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要如曉吟所言巴上他,她也不想大膽示愛,一切慢慢來才好,對於愛情,她不崇尚「速食」。
而光瞧他那張桃花臉,就知道他的愛八成是由「床」開始。
「我自作多情?」他挑高俊逸的眉。
真鮮,頭一回有女人會用「自作多情」來形容他,她們多半都還巴不得他多多青睞呢!
「本來就是,我愛的是娃娃又不是你。」
「我跟它長得不是一模一樣嗎?」他將俊臉湊近放大讓她細瞧,「而且我的舌頭會動喔,它不會。」
低、低級!
她又狠狠地往後跳了一大步,遏止不住的紅潮在全身一再蔓延,「你不要突然靠近我啦。」心臟早晚被他嚇停。
「你到底在怕什麼?」他微皺起眉,「你不是夜夜擁著我入眠嗎?」
哇咧,誰夜夜擁他入眠了?這位仁兄真是太愛做夢。
「總之,我要你將娃娃還給我。」她決定導回正題,不再跟他鬼扯。
他也臉色一正,「我已用兩百萬美金向你買下它,記得嗎?所以現在它是『我』的東西。」
「我可以將錢還你。」她急急接口。
他看了她好一會,才慢吞吞開口,「我不要錢。」
錢他已經夠多,兩百萬美金之於他,好比九牛一毛,卻可以買回他的尊嚴,他覺得非常值得。
不然他實在難以想像比照他量身打造的充氣娃娃如果傳回聖星盟會有啥後果,光想就足以令他冷汗直冒。
「那你要什麼?」她得付出什麼代價,才可以換回愛人?
他專注地看著她,冷淡開口,「我,什麼都不缺。」
金錢、權勢、地位他樣樣皆備,他不知有何者是他所欠缺而眼前的小女人卻給得起的。
「可是我缺。」她一時情急,不絕大腦的話衝出口。
「嗯?」他靜候下文。
等了一會她毫無動靜,他出聲催促,「缺什麼?」
缺……缺你啊!這句話當然死也不能出口,「總之,我一定要要回娃娃就對了。」
信誓旦旦地丟下這句話,她隨即跑開,留下一臉愕然的司空列極。
他,似乎給自己惹來一個未知的麻煩。
他走了什麼霉運!這女人怎麼陰魂不散?
「真巧,你又來這裡買東西嗎!」要笑不笑地斜倚在房門邊,司空列極想翻白眼的衝動直在心裡翻騰。
明耳人都聽得出他語中嘲意甚深,來到飯店,除了一夜春宵,還有什麼好買的?
「對啊。」范迎曦毫不做作的坦率讓司空列極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原本撐在門上的手險些滑掉。
這這這、這女人未免也太豪放了吧!
「你走錯房間了。」他面無表情地要將門關上。
真衰,一大早就遇到不祥物擋路,回去淨個身,灑灑鹽再出們。
「等等。」范迎曦用力頂住他欲闔上的門,「我沒走錯房間啦。」
娃娃明明就在他這,他還想賴。
也對,頂樓只有一個房間,房客只有他一個,她怎麼可能走錯。
「我不是牛郎。」他索性打開房門,雙手環胸地睨著她。
橫豎以她的力氣也不可能撲倒他,他就乾脆大方點,免得被人稱說不懂待客之道。
沒辦法,不速之客中總還是有個「客」字嘛。
牛、牛郎?范迎曦杏眼圓睜,紅潮遏止不住地開始在臉上蔓延,「誰、誰跟你說我是要買……那個的啊?」
買「春」這字眼實在是太粗俗了,她說不出口,萬一他獸性大發撲倒她怎麼辦?
「哪個?」他好笑地反問。
「就是……」她囁嚅地統著手指,好半晌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反正我要買的東西是那個。」她直直指向他房中的充氣娃娃。
司空列極直想仰天長嘯,「你還沒放棄?」
他是不是該稱讚她毅力可佳並深感榮幸呢?自己的分身竟能令一個女子癡戀至此,並窮追不捨,唉!
「我絕對不會放棄的。」她眼中閃著堅決的火花。
「你以為你不放棄就有用嗎?」他瞪她一眼。
真番的女人,好煩。
「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她微笑著說出令人吐血的答案。
如果可以,司空列極想狠狠甩上門將瘋子隔絕在外面,偏偏天不從他願,此時此刻,范迎曦是站在門「內」,就算他關上門也沒用。
「但那不包括對象是我。」冷冷說完,司空列極做出極度不紳士的將她給推出門外,「不送。」
「你不賣給我的話,我就一輩子纏著你。」范迎曦及時閃身卡在們的夾縫中,表情認真地說道。司空列極與她對望許久,臉色漸漸下沉,眸裡閃動冷光,「你威脅我?」
從來沒有人敢對聖星盟的人語出威脅,除非他活久嫌膩,而眼前的女人,似乎有著非常人的膽量。
或者該說,七星門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從未在媒體上露過面,見過他們的人很少,懂得害怕的人當然就不多——尤其是一個不知聖星盟為何物的蠢女人。
范迎曦瑟縮一下,忍住想拔腿離開的衝動,幸福啊,為了幸福要勇往直前,她在心中一直催眠自己,她是喜歡他的。
「我、我也不想這樣啊,是你逼我的。」她邊說邊偷覷著他逐漸握緊的拳頭,生怕他一個不爽就揮過來。
「我逼你的?!」語調微微上揚,司空列極瀕臨抓狂邊緣。
可歌可泣,她竟能逼得天樞門主失控至此,值得讚揚。
「誰叫你要奪人所愛。」見他像是紙紮的老虎,會叫不咬人,范迎曦的膽也大了,下巴跟著上揚。理直氣壯的人就該抬頭挺胸才對。
「我奪人所愛?!」司空列極的音量開始像在咆哮,「你這女人有沒有搞錯啊,我可是付了兩百萬美金給你!」
「我的愛情不是用金錢可以收買的。」她怨懟地瞟了他一眼。
愛情?「見鬼的你跟充氣娃娃會有什麼愛情?」
這女人一定是瘋了,司空列極開始考慮要不要替她撥通電話給精神病院,她極度需要治療,免得跑出來亂亂瘋,危害人間。
「我愛它,它當然也愛我,我們是相愛的……」
「停!」司空列極撫額喊停,再聽她的瘋言瘋語,他也要跟著瘋,「說吧,你要多少?」他抽出支票本。
「什麼多少?」她眨眨水眸,滿臉疑惑。
「這是我最後一次付錢給你,拿了之後給我滾得遠遠的,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范迎曦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受辱地瞪著他大喊,「我不是說過我的愛情不是金錢可以收買的嗎?收回你的臭錢,我才不希罕。」她憤而將他的支票本揮落在地。
他看了地上的支票本一眼,眸中閃著冷然的怒氣,「女人,不要太不知好歹。」
惹毛了他,別想會有什麼好下場。
殺氣四射。范迎曦畏懼地退了一小步。
「你只要將娃娃還我,我就不會再煩你了。」
明哲保身,她決定要將曉吟的話當耳邊風掠過,愛情可貴,生命可是無價啊,這樣一個男人,不是她所能駕馭的,所以放棄。
娃娃加減抱,至於真人,留給其他女人吧。
「辦不到。」
「那……」
「不要再說你會纏我一輩子,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的一輩子走到盡頭?」他冷言威脅。
煩人的東西,真的找死,他不介意送她一程。
范迎曦無辜的美眸開始盈水,俏鼻跟著泛紅,「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嗚……」
生來好命的天之驕子怎能明白辛苦賺取一樣心愛東西的可貴?他竟用最市儈的方式來踐踏她的少女情懷,還、還威脅她,嗚……
「我不講理?」她這是做賊的喊捉賊吧,到底誰才不講理啊?
雖說眼淚是女人最得天獨厚的武器,但身經百戰的司空列極可不吃這一套,偏偏……她的淚水為何會讓他心浮氣躁啊?
「不要哭了。」他遞過一方手帕。
淚人兒猶自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絲毫不理會他。
「我叫你別哭了,沒聽見嗎?」怒火上揚,口吻跟著粗暴,他一個箭步飄過去將她那些惹人心煩的眼淚擦掉。
痛痛痛……這個粗魯男到底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范迎曦在他的肆虐下咿咿唔唔地掙扎,終於逃出生天。
她退了三步遠,撫著被他擦得又紅又麻的臉頰瞪著他,「很痛耶。」
再次決定,這個男人是個危險粗魯男,近不得也,還是她的娃娃好。
「誰叫你要哭不停。」撇開臉不去看她臉上被自己擦出的「災情」,司空列極嘴硬地說道。
不捨!在那一瞬間他心中湧起的竟是一絲不捨,天啊,這個發現真是太可怕了,他絕對不能墮落下去。
跟這種大腦少根筋的蠢女在一起會有損他的格調。
「我哭還不是你害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誰叫你要那麼煩人。」
「我煩人?那也是因為你奪人所愛我才會……」咦,怎麼台詞開始重複?
撇撇嘴,司空列極懶得再與她吵下去—轉身走回床上坐下,「總之我錢也付了,東西就是我的,你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