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夜薇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他這是在說哪門子的鬼話啊?被嚇到與被電到的差異性有那麼小嗎?
「被一個美女用迷戀的眼神崇拜,真是我最大的榮幸。」敦栩恆自動自發地將她的瞪視解釋成「迷戀」。
天啊,這男人的自戀簡直是已達病態的程度了。
沒辦法,闕夜薇只能扯著很勉強的笑,「我想你誤會了。」
「不不不,我沒有誤會。」敦栩恆深情款款地執起她的手,「只是我必須跟你說抱歉,因為愛慕我的美女實在太多了,我無法一一回應。」
哇咧——闕夜薇在心中翻了白眼不下數十回,然後將自己的手抽回,臉上的笑已開始抽搐。
「你真的可以不必太介意,呃……先生。」她忘了他的名字。
「我叫敦栩恆。」敦栩恆很有風度地替她解答,「我家在埃及,歡迎你有空來做做客。」
「埃及?」闕夜薇狐疑地打量著他,他看起來實在是不像會跑去住在那種半落後地方的人,「你有埃及血統嗎?」真的不像。
「沒有,我可是血統純正的東方人,不過我的事業在埃及,天權門聽過吧?」
天權門?這三個字讓闕夜薇心臟倏地緊縮,一陣狂喜湧上,她可從沒想過可以在這裡遇見聖星盟其它門主,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她可以用天權珠代替玉衡珠,甚至,她願意去集滿另外六顆七星珠,只要不要在玉衡門下手……
闕夜薇朝他嫣然一笑,「嗯,聽過,原來你是天權門門主。」
「希望這個身份不會讓你更加仰慕我,無法回應我會很難過的。」敦栩恆這回雙手搭著她的肩,眼睛直視著她十足認真地說道。
真是夠了!
按捺下想喊救命的衝動,闕夜薇朝他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會的。」
敦栩恆突然像觸電般地縮回自己的雙手,狠狠地抱著自己的胸口,「噢,你這樣說真是太傷我的心了,難道我這麼沒魅力嗎?」
啊?他這又是發哪門子瘋,闕夜薇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傻了眼,連勉強的笑紋也勾不起來。「那個……敦門主……」闕夜薇很努力地想擠話安撫他,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叫我栩恆就好了。」他截斷她的話,然後眼角餘光瞄到凶神惡煞殺過來了,
「呃,我想我們下次再討論我們去埃及的行程好了,我內急,先走一步。」尿遁逃命去也。
「嗄?」事情什麼時候進展到勾勒她隨他去埃及玩的未來了?還有,他逃命般的匆促真的很像見鬼了。
看著他匆匆遠去的背影,嘴角不知不覺泛著淺笑,跟這種人在一起一定不會無聊吧?這麼會要寶。
「你們感情倒是進步神速嘛。」瞪著逃命速度很快的背影,上官朔堂先將這筆賬記下了。
什麼朋友妻不可戲?他自己說過的話倒是像放屁。
淺笑僵在唇邊,闕夜薇抬首不期然望進一雙怒眸中,「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夠久了。」久到發現她竟然可以對其它男人巧笑倩兮,惟獨莫名其妙地對他冷冰冰。
「你今天沒事忙嗎?」她左顧右盼,就是不看他,其實很想跟著敦栩恆一樣遁逃。要命,他剛剛不是還在那裡跟手下談事惰嗎?怎麼一下子就跑到她身後來了?
「你是巴不得我忙到死啊?」上官朔堂沒好氣地看著她,「這是你覺得我阻擋到你找對象了?」他有些氣得口出惡言。
「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闕夜薇沉下俏臉,心因為他的誤解而發疼。
「你為什麼要躲我?」上官朔堂不讓她再逃避,開門見山地問。
「我、我沒有。」閃躲著他炯炯的目光,闕夜薇心慌得直想逃。
上官朔堂強制地捏住她精緻小巧的下巴,「那就看著我。」
闕夜薇惱怒地想回瞪他,卻因他眸中的款款深情而心虛,狼狽地閉上眼睛,淚水決堤,「你為什麼要逼我……」
心疼地將她擁進懷中,上官朔堂滿是無奈。
不逼的話,她根本不會走到他身邊,心只會愈逃愈遠,如果一直這樣放任她下去,她只會一直逃,那他永遠也等不到她。
不逼成嗎?
當自己心愛的女人接連幾天都對別的男人給予燦爛的笑臉,而卻總是對自己飽以冷顏時,是什麼感覺?無庸置疑,那是一種促使殺人情緒高亢的催化劑。
坐在不遠處,冷眼看著敦栩恆與闕夜薇的談笑風生,上官朔堂眼紅地險些將手中的酒杯給捏碎。
她依舊當著鴕鳥,沒有一點長進。
而敦栩恆則是以撩撥上官朔堂的怒火為樂趣,玩得不亦樂乎,能夠使得一向沉穩的朔堂發火,不只他自己,就連那些看著衛星轉播的同伴也會很佩服他。
「真的嗎?我也好想去看看那些雄偉的金字塔喔。」聽完敦栩恆生動的描述,闕夜薇眼中流露出嚮往的光芒。
「改天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帶你去。」敦栩恆笑著對她下承諾,然後偷瞄上官朔堂一眼。
看吧,臉色變了,眼神變了,噢,可憐的酒杯,可能已經出現裂痕了。
「栩恆,你怎麼了?」見敦栩恆突然閃神地發起呆來,臉上的表情竊喜加擔憂又含著興奮,簡直是五味雜陳,闕夜薇擔心地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喔,我沒事沒事。」敦栩恆回過神來給了闕夜薇一個自己的招牌陽光笑容,呼,真慶幸自己的頭不是朔堂手下那個酒杯,「另外埃及人雖然大部分都很熱情,不過卻也有少部分的人專門以欺騙遊客為樂,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你身邊沒人敢對你怎樣的……」繼續挑撥。
怒氣緩緩逼近臨界點,在酒杯即將面臨分屍的命運時,烈自外面快步走進來。
「報。」匆匆走到上官朔堂身邊,他神秘地遞給上官朔堂一個牛皮紙袋。
上官朔堂將差點被他捏碎的酒杯給擱到茶几上,接過紙袋倒出裡頭的一大迭照片,愈看眼中的殺氣愈盛,令敦栩恆不禁好奇起那一迭是什麼照片。
「朔堂,那是什麼照片啊?」身體力行,他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
上官朔堂只是冷冷別了他一眼便沒再理會他,眼神鎖在闕夜薇臉上,表情森冷平靜得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闕夜薇被他看得心理直發毛,忍不住打破自己這幾天對他不聞不問的行動,「你做、做什麼那樣看著我?」雖是理直氣壯,卻仍是不免結巴,他的眼神真的好嚇人。
上官朔堂沒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起身往她所坐的方向走去,腳步因為極端的憤怒而顯得有些生硬。
闕夜薇忍住想拔腿就跑的衝動,她不要認輸,坐在原位仰頭看著矗立在她面前宛如巨人的他,「你到底想怎樣?」
「朔堂,你千萬千萬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講……」敦栩恆也急了,上官朔堂的失常令他傻眼以致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渾身戒備著,決定必要時給上官朔堂狠狠一拳,畢竟總不能放任自己的兄弟去打女人吧——還是打他自己心愛的女人。
上官朔堂一語不發地矗立在那裡好一會,然後才將自己手中的一迭照片往闕夜薇頭上一丟,頓時灑了她一身,徹底惹毛她,她霍地自椅子上站起來。
「上官朔堂,有話你就說出來,不要搞這種陰陽怪氣的把戲。」雖然站起來身高仍是差了他一個頭,但至少氣勢不能輸給他。
而被冷落在一旁的敦栩恆別是因為拗不過自己的好奇心作祟,而將四散的照片一張張撿起來滿足自己滿肚的好奇蟲。
「唔哇,薔薇,原來你已經有一個這麼要好的男朋友啦,怎麼都沒告訴我呢?」經過幾天的相處下來,教栩恆對闕夜薇的稱呼已由「美麗的小姐」晉級到薔薇了。
還是叫名字較親切嘛,叫美麗的小姐多生疏。
「什麼?」正忙著與上官朔堂對峙的闕夜薇一聽,搶過敦栩恆手中的照片細瞧,接著往上官朔堂臉上砸過去,「你調查我?」她不可置信地低吼。
「不調查一下,我怎麼知道你是個怎樣的女人呢?」上官朔堂不屑地訕笑。
她接連好幾天的晚歸令他起疑心,於是便派人去查,沒想到竟查出這麼一個不堪的事實,著實令他心寒。
「我是個怎樣的女人?一闕夜薇的心開始發寒,不,他不會因為這樣就誤會她的,不會的……
「你、真、髒。」上官朔堂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狠狠刺傷闕夜薇。
「什麼?」闕夜薇整個臉發白,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這種話。
他不是愛她的嗎?說要替她撐起一片天,怎麼可以這樣傷她?雖然這幾天她對他是冷淡一些,但也是為了以後讓他少恨她一點點……難道就因為如此,讓他對她的相信變得如此薄弱嗎?
「我說,你真髒。」上官朔堂不介意再重複一次,如果她沒聽清楚的話,「你對我不理不睬,卻對栩恆和顏悅色、巧笑倩兮,外面竟然還有別的男人,一個男人無法滿足你嗎?非得腳踏兩條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