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是為了裝老!女孩扁嘴,沒有反駁。
「大姐,他們在那裡……」
「糟糕!真是陰魂不敬。快跑吧,學妹!」
「我叫小墨!」她堅持地喊,一定要對方記住她的名字。
「成了,先跑再說!」男孩急切地拉了她的手就跑。
「你要記住,我叫小墨,小墨喔!」
「好啦,你真囉唆,跑快點!」
這雙溫暖的手,如果能一直拉著她,當她人生的指引……
「起來了!臭小墨,還在作什麼白日夢!」
耳朵被重重擰住,她疼得一把彈跳起來。
「你在做什麼?好痛!」從美夢中被驚醒,小墨撫著耳朵,氣急敗壞地嚷。哦!她的英雄……
「做什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作英雄夢!大小姐,你已經遲到啦!」
「嘎?」中原標準時間上午八點五十九分,「我的天!你怎麼沒有早點叫我?!」
「我怎麼能跟你的英雄夢相比呢?」她的朋友涼涼地看她忙亂兜轉。
「噢!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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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y?」
「對對!就是它。兒子,你發音比大師準確多了。你乖,告訴媽咪,你有一個叫這名字的朋友對不對?」
Emily?是指小墨嗎?應該不是。而且老媽的表情不對,一定又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古怪點子。夏昱人遲疑著,沒有立即回答。
「阿昱,你怎麼不回答媽咪?媽咪知道了,你有秘密不跟媽咪分享?我辛辛苦苦養兒育女所為何來?看看現在!我的寶貝兒子連心事都不跟老人家說了!可憐我這個做人家媽的,好失敗、好可憐!」
天啊!夏昱人翻翻白眼。「媽咪,我向你保證,我沒有一個叫什麼Emily的女朋友。」
「沒有?!」夏母明顯怔了下,「你確定?不是騙媽咪的吧?」
「我沒有必要對你撒謊。」他傲然仰頭。
「怎麼會呢?難道又是時機未到?哎喲!等等等!我到底得等到哪時才能抱孫?」她嘟嘟囔囔地,突然又振作精神、抬起頭,「兒子啊,你乖,聽媽的話,去交一個叫那個名字的女朋友好吧?」
「不好。」他斷然拒絕。
「夏昱人!」夏母揪然變臉,「你說這是什麼話?!我是生你養你的媽耶,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或警局那些教你呼來喚去的小羅嘍。我辛苦教你的那些禮義廉恥你全還給我!你今天這樣跟我說話,根本不把我當回事!可憐啊……」
又來了。我養兒育女所為何來,我辛苦懷胎痛不欲生……他娘每日必念的十八字真言。
「可憐我養兒育女──」
真是夠了!「媽咪,你要我去交一個叫Emily的女朋友,以結婚為目的,是吧?」
「你已經快三十,早該結婚了。」夏母理直氣也壯。
「可是光憑一個名字,要找人如同在大海裡撈針。難道你別的資料,例如年齡、職業,甚至是全名都沒有?」
「嘎?連名字也不正確啊?」
「不能說不正確,只是不完全。假如她是外國人,那Emily只是名字,她應該還有姓,而且她可能是英國人、法國人或美國人。」
「哦。」夏母暗暗呻吟,「那如果譯成艾、莫、麗呢?」
「世上姓艾的啊……」他眄了母親一眼,沉吟道:「大陸那邊可能比較多,但也不可肯只有一個。再說,只知道姓艾,那是墨水的墨還是草字頭的莫,又是哪個麗呢?」
噢!一點點,好可憐的一點點。夏母哀哀歎著,不禁有些埋怨大師。
「媽咪,Emily可以組合成無限可能,你兒子就算再神通廣大,也沒有時間一個個去找啊!」夏昱人討饒似地說,希望他的娘可以打消這荒唐念頭。
「那……那盡量去找好嗎?」夏母委婉地哀求道:「我真的想抱孫哪,大師竟然出這種難題。兒子,你乖嘛,去試一試,說不定頭一個就讓你找著啦。」
有這麼容易?夏昱人挑挑眉。
「應該不難的,」夏母眉開眼笑地說:「大師說你倆有緣哪。」
拜託!他實在受不了。「媽咪──」
「好啦!你讓媽咪拜託一下,就去試一試,反正又沒損失。」
見鬼的沒損失!他就覺得損失很大。
「好,我盡量試試看,但可是有期限的,假如找了三十個都沒你滿意的,那我就不找了。」他事先聲明。
「你先找了再說。」
「萬一找到的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呢?」夏昱人忍不住調侃。
如果真發生這種事,她會先把大師砍成十七八段!「總之,你先找到人,其它的以後再說。」夏母勉強道。
呵,他的娘,有時也固執得很可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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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鈴鈴……
擾人的電話鈴聲叫得震天價響,大師拖著慢慢吞吞的步伐,很不情願地接起電話。「喂,找誰?」
「找我的老朋友。」
「哦,是梅老啊。有什麼事嗎?」
「老友,怎麼你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最近很累嗎?」
「累倒不至於,只是被一個太過關心獨子的母親纏得有些怕了。剛才電話鈴響,我還其怕又是她打來的。」
「呵!我早叫你收山別做了,你就不聽我的話,現在嘗到苦頭了吧。」
「不做?那我掌什麼吃喝?難不成喝西北風啊?」他沒好氣道。
「不是叫你到美國來,我負責養你,保證把你養得自白胖胖的!」梅老豪氣干雲地道。
「我才不當寄人籬下的可憐蟲。」他暗自咕噥,又正色問:「別哈啦了,越洋電話可不便宜。你專程來電話,就為了扯些五四三呀?」
「呵呵!你落伍啦,現在打國際電話便宜得很。」
「好。我這老頭子見識淺薄,落伍了,你去找有見識的人聊天,我不奉陪了,再見。」
「喂喂!等等!哎呀,你怎麼還是這麼急性子。好啦,我說,我們就快可以見面了,你高不高興啊?」
「這話怎麼說?我可不去美國。」
「早知道你這死性子難以妥協。」他嗤道,「跟你說,是我要到台灣去看你,感動吧?」
「你要來?」
「是呀,我那個寶貝孫女她休一個半月的特休,說好了,要帶我這老頭子回台灣看老朋友。」他得意道。
「你孫女?就是叫Emily那個嗎?」大師一怔,急忙問。
「是呀,」幹麼這麼大聲?「有什麼問題嗎?」
好巧!呵呵,這下人員到齊,好戲開鑼,這條藉斷絲連的姻緣線應該可以牽成了。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擺脫那個執拗過了頭的母親。大師眉飛色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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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警局第八分局。
夏昱人一走進分局,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得有些呆住了。整個分局亂成一團,全部的人圍成一個大圈,圓圈中間傳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周圍的人不停往圓圈裡端茶送水,說話安慰。
「這是在做什麼?!」他威嚴一喝,眾人頓作鳥獸散,「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裡是發坐什麼事了?」
「老大,你來啦。」虎仔被推出來,搔頭搔腦地走向他,「這位女士,她是來報案的。」
「那就帶到報案室去,用不著全杵在這兒磨菇,有礙觀膽。」他轉身想走。
「呃,老、老大……」
「還有事?」
「那個……可不可以請老大幫忙……」
「幫你們問案?」他回頭,要笑不笑地問。
虎仔察言觀色,悄悄抬起一手護住頭,小心往後退,「麻煩老大。」
「混帳!」夏昱人飛快一擊,正巧打在虎仔沒有護到的另半邊頭頂。
「哎喲!」好痛!每次都躲不過,好可怕的一指神功。虎仔塢著痛慮,面露哀怨,不敢呼痛。
「死小子,自己的工作居然想賴給我?你不想活了?真不像話!」
「老大,你聽我說,這位女士要報的案子很重要,可是她又說不清楚,所以我們才想請老大幫忙。」
「她不是要報她的皮包失竊嗎?」
「不是,」虎仔笑得無力,「她要說的事和她姊姊有關,好像她姊姊加入一個很奇怪的教會。可是她說不到兩句話就哭哭啼啼,我們實在招架不住。」
「幹麼找我?」
「我們都知道老大您對女人最有辦法了。」虎仔諮媚道。
「哼。」夏昱人打鼻子裡出氣,掃了那位女士一眼。見她打扮入時,身型窈窕,是個美人,尤其梨花帶淚的柔弱模樣更惹人憐惜。「很奇怪的教會?」他沉吟,然後意有所指地拍拍虎仔的後頸,「萬一這位迷人的女士所說的話一點也不重要,虎仔,你就要小心你的虎頭了。」
虎仔縮縮身子。「是。」
「好吧,帶她到報案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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