穩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傳到綺蘿的耳中。
綺蘿仰頭一看,見著一名陌生卻器宇軒昂的男子站在她面前,那男子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那男子長得很好看,有著一雙深如泓潭的鷹眼,剛毅的臉龐,既俊美,又孤傲,全身上下都散發出王者的風範。
乍見他的剎那,想要不動心也難。
「你是誰?」雖然那男子長得很俊逸,但綺蘿還是本能地防備著。
她才要坐起身,又不小心扯動了肩上的傷口,頭也疼得要命,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啊!好痛喔!」
「我不是說過你起不來就別起來了,你是聽不懂嗎?」冷靳析只是面無表情地說著。
輕撫著發疼的頭,她問道:
「我昏迷了多久?」
「七天。」
「天哪,我竟然昏了這麼久。」
「你不醒來我還以為你死了。」冷靳析說話像把利刃。「本來還準備要把你給埋了。」
聽他這麼說,他不禁有些不悅。
「你是誰?講話怎麼這麼毒!」
「救了你一命的人。現在該我問你,你是誰?又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會出現在皇族的狩獵場裡?」冷靳析銳利的目光在綺蘿美麗的臉上來回梭巡著。
這一問,綺蘿全傻了。
對啊,她是誰?
為何她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隱約浮現「綺蘿」兩個字,其他的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她努力地回想著,腦中只浮出殘缺的回憶,怎麼也拼湊不完全,越想頭就越疼。
「怎麼了?」冷靳析看她神情有異,坐在她身旁關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我的頭好疼,好痛!」
綺蘿突然覺得好無助,好茫然,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不知道自己的過去,沒有回憶。
她……喪失記憶了。
「你是在跟我裝傻吧!」冷靳析突地話鋒一轉,一反方才關心她的態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晶燦的眸中凝聚著淚珠,她急得就快要哭出來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你自知我是誰嗎?」
「你以為一句不知道就能唬弄過去嗎?我冷靳析可沒空跟你玩這種幼稚的無聊遊戲。快說出你的真實身份!」
「想不出來就是想不出來嘛!你還要我怎麼樣?我想不出來我也很難過啊!」
「你真不說?」冷靳析口氣倏地變得有點陰冷。
「不是我不說,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
冷靳析俊薄的唇角扯出一抹詭笑,陰鷙的眸倏地變得深沉難測。「看來這種人,百得用非常手段不可了。」
「什麼非常手段?你……什麼意思?!」綺蘿也聽出他話中濃濃的威脅語氣。
「我看你能拗到幾時?」
第三章
冷靳析頎長的身子倏地壓在綺蘿柔軟的嬌軀上,形成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嚇得綺蘿一動也不敢動。
「你……你要幹嗎?走開!別這樣壓在我身上!」
綺蘿使勁地想推開他,拍打著他,他就猶如銅牆鐵壁般,怎麼也無法移動他分毫。這種曖昧的姿勢實在是讓綺蘿困窘不已。
她更害怕的是,他的接近讓她心中的某一部分正在崩陷中。
「你要是再繼續在我身下這樣扭動下去,等一下後果可要自己收拾。」冷靳析警告著。
「那你就起來啊!」
「可以,但得先告訴我你的身份。」冷靳析的雙眸突地變得深沉,像是迷戀般地看著她的美貌,勾出一抹冷笑低聲說道:「你這麼美麗,身段也婀娜多姿,要人不想信你是狐仙也難。」
「狐你的大頭,我是人,不是妖。如果我是妖,我就立刻把你變成大石頭。」
「那不好,你會壓到你自己。」冷靳析故意裝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樣子。
「我壓到我自己是我家的事,干你屁事!」
「說話這麼沖,吃了炸藥不成?」
「對,識相的話就快點起來,別再壓在我向上了。不然我第一個要炸的人就是你。」
冷靳析突然興起了逗她的念頭。
「如果我堅持不起來呢?」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虧你看來溫文儒雅的,行為竟然是這麼無賴。我真是看錯你了,本來還想要跟你道謝的,現在我看就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