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凶喔,她是客人,他是主人呢,有沒有搞錯?不過偉風並沒有說什麼,因為眼前 的女孩可是他誠心誠意想要愛的人。
宥苓也不知道在賭什麼氣,蹬著高跟鞋,直直往酒吧^桌走去。到了之後,她拿起一杯香檳,咕嚕一聲一口灌完,接著又拿第二杯,好像忘了她根本不會喝酒。
倩妮輕移蓮步地踱過來,微笑地湊近來問:「怎麼樣?滋味如何?」
「你是說香檳?噢,還不錯。」
「什麼香檳?!我是說我哥剛才那一吻,我都看見了,你別想瞞我。」
「不怎麼樣嘛,反正就是交換口水。」宥苓語氣平平地說。
雖然講得很噁心,但是此時回想起來,心裡竟然甜孜孜的,連唇角都忍不住泛起笑 意。唉,八成是香檳在作怪。她很快收起那副癡呆笑容,反問道:「倩妮,你玩得如何 ?一定有很多帥哥要……」
話還沒說完,只見倩妮也很癡呆地望向角落。
「你知道那個在跟施喬諺打情罵俏的女孩是誰嗎?噢,你當然不可能知道……」她 自言自語地低喃。
適時紓妍踱了過來,推了兩人一把。「你們兩個發什麼呆呀?看帥哥也別看成那樣 !」
倩妮又把她的問題問了一遍。
紓妍也望向那個角落,有些替倩妮擔心地說:「我也是很好奇,剛才碰見你哥也問 了他,他說今晚的客人他都認識,就只有那個女孩沒見過。哎,管他哩,喬諺這傢伙就 是愛到處沾腥……倩妮,我哥下來了,正在跟你爸祝壽,你去陪他跳支舞好不好?」
倩妮回過神,也收回視線,很快地又露出甜美的笑容。「黑爵士終於下凡來了,我 豈可錯過與他共舞的難得機會!他在哪裡?」
「太好了,我帶你去。呃,宥苓,你要不要……」紓妍徵詢的看著宥苓。
宥苓又啜了口香檳,這才發現香檳難喝得要命。她很快地說:「你們去吧,別擔心 我,我想站在這裡當一會兒『壁花』。」
紓妍和倩妮相偕擠入人群,又剩下宥苓一個人,她心中不禁在想,偉風那臭小子, 現在搞不好正躲在哪裡偷看她,她才不要被他「看扁」,於是裝出很愉快的表情盯著跳 舞的賓客們。
過了幾分鐘,她被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名女孩的聲音在問她:「想知 道你身上金鑰匙的秘密嗎?」
宥苓迷惑地轉過頭,竟是剛才和施喬諺講話的那個女孩,她怎麼會知道金鑰匙在她身上?
「你……認識我?你怎麼……」
伊麗莎臉上泛著冷靜的微笑,她一頷首從皮包中取出一管長煙嘴,然後又取出一支 咖啡色的MORE香煙接在煙嘴上,點燃了,她像一名貴婦般地噴出一口煙圈,神態自若地 說:「我們沒見過面,不過我知道金鑰匙的秘密,你想知道嗎?」
「當然,不……呃,我是說……」
這不是不打自招她有金鑰匙了?!宥苓有些騎虎難下。
伊麗莎優閒地噴著煙圈,露出友善笑容說道:「這裡太吵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我在宴會廳後面的網球場等你。」
說完,麗莎便率先踱了開去,她似乎非常有自信宥苓一定會跟出來。
宥苓迷惑了,心中不停在想,這個連杜家兄妹都不認識的神秘女孩是誰?
如果女孩知道金鑰匙的秘密,那麼她一定也知道是誰將它寄出給她的……宥苓好奇 不已。反正金鑰匙留在房間裡,就是有人想搶也搶不到,她何不去看看那女孩有什麼話 要告訴她?她又有什麼損失?
***
幾分鐘後,宥苓來到宴會廳後方無人的網球場,遠遠地只見那名女孩正仰臉望著皎 潔的一輪明月,一手托著叼長煙嘴的手肘,姿態閒適地站在那裡,而且似乎正兀自沉醉 在巨宅內傳出的音樂聲中。
宥苓走上前去,在離對方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她有些迷惘、迫切,又有一絲興 奮地問:「你是誰?」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
伊麗莎轉過身來,她的曳地長裙劃出優美的弧度,並投給宥苓一抹微笑。
「這麼說,你應該知道是誰把金鑰匙寄給我的。」
伊麗莎沒有回答宥苓的問題,只是又吸了一口煙,煙霧緩緩從她的櫻唇之間噴出, 她不像是會抽煙的女孩,似乎在扮演著黑白電影中的某個裝腔作勢的角色。
「東西在你身上嗎?」伊麗莎垂眼望著地上,答非所問地反問。
「你為什麼想知道?」宥苓警覺的看著她,強作鎮靜地問。
伊麗莎哼笑了一聲,緩緩地移步過來,她的視線仍看著地上,手指優雅而姿勢一直地叼著長煙嘴,她依然非常地沉著冷靜,似乎非常優閒……
當她走到宥苓的面前一步,突然抬起眼,眸中射出比冰還冷的寒光。她一手伸出扣住了宥苓的手腕,冷冷地說:「因為我就是想知道!」
「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想幹什麼?」
宥苓沒想到這女孩的手勁這麼有力,不過她並不害怕,如果要又撕又咬地打一架, 誰輸誰贏還未見分曉。
「說!你把金鑰匙放在哪裡?」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放開我……」
兩個女孩拉拉扯扯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
「喔──原來你們躲在這裡。我是走運了,一次碰上兩名美女……」
是施喬諺!宥苓不禁感謝上蒼──不過,老天爺也真愛開玩笑,怎麼會讓一個喝醉 酒的花花公子來救她?但願這小子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
「施先生,你快來呀……」
伊麗莎用力地扯了她一下,頓說:「你給我小心一點,我身上有武器。」
一說完,伊麗莎非常熟練地用單手將煙嘴上的香煙彈掉,將長煙嘴用兩排貝齒橫咬 著,然後一抬手伸到她的髮髻上一摸,兩根手指頭曼妙優美地抽出一根細如髮絲的小銀 針,針身在月光下閃爍出一道光芒。
施喬諺醉步不穩,踉踉蹌蹌、搖搖晃晃地踱近而來,手上仍拎著一瓶香檳,他舉起 酒瓶,笑咪咪地說:「剛才是哪一個叫……叫我?快?呃,沒關係,我們可以三人行, 一起在月光下跳舞……」
說話當兒,伊麗莎已將小銀針插入長煙嘴的一端內,她將煙嘴夾在手指之間,大聲 喝道:「你不要過來!」
「為什麼不要過來?哇,今晚我要大飽艷福了。」
施喬諺很瀟灑地將手中酒瓶朝肩後一扔,網球場上頓時響起一陣碎裂聲,他應聲縮 了縮脖子,似乎頭痛欲裂地用手按住額頭,然後又掉頭去跟空氣說:「噓──小聲一點 !美人兒,來……」
他一上前來,仗著人高馬大,一張開雙臂便將兩名女孩環抱住。伊麗莎因事出突然 ,來不及將長煙嘴中的銀針吹出,這下子跟宥苓頭撞頭地全被施喬諺抱在他懷裡,施喬 諺還輪流在她們臉頰上一陣亂親亂吻。
「嗯,太美妙了……嘖,嘖嘖……」
兩個女孩忙著躲他酒氣熏人的嘴,這時候若是大聲求救,似乎也沒有用。
「施喬諺,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她手上那根是……」
「你住嘴!惡,怎麼碰上這一號?別親我!」
宥苓和伊麗莎氣急敗壞地閃躲著,無奈她們的手都被健碩的施喬諺環抱夾住,根本 動彈不得。
「你們別歪過去呀!嘿,一次吻兩個真好玩……」施喬諺笑嚷道。
冷不防地,施喬諺突然被人拉扯開來,他鬆了手,兩個女孩踉蹌了一步,但是伊麗 莎可沒鬆手,仍一手扣緊在宥苓的手腕上。
及時出現的偉風暴跳如雷地吼道:「姓施的,你在對宥苓做什麼?!」
「我們在跳舞呀!來,親嘴……」
喬諺又要趨身上前擁抱宥苓,偉風一把拉住他,扳了過來,盛怒之下便揮出一記右 u拳,不偏不倚地打在施喬諺的下巴上,他的嘴唇立刻滲出血絲。
「啊──偉風,他……不,是這個她,她有……」
伊麗莎手中拿的那個可以當煙嘴的東西是什麼,宥苓一時也說不清楚,而偉風這才 奇怪地發現,兩個女孩怎麼手拉著手,難不成他們真的在跳舞?
伊麗莎朝偉風喝了一聲:「你也別過來!」
偉風傻眼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挨了一拳的施喬諺竟然沒倒下去,只是後退了一步,他用手背將嘴角的血絲一抹, 大概喝醉了所以不覺得痛。
「不讓我抱你女朋友就說一聲嘛,幹嘛打人?我抱另一個就是……」
施喬諺笑嘻嘻地轉向伊麗莎伸手要抱她,麗莎嚇得一直往後退,最後不得不放掉宥 苓的手。她把長煙嘴含在嘴中,一面閃躲「色狼」襲擊,一面伺機吹銀針。
「你不要過來,不要……」
就在施喬諺奮身撲向她的同時,伊麗莎吹出煙嘴中的銀針,咻地一聲,竟從施喬諺 耳旁飛過,不偏不倚地射中在後面的偉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