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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舒小燦

  「多睡一點好!來,我替你把早餐玥熱一下。」

  盛情難卻,倩妮只好踱進餐廳裡,並且連聲說:「韋伯,我自己來就好,你不必麻  煩。」

  韋伯便由著她把美式的培根蛋早餐放進微波爐裡加熱,一面替她倒著鮮果汁,一面  說:「我年紀大了,還常把微波爐上的數字看錯呢!」

  說是這樣說,不過倩妮對韋伯一直有種「深藏不露」的印象。喬諺是神秘的「z」  ,如果他的老僕是位「奇人」的話,那也不足為奇!

  早餐很可口,即使再加熱過,但仍不失那獨特的煙燻肉香,倩妮吃了幾口之後才佯  裝若無其事地問:「喬諺呢?他……他還在睡嗎?」

  「他還在忙。」韋伯慢條斯理地回答。

  「忙什麼呢?他好像一夜沒有回房去睡…:?」

  本來想「含蓄」一點,沒想到才說兩句就露出馬腳了,活像個查問老公去處的「怨  婦」似的!

  韋伯善解人意地朝地微微一笑,卻仍惜言如金地說:「主人在忙什麼,如果他想讓  你知道,他自然會親口告訴你。」

  雖然說得很客氣,但是倩妮仍一下子臉紅到耳根旁。這時,突然向起門鈴聲,那聲  音實在大得嚇人,不過韋伯竟然渾然不知?倩妮只好開口了「韋伯,有人在按門鈴,大  概是喬諭吧!他昨晚才被喬諺念過,八成這樣就故意按那麼久。」

  「有人按門鈴?我怎麼沒聽到?好,我去開!」

  那大如教堂鐘聲的門鈴他沒聽見,反倒她剛才躡手躡腳就吵醒他了?

  半分鐘之後,韋伯帶著喻凱傑走進來,凱傑的手上仍提著一隻小型行李袋,顯然是  剛下飛機。

  「凱傑哥哥!你怎麼來了?」倩妮大感意外地嚷道。

  凱傑把行李交給韋怕,露出一絲笑容說:「什麼時候你才可以改口不叫我哥哥?」

  「噢,呃……喬諺不在家耶,他在忙!」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只能這麼說。

  「我是這裡的常客了,誰教我跟喬諺是「最不相稱」的死黨呢?不過我這趟來,最  主要是探望你。」

  凱傑才說完,正慢吞吞要拿行李去放的韋伯,突然冒出一句話說:「啊,真「巧」  !今天一大早,那位在台灣當電視明星的宋小姐,也來過要找主人呢!」

  為什麼這叫作「巧」呢?韋伯是在跟她暗示什麼嗎?他一說完便先行退下了。

  凱傑隔著長條型的餐桌,在倩妮的對面坐下來,不過「晚熟」才注意起美女的他,  似乎也還沒「熟」透,現在只剩兩個人,他反而不知道該向美女作什麼表情動作。

  兩人尷尬地沉默了半晌,倩妮才沒話找話地說:「你吃過早餐沒有?」

  「吃過了,在飛機上……」

  「嗯,紓妍和閎邦呢?他們好不好?」

  「還在度蜜月,現在還待在台灣做「環島旅行」,可能不會這麼快回摩納哥。」

  唉,接下來該問什麼呢?人有時候也是挺奇怪,雖然凱傑也是帥得很不像話,不過  呢,這就像把吳奇隆、劉德華和金城武全部擺在你面前一樣,你總不能三個都很來電吧  ?又不是「花癡」,神經!

  而倩妮呢,在她更進一步瞭解喬諺之後,現在她反而向對凱傑時會感到有那麼一點  不自在。

  既然「交際應酬」該問的都問完了,身為二十世紀「新新女性」的她,乾脆很直截  了當地問道:「你是不是想追我?」

  這一問差點害凱傑「驚嚇過度」地跌到地上去,哇塞!他是不是太遜又太落伍了?  沒想到他今生第一次想對美女「出擊」,就碰上這麼「前衛」、「先進」的美女問他這  麼直接的問題。

  他愣了大概三分鐘,然後臉紅紅的、又故意裝得很冷很酷地回答道:「不行嗎?」

  說完,凱傑才有些後悔、他會不會說得「太重」了?早知道就先在摩納哥租愛情文  藝片的錄影帶「練習」一下,這輩子別說他連女孩的手部沒拉過啦,就是「笑」他自己  都很少笑過,他這個「黑爵士」又冷又酷又神秘難測的個性可不是裝出來的,主要是他  真的太……太害羞了!

  他靜待著倩妮的回音,幸好他臉上還戴著墨鏡沒摘下,不過就連戴著墨鏡,他還是  把目光別開去。

  情妮微吁一聲,然後又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要是你那個「最不相稱」的死黨要跟你爭呢?」

  他那難得一見的微笑立刻又「凍」住了。沉吟半晌,他才很平靜地說:「情敵歸情  敵,死黨歸死黨,兩不相千……我是說,如果我打算當一名「情敵」的話。」

  那他還沒有「準備」好嘛!倩妮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小心翼翼地說:「凱……凱  傑,我想直言一句,可以嗎?」

  「你說吧!我承受得起。」

  「我想說,你過去太神秘了,沒有人進得去你的內心世界,而你也一直和眾人保持  一段距離,你就像是一位住在山頂古堡裡的高貴王子,而現在你才剛下凡塵來,想要經  歷人世間的情愛,但是你不能把你睜開眼睛後所著到的第一位女孩,就當作你的追求對  象!」

  凱傑對這些戀愛情事依然很陌生,而且純潔得就像是住在玻璃城堡裡,他迷惑不解  地反問道:「睡美人不就是這樣嗎?她愛上睡醒後所看見的王子!」

  老天哪!他單純得令她不忍心傷害他,不過倩妮仍捺住性子地解釋道:「凱傑,你  是生活在童話王國裡的「黑爵王子」,而現實生活跟童話是不一樣的。請聽我一句話:  不要相信你的眼睛,要用你的心去追尋,我相信你會尋找到最適合你的「睡美人」的,  而我……我已經被別的王子吻醒了。」

  凱傑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玩味著她的話,最後喃說:「我會記得你這番話的……不  過,即使你心目中的王子不是我,那至少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吧?」

  「那當然!」

  倩妮豪爽地伸出手和他交握。握著時,她竟感到凱傑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真是一名會令全世界女性既心疼又心碎的黑暗王子,可惜她的心中,此刻已被喬  諺的影像填滿了。

  凱傑靜靜地陪倩妮用完早餐,喬諺依舊跑得不見人影,倩妮閒著也是閒

  著,便提議兩人到湖邊去散步。

  兩人沿著林蔭大道邊走邊聊時,很意外地看見手抱狗熊布偶的葛琳琳迎面走來,倩  妮訝異地打招呼道:「嗨,琳琳,昨晚你們住在這裡啊?」

  琳琳眨著清靈似水的大眼睛,童聲稚氣她笑說:「對啊,很可惜我們中午就要去舊  金山了。不過,我舅舅已經替我辦好了學校註冊,我會在加州留下來!」

  「那太好了!以後我們也許可以常在美國碰面囉,而且我也非常歡迎你到新加坡來  玩!」

  「謝謝倩妮姊姊。」這時候,小女生的目光轉移到凱傑臉上,然後像每個小女生見  到金城武時一樣地低嚷道:「哇!好酷好帥的哥哥喔!倩妮姊姊,我長大以後也要跟你  一樣!」

  倩妮忍不住噗笑出聲來,問道:「跟我什麼一樣?」

  「跟你一樣長得那麼漂亮,然後跟你一樣交很多帥哥當男朋友!」

  凱傑和倩妮相視一笑,而且還調侃倩妮,「完了!看你教壞了小孩子!」

  琳琳又仰著可愛的小臉說:「倩妮姊姊,既然你現在跟這位帥哥在散步,那麼喬諺  大哥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還好琳琳只是小女生,要不然倩妮一定會回敬一句:「你欠扁是不是?」

  不過倩妮只是大方她笑一笑說:「好啊!不過他現在不在家喔!」

  「噢,好可惜!我想把這只最心愛的狗熊送給他……」琳琳滿臉失望。

  「那你還是去他屋子裡看看吧!如果找不到他,就把狗熊留在那裡。」

  倩妮於心不忍地說琳琳興高采烈地朝喬諺的巨宅奔去,倩妮望著她的背影,半開玩  笑地向凱傑說:「但願她不會真的愛上喬諺,要不然我的情敵也未免太多了,喬諺只要  去參加派對,一定左擁右抱各一個!」

  凱傑倒沒想乘機「自我推銷」,而是很中肯地說了句:「在我們如道他的Z身份之  後,你也知道他根本只是在作戲而已。」

  「哼!誰知道哩?逢場作戲就不會順便揩油、撈本啊!」她笑罵子這時卻又見琳琳  空著手回來了,經過倩妮和凱傑身旁時,她似乎有點賭氣地說:「喬諺大哥回來了,那  個韋伯伯不讓我見他,說他正在洗澡!」

  「回來了?正在洗澡?」

  倩妮大感納悶,她走出來也不過十幾分鐘的事,怎麼也沒看見喬諺回來,他就已經  在屋子裡面了?她瞥了凱傑一眼,然後兩人快步往巨宅走去……一夜沒合眼的喬諺,在  洗了澡、刮完鬍子後,身上只圍了條浴巾從浴室走出來,他打算去找倩妮,並和突然來  訪的凱傑打完招呼之後,便回房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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