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想做什麼?福安戒備地擋在轎前。
「走開啦,我看看嘛,看一下會怎麼樣。讓人家看看呀,看看是誰要嫁給老兔崽子?看看又無妨,我又不會讓她少了一塊肉。」劉劭鏞瘋瘋癲癲地站在轎前,用意卻只有林紹宇明白。劉劭鏞傳達出的意念是——不想嫁給我這瘋子就快滾吧。但這句話劉劭鏞不能明說,林紹宇也不願說穿。
「少爺,使不得的,這樣做不吉利。」
「唉呀,滾開啦。」劉劭鏞使勁一推,將福安推開,順手撩起轎簾。
不吉利?那正合他意。
「唔……人呢?」劉劭鏞搔搔頭,心裡卻樂的。嗯,洪有財貪財不見得洪若寧也是,畢竟嫁給劉家瘋子的人是洪若寧。她會不跑嗎?不跑才怪。
「老兔崽子,你的娘子升天了,升天了。」嫌日光照人,劉劭鏞索性坐入轎內,不理會臉色一陣青白的劉老太爺。
強逼他娶妻?嘿嘿……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第五章
從劉家主宅回來,劉劭鏞還是裝成一副畏水的模樣。魏澤蘭不提落水當日劉劾鋪為何能下水救她,就當作是情急之下劉劭鏞展現的奇跡。雖然,華寧心裡有疑,但是在一再套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的情況下,華寧也只好作罷。
雖然魏澤蘭和劉劭鏞兩人的命撿回來了,但是生一場大病終究不可避免。這時,魏澤蘭平日教給華寧驅寒的醫術終於派上用場。一場病,也免了華寧預備對劉劭鏞進行的一場逼威。
* * *
水氣瀰漫的浴池邊,魏澤蘭凝視劉劭鏞的俊顏。雖然看他這樣一絲不掛的樣子已經不知多少次,但是魏澤蘭還是不免要臉紅。男人、女人畢竟不一樣。只有將目光定在他臉上,她才能稍稍抑制自己臉上又泛起的紅潮。
「你為什不能變回以前的劉劭鏞?為什麼我就是醫不好你?」將劉劭鏞迷昏後魏澤蘭坐在浴池邊。
相處的時間越久,魏澤蘭在浴池邊自言自語的時間越長。這些話她不能對華寧說,也放不下少女的矜持,向他表白。如果她的愛語把他嚇得更瘋了呢?魏澤蘭不敢也不願嘗試,只能將心裡的話對著昏迷的他訴說。再不說出來,她會瘋,會真的發瘋。
「雖然你瘋了,但是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你。」魏澤蘭撩起水,往劉助纏身上潑灑。「你知道為什麼嗎?」
劉劭鏞的身體沒有糾結的肌肉,雖然肌肉不發達,但是他的身子卻蓄含著力量,和令人不忍別開眼的魅力。這樣的身子襯著一身儒服,最是合適。
「你給不了我答案,因為就連我也不明所以。」魏澤蘭撥了撥垂落的髮絲。「我對你動心了嗎?我不知道。但是我怎麼也強迫不了自己不跟著你的身影打轉。我不知道。或許等事過境遷,你會忘了我也說不定。畢竟,你對洪家姑娘有責任,你總得娶她過門。即使她逃了,仍是你的新娘,能和你共度一生。我根本不該和你有所牽扯,根本不該收你這個病人。這樣,我們會像天地的兩頭,永遠沒有交點。這樣我比較容易放手。但天曉得,我根本放不開手。我好妒忌她,妒忌洪家小姐。」
面對無言的劉劭鏞,魏澤蘭收拾起心情,為他淨身。
素手纖纖,輕輕摩搓劉劭鏞的身子,不這樣劉劭鏞身上的泥塵根本洗不乾淨。
「我知道每多看你一次,我就越逃不了。我根本不該讓你到園裡來,根本不該讓你涉入我的生活。對嗎?」魏澤蘭盯著劉劭鏞,最後紅唇吻上他的。輕輕一點卻不敢深入。她怕驚醒了他,也驚醒自己的美夢。
「唔……」劉劭鏞健臂一摟,魏澤蘭終於發現不對勁了。一點朱唇被人擒獲,退不開,閃不了。
他……他在回吻她。
他不是已經昏了嗎?怎麼還能……
魏澤蘭驚訝地卻往後退,但是劉劭鏞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有力的手臂在後面霸道且溫柔地施壓。魏澤蘭不由得一寸一寸向劉劭鏞貼近。
終於,魏澤蘭被迫貼著他赤裸的胸膛,沒有糾結的肌肉,卻精壯且開闊。這個港口,她可否停泊?
「劉……」魏澤蘭嘴一開,劉劭鏞的舌頭探得更進去,霸道地在內歡暢。
老天,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她根本不該讓他到「澤園」,是他讓她丟了心。
劉劭鏞深邃的黑瞳半是戲謔,半是認真地盯著她,唇舌激烈地與她纏綿。這一刻他想了好久。
「你好美,我的小娘子。」
劉劭鏞終於鬆口,讓魏澤蘭倚著他的胸膛輕喘。劉劭鏞很高興能看她努力調勻呼吸,顯然她還生嫩得很,不知道接吻要一面用鼻子呼吸。
「你這是……」
「劉劭鏞,你的丈夫。」雖然他們沒有夫妻之名,但很快的他們就會有夫妻之實。她逃不掉的。現在他不以心靈的交付為滿足。
「你為什麼沒昏?」
「昏了怎麼知道我的小娘子是怎麼調戲我?我總不好不明不白地任人擺佈。你說是嗎?我總該問問我的唇嘗起來怎樣?」
「你可以問別人去。除了未過門的洪家小姐,你還有無數不少的紅粉知己,不是?她們會告訴你答案,甚至會替你比較異同,讓你知道和別人比起來,你的吻技究竟如何。」
「我就是要問你。」
該死,他想著她纖細姣好的身材,窈窕、曼妙的身段,想得心都痛了。他不否認,她不是會讓人一見傾心的大美人。但是內在的涵養,讓她擁有著世間少有的脫俗。即使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也讓她更有一些靈筠出塵的味道。美,不只是膚淺的表相。
「你以為你是誰?你問,我就得答?」魏澤蘭別過頭去,不理劉劭鏞。
呵呵,他是越看他的小娘子越對味。就連嗔怒都這麼可愛。「我就是要問你。怎麼,吃完了抹了嘴,就想走?還是一次不夠,還要再一次才嘗得出滋味?」劉劭鏞嗯著嘴向魏澤蘭進攻。
「這是一個騙局。」魏澤蘭紅著臉,別開頭,強做鎮定。
「沒錯,我屏住呼吸,所以你沒能迷昏我。」雖然魏澤蘭問得賣力,劉劭鏞還是順利偷到一個親親。
「既然如此,你該離開了。『澤園』不歡迎你。」劉劭鏞是何等可怕的男人,
在瘋傻時就能擄獲她的心。如今他正常了,比以前還要出色,她如何逃得過?
他們終究不會有結果。
別人的男人,她不想沾惹。
「你要我走?」他早料到這一步,所以才會裝昏。否則要她當面吐露真情,談何容易?
「『鬼醫』醫好了你,不是?」既然她醫好了他,他沒理由賴在這裡不走。他是屬於洪家小姐的,不是?
「有趣。」劉劭鏞大笑。原本就是一副可親模樣的他,笑起來更加令人眩目。
「你可以走了。」魏澤蘭不懂他的大笑不止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他的演技可以騙過「鬼醫」嗎?
還是,即使是裝瘋,他拐女人的手段也是一流。
「有趣,有趣……」
「住嘴。」魏澤蘭這輩子沒這麼狼狽過。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踐踏她的一片真心?他要別的女人,她不反對。不過,既然他要的是洪若寧,他就不該吻她,不該給她妄想。
「鬼醫不就是我的小娘子你嗎?鬼醫要我走,我的小娘子可不願意。」劉劭鏞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什麼意思你?」
「我的意思是……」劉劭鏞輕舔她的耳垂。「我喜歡你,要你。」
「要我?」
但他明明去迎娶洪家姑娘了。難不成她不過是洪家小姐暫時的替代物?魏澤蘭甩甩頭。她不要,她不要搶別人的男人,更不要和別人分享他。
「迎娶的……」
「那是障眼法,因為你不說實話。除了心,我要得更多。你以為我能再忍受你趴在桌上打盹,讓我看著你慾火焚身,一夜難眠?」
「但你睡了,而且睡得極熟。」
劉劭鏞吻了她豐潤的紅唇。「那是為了你。我不睡,你不會先睡,因為你放心不下我。強摘的瓜不甜,我總得試試你是不是也對我傾心。」
放心不下他?他還不是普通的自大。不過,他說對了,她是放心不下。「但是我並不美,和你的紅粉知己比起來簡直天差地遠。你不可能會……」她說不出那四字。
「慾火焚身?」劉劭鏞替她接下。
「嗯。」魏澤蘭羞怯地點點頭,白瓷般的肌膚紅成一片。
「想不想試試?」劉劭鏞漾開迷人的笑靨,但那眼神卻有一點不懷好意。
「嗯?試什麼?」
「試……」劉劭鏞的眼光向下移,逐漸變得深濃。
白衣沾上水,透明且朦朧地勾勒出她曲線玲瓏的身子。他甚至可以看見她那兒淡橙色的肚兜。這片春光,好不誘人。如果他再不動手,未免對不起自己,也恐怕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