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些還不足以使他們入罪。」莫司一頁頁看著資料,眉頭愈皺愈緊。
「為什麼?」聽他這麼一說,寧丹羽也緊張了起來,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解讀出來的資料竟然沒有用?
「這些全都是電腦裡的資料,他們大可以說我們捏造文件來陷害他們,搞不好他們還會反咬我們一口,告我們譭謗。」莫司冷靜地分析著。
「莫司說得沒錯,所以我們不宜輕舉妄動。」聶祺勳跟著附和。
「那怎麼辦?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一想到或許拿他們沒辦法要放他們逍遙法外,寧丹羽便嚥不下那口氣。
「除非能再到黑手黨裡拿到更進一步的資料,最好能有他們親筆簽名的。」莫司說著眼睛邊瞄著卡洛琳。
她撇過頭去,「你看我幹嗎,我是不會去幫你拿的。」
「對啊對啊,身為卡洛琳的哥哥,你怎麼可以要妹妹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不滿莫司對卡洛琳的意圖,文尉玄也開口說話了。
「我又沒要叫你去,你那麼激動幹什麼?」莫司賊賊地笑了,他老早就懷疑卡洛琳會跑回來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現在果然證明他的感覺沒錯。
他這個笨妹妹,該不會是拋棄人家跑回來的吧?
「你敢否認你沒那個意圖嗎?」卡洛琳瞪他一眼。
莫司聳聳肩,不置可否。
「喲,在幹什麼,聚會嗎?」從外面晃進來的文霽揚看見一大群人窩在一起,不禁調侃地問道,然後他將一個牛皮紙袋丟給莫司,「喔,對了,我在外面遇到一個人說要將這個東西交給你。」
「是什麼,炸彈嗎?」文尉玄湊過去看。
莫司順勢用牛皮紙袋敲了他一下,「你有看過人家炸彈用紙袋裝的嗎,沒知識你也有點常識好不好?」
文尉玄摸摸自己的頭,不滿地撒撇嘴,「開個玩笑會死喔,小氣鬼。」他朝莫司吐了下舌頭。
小鬼!莫司懶得去理會他,逕自抽出紙袋裡的東西來看,「原來是他。」
「誰啊?」見莫司一臉神秘,聶祺勳不免也好奇地問道。
「陸展晨。」說出這個名字時,莫司還特地去注意卡洛琳的臉色變化,果不其然,她的臉色微微變白了些,「他給了所有與他們掛勾的幹員資料,這下我們可有足夠的證據去告他們了。」
卡洛琳倏地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搶過文霽揚手上的車鑰匙,「車借我,我要出去透透風。」說罷,她便風似地飄出門外。
鑰匙被搶的文霽揚還一臉莫名,「她是怎麼了?」
「沒事沒事,女人的戀愛症候群。」莫司笑著要文霽揚別擔心,「不過你的愛車回來會不會有些不刮痕,這我可就不敢保證了。」戀愛中的女人總是不會太去注意週遭的事物。
「我跟去看看。」文尉玄抄起車鑰匙,也跟著往門外沖。
還未來得及去擔心自己的愛車,文霽揚又被自己弟弟莫名的行徑給搞得一頭霧水,「他又是怎麼回事?」
「男人的戀愛症候群嘍。」莫司還是說得事不關己,然後他將資料全攤在桌子上,「不要去管他們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討論怎麼讓FBI那些死老頭們進牢裡去蹲著。」
文霽揚雖然還是搞不清楚他們究竟在幹什麼,不過見沒人有空理他,他也只好識相地惦惦,免得待會無辜地被丟出門外去。
卡洛琳以時速將近一百八不要命的時速狂飄在路上,也虧得文霽揚那部性能優越的跑車禁得起她這般折騰,不過,文尉玄在後面追得可就有點吃力了,雖然也是有廠牌的名車,但要論速度就是比跑車差那麼一截。
卡洛琳沒有目的地地往前開,她只是拚命地踩油門,放縱自己享受那種致命的超速快感。
淚,一滴滴滑落,模糊她的視線,隨著迎面來的風而飄散在身後,驀地,方向盤一陣打滑地迫使她緊急煞車將車子橫停在路邊,緊握著方向盤,她忍不住伏在上面大哭起來。
將車子停在她後面一百公尺處,文尉玄真的有一股衝動想去將她擁入懷裡,然後要她不要再為了那種男人哭泣,未料,卻有人比他早先一步地代他執行了這個任務——
「你哭泣的樣子還是美得教人驚歎不已。」一條手帕遞到卡洛琳面前,一陣熟悉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卡洛琳抬起頭淚眼迷濛地看著眼前這個令她近日來一直心痛不已的罪魁禍首,腦中惟一閃過的念頭是——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吸吸鼻子問道。
「因為你在這裡。」陸展晨伸手揩去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告訴我,這淚……可是為了我而流?」「不是。」卡洛琳撇過臉去賭氣地說道。
「是嗎?」他歎了一口氣,「難道我們就不能平心靜氣地好好談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劍拔弩張的呢?」他並不希望他們的關係變成如此緊張。
「你認為……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呢?」卡洛琳低著頭不願看他,因為她發現看他其實是一種自虐的行為,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
「為什麼沒有?」陸展晨激動地抓住她的手,「難道你以為能這麼輕易就撇清我們的關係嗎?」
卡洛琳淒然一笑,綻在那猶掛著淚珠的臉蛋上,更是美得教人心痛而忘了呼吸,「是你叫我走的,你忘了嗎?」
該死!陸展晨低咒一聲,他恨透了自己,恨透了當初那個叫她走的自己,「難道你不能將那句話給忘了嗎?」
「潑出去的水,你能將它給收回來嗎?」卡洛琳問得很小聲,小聲得彷彿只是在問給自己聽。
「你為什麼就一定要這麼固執呢?」陸展晨懊惱地緊握住她,發覺自己竟拿她束手無策。
唉,早該注定了要栽在她手裡……
「這不是固執,是原則。」也是女人的自尊。
「我現在不想跟你討論什麼原則不原則。」陸展晨拒絕再跟她討論那些複雜理不清的問題,「我只想問你一句話,肯不肯跟我回去?」
「不。」卡洛琳回答得很堅決。
「你……」陸展晨挫敗地看著她,既而硬起口氣,「那可由不得你。」
「你又想綁架我嗎?」她問得很平靜。
「如果你硬要說是的話,便是吧。」他並不否認,揚手招了一下,一架直升機便自半空中緩緩降下。「你是要自己走呢,還是我抱你?」
卡洛琳只是平靜地看了他一會,便打開車門下車往直升機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的文尉玄發覺到不對勁時已來不及了,他只能在地面上眼睜睜地看著直升機載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絕塵而去。
不行,他得馬上告訴莫司,跟他說他妹妹又被綁架了,要他趕快去救她。
於是,他跳上卡洛琳開來的那輛車,調轉車頭往莫司家的方向疾駛,至於他所開來的那輛車……再說再看再研究啦,如果等會他回來時還在的話,他再將它開回家,不過他想,那可能性應該是小得很可憐吧。
「卡洛琳被綁架了!」文尉玄衝進門大吼一聲,可是他發現屋內的人好像都沒人有意思理他,每個人都埋首報紙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莫司抽空瞄了文尉玄一眼,「你不要擔心啦,她可能是跑去哪裡散心了,等一下就回來了。」
「不是啦。」文尉玄上前抽去莫司手中的報紙,要他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我親眼看見卡洛琳被一架直升機載走了。」
「咦?」莫司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開,「喔,她一定是被陸展晨帶走的,你放心啦,陸展晨深愛著卡洛琳,她一定不會有事的。」語畢,他又將文尉玄手中的報紙給搶了回來,然後指著頭版對他說道:「你看你看,這是我老爸的新發明。」
莫司沒去注意到文尉玄愈發難看的臉色,只是興高采烈地要他分享克萊瑞的殊榮。
照片上的克萊瑞站在他的發明旁笑得神采飛揚,但照片外的克萊瑞則仍是在他的實驗裡埋頭苦幹,忙得不問世事。
文尉玄不語地瞪著報紙看了老半晌,然後不大感興趣地移開視線,然後沉聲地問:「你真的那麼放心卡洛琳?」現在的他才沒那個美國時間去管其他事,他只擔心卡洛琳的安危。
「那當然。」莫司回答的極為肯定,「你都沒看見,那傢伙愛卡洛琳愛得幾欲發狂……呃……」等到他發覺失言時已來不及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全給他講光了。
文尉玄低著頭靜默了一會,隨即又抄起車鑰匙往外衝,留給眾人一陣愕然。
「他又怎麼了?」文霽揚發現他實在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糟了,我忘記他也是卡洛琳的愛慕者之一,竟然還說這種話刺激他。」莫司臉上有著一點點自責,「他會不會想不開啊?」
「想不開?」文霽揚當莫司在說笑話,「你儘管放心吧,他最怕死了,哪有可能想不開,而且他對於卡洛琳只不過是盲目的崇拜而已,過一陣子就好啦。」對於這個弟弟,文霽揚可瞭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