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時老真的找到他的春天了,這下子他不去湊湊熱鬧不行。
將請帖隨意丟在茶几上,莫司愉悅地走上樓,打算收拾行李,再到台灣去晃晃。
「哥,你要去哪裡?」卡洛琳出現在莫司的房門口,一臉不悅地看著正在收拾行李的他。才剛回來沒多久,他不會又打算蹺班了吧?
「呃?」莫司動作僵住了,不會吧,那麼快就被捉包了,那他怎麼溜出美國?
「你不會想去台灣吧?」卡洛琳質疑的眼神射向他,手中那張紅帖扇呀扇的,「我跟你說喔,我待會就要飛到歐洲去了,你再開溜的話,公司可沒人幫你扛。」
莫司霍地站起身,「這麼快?」
「是啊,所以你最好安分地待在美國,」說罷,轉過身,她可以想見自己大哥臉上的表情會有多麼懊惱,「我走了,飛機可是不等人的。」
莫司瞪著卡洛琳決然離去的背影,手中的行李不知該不該繼續收拾,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怠忽職守而讓「雷揚」垮台,那會讓他成為千古罪人的;但卻又捨不得台灣那頓難得的喜酒,那樣熱鬧的場面哪少得了他的助興啊,哎哎哎,頭大了。
瞪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他靈光一間又想到了個替死鬼,漾起抹陰險的笑,他拿起電話撥了串號碼。
嘿嘿,這種非常時刻死黨可就發揮了非常重大的功用。
「喂。」電話那頭響起了文霽揚慵懶的聲音,聽到那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嗓音,莫司就知道他昨晚八成又熬夜了。
文霽揚,是莫司在大學時代的死黨,現在是個頗具知名度的程式設計師,平時工作時間極為自由,可是只要一忙起來,可也是沒日沒夜的趕,所以只要在下午聽到他這種聲音,就可以知道他少爺又在與他那台寶貝電腦奮戰了。
「哈 ,霽揚,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莫司愉悅的聲音將文霽揚混沌的腦袋風刺醒了。
這小子,平時跑得不見人影,會主動找他,肯定沒什麼好事。
「有什麼事嗎?」文霽揚賴在床上閉著眼睛對著話筒問。雖然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馬上掛上電話,然後再蒙頭睡他個夠。
「也沒什麼事啦,只是想說好久不見了,想找你出來喝個茶。」莫司一步步導入正題。
文霽揚睜開雙眼,腦中倏地警鈴大作,莫司會那麼好心?肯定又是有什麼陰謀要陷害他了。
「我沒空。」他想也不想地就回絕。反正他真的沒空,想想,一個趕工作趕到沒時間睡覺的人,會有什麼空閒時間去喝茶?
「不要那麼死心眼嘛,偶爾也要放鬆一下,本總裁特准你放假,走,我們去喝茶。」莫司說得極為大方。
「得了吧你。」文霽揚朝莫司啐了一聲,雖然他是屬於「雷揚」旗下的設計師,但可不想為了不負責任總裁的一句話而砸了自己的信譽,「我這程式下個禮拜要給開發部門,跟你特不特準是沒有關係的。」
噴噴,看來全公司就只有他是個大閒人。
唉,看來霽揚這邊也沒望了,撇了撇唇,莫司這才不甘不願地對文霽揚說:「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我不打擾你了。」
垂頭喪氣地掛上電話,莫司全身使不上力地癱在床上,將整理到一半的行李袋丟到地上去免得觸物傷情,唉,看來這頓喜酒,是與他無緣了。
他得精挑細選個禮物寄過去才行,雖然……唉,他是多麼想親口對時老說聲恭喜啊。
神清氣爽地踏出機場,莫司仍舊是抵擋不住誘惑,執意提著行李奔向台灣的懷抱,當然,他也是有了應變之策才敢成行的。
現在是資訊化的時代,有事電話聯絡就行了,「雷揚」總不會因為他離開個幾天就垮台吧,而且相信康森也不會如此不濟,他可是「雷揚」的總經理。
於是乎,在做了種種心理建設與自我安慰後,莫司的台灣喜酒之旅終於成行。
走出機場,他攔了輛計程車,直奔聶氏集團大樓,相信他的再次到來,必定會帶給風莫大的驚喜。雖然聶祺勳改回本名了,但他還是習慣叫他風。
果然,在見到莫司之後,聶祺勳的「驚喜」——這是莫司自己認為的——之情果然滿溢於表,「你又來幹什麼?」正解應該是「沒好氣——」
「來喝喜酒啊。」莫司將手中的喜帖亮得高高的,他可以肯定風絕對還不知道這個大消息,他跟柳妤柔卿卿我我就來不及了,哪還會去注意週遭的風吹草動,喀,現在兩個不是又摟著在大演親熱戲。
「誰的喜酒?」聶祺勳與柳妤柔均一臉疑惑,異口同聲地問道。
「時老的喜酒。」莫司大聲宣佈著。呵呵,佩服他吧,佩服他吧,美國的郵差夠敬業吧,那麼快就把請帖送到他手中了,近在台灣的人卻都還不知道呢。
「咦,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時央笑咪咪地摟著一名風姿綽約的中年女子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別小看我,我可還是非常英俊瀟灑的。」
「哈哈,老朋友,我一定會給你一份超大的賀禮的。」聶文瑞也笑著跟雷鈞一起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我的祝福當然不會少啦。」莫司不知從哪裡變出一瓶香檳來,ㄅ的一聲灑得大夥一身,「現在,就先來個訂婚宴吧。」
時央笑得闔不攏嘴,豪邁地拍著莫司的肩膀,「小伙子,你可真有心,不遠千里地將祝福從美國帶來給我。」
「當然有心嘍,」莫司將手中包裝精美的禮物奉上,「不僅祝福,連賀禮也一併帶到。」
時央愉快地收下那份賀禮,嘴裡不忘叨念著,「好好,你的這份心意我收下了,等你結婚時,我一定回送你一份更大的賀禮。」
莫司連忙敬謝不敏地猛搖頭,「得了得了,時老你就別詛咒我了,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踏進墳墓中。」他意有所指地瞄著沉醉在幸福氛圍中的聶祺勳。
後者則是瞪了他一眼,他毫不在意地笑笑。
「唉,話可別說得這麼滿,」時央輕斥他一句,「哪天要是你緣分到了,想不陷進去都不行呢。」
「那是不可能的,」莫司信誓旦旦地起誓,「要我結婚,起碼得等到我三十歲以後。」今年他才二十七歲,可還有三年的逍遙時光,那麼早討個老婆來管自己做什麼?又不是想不開。
「那好,我們來打個賭,」聶祺勳擁著柳妤柔,涼涼地開口,「我賭你會在三十歲前結婚,如果你在三十歲前結婚的話……」
「我就讓你使喚一年。」莫司這個賭注可下大了,「那如果我沒在三十歲前結婚的話呢?你要輸我什麼?」
「這……」聶祺勳沉吟起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莫司皺起眉頭,這似乎是不怎麼公平,一件事與一年免費勞工,怎麼算都是他吃虧。不過,也無妨,他自有辦法。「什麼事都行?」
「什麼事都行。」聶祺勳點點頭。
「那……」莫司笑了,極壞極奸詐的笑容,「我要你跟柳妤柔離婚。」阿彌陀佛,壞人姻緣會不會遭天打雷劈,請原諒他的無心之失吧。
「什麼?」在一旁靜聽不說話的柳妤柔臉色一變,她乖乖在一旁不說話,這樣也能扯到她身上來。
聶祺勳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瞪著莫司,這傢伙不改其劣根性,壞人姻緣的事還能做得理直氣壯。
「小子,當心天打雷劈啊。」時央拍拍他的肩膀,這種壞人姻緣的事他以前也做過,可是不怎麼愉快。
「放心放心,」莫司笑得挺欠揍,「離了婚還可以再結婚嘛,只要他們能捺得住不變心,我就答應他們半年後再結婚。」
「小子,」聶祺勳危險地看著他,「你就保佑你三十歲前都不要結婚,否則你就等著來替我做牛做馬吧。」
「不會有那一天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莫司涼涼地頂回去。
這下子,大伙可就全拭目以待,看看莫司究竟會不會在三十歲前失足踩進婚姻裡,精彩的賭注,不看白不看。
「親愛的,吃飯了。」唐范亞倚在實驗室門邊,「親切」地喊著裡面正沉醉在電腦裡的克萊瑞·狄恩,他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移動著,對於嬌妻的呼喊聲恍若未聞。
「親愛的。」唐范亞的語氣中多了些微慍。
而,克萊瑞仍是不當一回事,眼睛專在地盯著電腦屏幕,正陷入一種忘我的境界中。
唐范亞翻了翻白眼,徹底被自己的老公打敗,如果不是因為當初就是看上他這一點對發明的狂熱才會嫁給他,現在這間實驗室恐怕早已被她的妒火給燒得屍骨無存。試想,有哪一個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老公陪那一些亂七八糟的發明比陪自己還多的?除了她,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走到廚房,唐范亞把晚餐放在托盤上端到實驗室去,人哪,是不能光靠發明就會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