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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沐風(檀月)

  大哥的朋友儘是些怪人,杜少英心想,滿身血跡也不清洗一下,還抱著個姑娘,真難看,而且,這傢伙長得討人厭的俊雅,是他大哥那一型的美男子,看了就心煩。

  「我欲往天府求醫,路經貴莊,不知可否借住一晚。」

  「這個……」杜少英故作為難狀,「大哥的朋友理當招待,可惜不巧前日許多親戚來訪,莊內目前……」

  本想說「沒有空房,很抱歉」,偶一別見這個沐子煦懷中女子的容貌,雖然因病略顯蒼白,卻是清麗無限,前所未見的絕色佳人,不禁神授魂予,連忙改口:

  「目前……呢……這個當然是有空房,兩位如不嫌棄,愛住多久就住多久。請問這位姑娘芳名?」

  「我姓華。」華天香簡短地說。同時朝沐聖陽春一眼,眼光中充滿嘲諷,意思是,這人也是你們昊陽觀的弟子嗎,如此見「色」轉舵。沐聖陽知她意,微微一笑。

  「請問華姑娘和子煦兄是……」

  不同姓,顯然不是兄妹,若是夫妻,那可令人傷心了。杜少英心想。

  華天香斜眼他一眼,不想回答,沐聖陽則是坦然地說:「朋友。」

  朋友。那他還有機會。杜少英喜孜孜地想著,慇勤地領著兩人進莊。

  ※  ※  ※

  找著了乾淨舒服的休息之所,再把那個滔淚不絕、猛獻慇勤的杜二莊主請走,華天香終於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咚!咚!門外傳來兩聲輕啄。

  「誰?」

  「子煦。」門外傅來沐聖陽溫柔的聲音。

  杜少英應華天香的要求,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沐聖陽安且在隔壁房間。

  「進來吧!」她已沐浴洗淨,正在梳理長髮。

  「希望少英沒有讓你為難。」

  華天香看了他一眼,是為別人的無禮來道歉的嗎?昊陽觀掌教還真難做。

  「你怕我割了他的舌頭嗎?」

  「的確有點擔心。」沐聖陽微微一笑。

  注視著徐緩梳理長髮的華天香,如此平和溫婉,先前斬惡漢的戾氣消失無蹤他突然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

  「杜家莊內奇花不少。」華天香不自然而突兀的冒出一句話。

  「出去走走吧。」

  於是沐聖陽便伴著華天香在花園中遊覽,觀賞奇花異草,兩人皆換了乾淨衣服,俊雅清麗,杜家莊下人紛紛對這一對壁人投以驚艷目光,他們在亭樓池台中漫步,大部分的時間,兩人都默默無語,卻有不須多言的默契。

  有沐聖陽在身邊,使內力盡失的華天香心情穩定;而對沐聖陽呢,這冷漠高傲的女子,似乎讓他產生憐惜之情。

  「黛眉含煙拱碧,玉頰朱唇,纖腰似削,煙絲欲裊,靄光微炫。」

  陌生男子的吟詩聲。

  華天香聞聲一驚,這人何時接近,她竟無所覺,多年的警覺了心,她反身便要出手。

  「不可。」

  沐聖陽見狀急忙伸手阻擋,未經思考,握住她的手,向立在眼前的陌生男子笑道:「二哥,野鶴終知歸途,多年不見,想煞小弟了。」

  原來這名陌生男子便是沐聖陽的二師兄,杜家莊的主人,杜逸陽——俊美優雅。

  從容步來的杜逸陽,眼角瞥見師弟沐聖陽左手輕握女子柔美,一抹詫異快速閃過,隨即展現若無其事的和善。

  華天香輕輕掙脫沐聖陽的手掌,向杜逸陽淡淡地掃了一眼,說:

  「莊主師兄弟久別重逢,我不打擾了。」

  她先行回房休息,見到主人,卻是一句客套話也沒有。

  「姑娘慢走。」杜逸陽的聲音就如上等絲綢般優雅好聽。

  望著華天香背影遠去,杜逸陽評道:

  「致麗如花,漠然似雪,水閣香座果然特別。」

  「華姑娘性喜安靜,不善與人交,師兄莫怪。」

  「聖陽,師哥並無說華姑娘的不是,你何必急著維護她?」杜逸陽似笑非笑的望著溫柔善良的師弟。

  師兄弟五人中,就屬沐聖陽最為知禮,尤其對女子,更是嚴守分際,向來不近五尺之內。這時卻眼見他對水閣香座的親近關照,也難怪做師兄的萬分好奇了。

  沐聖陽微微一笑,便轉移話題:「二哥知道我帶著華姑娘前往天府尋醫聖嗎?」

  「當然。」杜逸陽折扇一展,從容優雅:「昊陽觀沐掌教帶著水闊香座漏夜出走一事,已傳遍天下。」

  「這……」沐聖陽俊雅的容顏微紅,出現屬於平凡男子的尷尬。

  超凡出塵的聖陽也會有這種表情,杜逸陽心中微感驚訝。

  「若非愚兄在歸途中光至昊陽觀拜訪聖志,也不明白其中緣由…」

  杜逸陽續道:「還以為我們靈台清明小師弟動了凡心,準備擺脫枯燥的道士生涯。」

  「華姑娘和我一路上以禮相待,無苟且情事。」

  「這個我自然明白。咱們五兄弟中就屬你最守規矩,但是外人未必明瞭,尤其以正派自居的飛霞派。」

  「師兄是指……」

  「你以年少居昊陽掌教,未必天下人都誠心相扶。」杜逸陽一轉話題:「此處位於地朝和天府交界處,不消一刻鐘便可到達醫聖所居的梅花林。」

  「傳說醫聖性情古怪,不知是否願意救治,華姑娘若終身不能恢復內力,我真是萬死不足以贖之。」沐聖陽憂心說道。

  「依你這寧天下人負我,我絕不負天下人的個性,只怕會自毀內力來謝罪,到時最高興的人就是地皇了,不費吹灰之力除去強敵。」

  社逸陽拍拍師弟的肩膀,「別擔心,醫聖雖然孤僻,不致於見死不救。」

  「聽二哥的口氣莫非識得醫聖?」

  「何止識得,醫聖是我族弟。待我修書一封,你便可帶香座前往求醫,萬無一失。」杜逸陽續道:「回到剛才的話題。對於你接任掌教一事,飛霞派耆宿一直不快,我怕他們拿香座的事大作文章,誣你見色忘道。」

  「眾弟子目睹我帶香座出現,若是欲加之罪,傾黃河之水也洗不清。」沐聖陽苦笑。

  「就怕他們搬出飛霞五老,五老和師尊乃平輩的交情恐怕到時就連師尊也保不了你。」

  「唉,事若當真演變至此,我辭去掌教之位也無不可。飛霞派前輩若真如此,也是出於愛護本教之心。」

  「聖陽,你就是心腸太軟,總為別人設想,縱有一身絕藝,還老是吃虧挨打。看看你這一身傷,嘖嘖……」

  杜逸陽打量沐聖陽身上包紮草率的傷口。

  「腹部這兩個窟窿是夜煞和月影的傑作吧?這兩人可是殺手中的絕頂人物,三弟曾和他們交過手,一場激戰後仍是不分勝負。」

  「三哥還好嗎?許多年未見,甚是想念。」

  「烈陽還是老樣子,在天府做他的神武大將軍。老三向來最疼你,若聽到你有難,就算人在天涯海角也會飛奔而來。你的劫數,應該和地皇有關。」

  沐聖陽苦笑,這回就是因地皇吃足了苦頭。

  「我昨夜為你卜卦,掛象顯示你將有女禍纏身。」

  「女禍?這……」想起華天香,沐聖陽搖首。

  「你認為不是香座?適才會晤,香座氣息冷肅,卻無妄念,不知是否和你在一起之故,就連憎念也很淡薄,我甚至懷疑她是否真是傅言中對男人,心狠手辣的水闊香座。」

  沐聖陽聽師兄如此說,微微一笑,似乎頗感喜悅。

  「瞧你的表情,好似比自己被稱讚還高興。」杜逸陽何等敏銳,一眼就察覺,向來博愛眾生的師弟,似乎對香座有著特別的情感。

  不過精明的他恐怕師弟尷尬,馬上話題一轉。

  「聖陽,你身上傷重未癒,早點回房休息吧!」

  待沐聖陽回房後,杜逸陽優雅的笑容消失無蹤,眼中閃著精光。

  「聖陽,莫怪我無情,救了水閣香座,對昊陽掌教的你,只會惹上無窮禍端。」

  ※  ※  ※

  三更時分,靜悄悄的夜裡,一條黑影迅捷地閃人華天香屋中。黑暗中,隱見床上降起的人形,杜逸陽對準頭部,猛地一掌往床上人兒的天靈擊下。

  「答」地一聲,雙掌相交,杜逸陽見一擊不中,心中暗叫不妙,深怕驚醒隔壁房的沐聖陽,於是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想不到水闊香座功夫如此之高,內力全失還能立於不敗之地。

  內力全失……不對!剛才那一掌分明是純陽掌力,難道……杜逸陽心念一動,立刻收手,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點燃。

  斗火照得至室光亮,火光下站立的,不是華天香,而是他的小師弟沐聖陽。

  俊雅的微笑一如往常,白衣上綻出朵朵血花,顯然適才的激鬥,使創口崩裂。

  「老天!」杜逸陽連忙搶過去扶著沐聖陽,出手點穴止住血流,刷地撕開衣袖為師弟裹傷。好險!想到適才自己招招毒辣,杜選陽額頭上冒出一陣冷汗,差一點就鑄成大錯了,若是誤殺了聖陽,他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謝罪,烈陽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

  「唉…你怎麼會在香座房中?」

  「師兄又怎麼會半夜造訪香座呢?」沐聖陽微笑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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