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由子跟她之間也不像主僕,可是因為監視的人太多,由子也不敢放肆的跟她打成一片。
能夠有個朋友的感覺真好,她好羨慕心亮,不但有費娃這麼可愛的朋友,還有塔安這個死黨,更有陸磊這個……哥兒們……
想到陸磊,她猶豫了一下。
她總覺得陸磊很難定位,他對她,好像不像心亮所形容的像哥兒們或姊妹淘有時他盯著她看的眼神更是令她怦然心跳,胸口好像有小鹿在亂撞。
心亮難道沒有它這種感覺嗎?
還是心亮也喜歡陸磊,只是沒有告訴她罷了。
她蹙了蹙眉。
「也」?為什麼她要用「也」?難道……她喜歡陸磊?
這個發現使她瞪大了眼。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喜歡陸磊?
她搖搖頭,連忙趕走腦中奇怪的想法。
他們才認識兩天,哪有這樣就喜歡人家的?這樣太隨便了,她跟紫堂夏都訂婚了也無法產生半點情愫,在她的認知裡,男女之間要產生感情是很難很難的事。
「哇!心亮,你戴這串好像葡萄一樣的項鏈看起來好高貴哦!簡直比我們尼泊爾公主還漂亮!」費娃誇張的笑鬧。
「會嗎?」心亮依言戴上葡萄項鏈,還真的頗有幾分異國風情。
兩個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玩了起來,公主好像也感染了愉快的氣氛,狂瘋在房裡奔個不停,一點女性的矜持都沒有。
「叩叩」俐落的兩聲,陸磊推門進來,看到房裡亂成一片,他勾動唇角,倚著門的姿態悠閒而慵瀨。
「你們兩個真野。」陸磊笑了笑。「心亮,今天早點睡,明天我要去周邊山城的醫院,要去好幾天,教授不在,不能把你留在家裡,你跟我一起去,清晨四點就要出發,你自己準備行李。」
「知道了。」
心采的俏臉不爭氣的漾染著緋紅,雪膚也透著羞紅,全拜他那令她不解的炙熱眸光所賜,如果他不要再這麼看她,她會正常一點。
陸磊走了,費娃垂涎地望著他挺拔瀟灑的背影,心心閃亮的眼眸才停止發電,不過她立即就哀怨地哀嚎起來。
「哦!心亮,你真好,可以跟陸醫師出去,我也好想跟你們去哦,不過陸醫師不會答應的。」
心采不解的看著費娃,難道費娃……喜歡陸磊?
「我好喜歡陸醫師哦!」費娃很戲劇性的喊了出來。「到底他什麼時候才會注意到我?」
「費娃……」心采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費娃,因為……她心裡也有點亂。
費娃悄悄歎了一口氣。「我想陸醫師大概永遠都不會注意到我了,我還是認命一點,跟沙普、道奇他們去約約會好了。」
「不要這麼悲觀,費娃,你……你可以的。」心采說著自己也一點都沒有把握的事。
費娃可以?可以什麼呢?讓陸磊喜歡嗎?
「你不要安慰我了。」費娃認命地說,「不說醫院裡那些對陸醫師愛慕有加的女醫生和女護士,還有那個拒絕了九王子的求婚,而表明了只想嫁給陸醫師的首富之女,我們就說說上次陸醫師救了命在垂危的杜兒蘭公主那件事吧,公主對他傾心的要命,我一個小小的銀飾鋪老闆女兒,怎麼比得上公主嘛。」
心采聽得眼花撩亂。
他救過公主?公主還對他傾心?
費娃撞撞心采的肩膀,喚回她的失神。「喂,你不說話就是默認我比不上公主嘍?是不是?」
「不是……當然不是……」心采連忙說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不要氣餒,只要你有那個心,就一定會成功。」
費娃聽了沒有高興,反而用一種古古怪怪的眼神盯著心采看。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心采被費娃看的有點志忑不安。
「心亮,你今天怪怪的耶。」費娃皺著眉頭,表情嚴肅,像個學者。
心采勉強笑了笑。「怎麼怪?」
「你今天好溫柔哦,居然還一直安慰我。」費娃哼著挑挑眉。「以前我每次在抱怨陸醫師不注意我的時候,你都說我癩蝦蟆別想吃天鵝肉,就算陸醫師得打光棍一輩子,也不會娶我這個小黑人,因為晚上熄了燈,他會找不到我在哪裡。」
「什麼?」心采的唇角微微的抽搐,心亮怎麼可以對費娃說那種話?這兩個人真的是好朋友嗎?
她真的、真的沒有話可以拗回來了。
第四章
清晨四點的空氣,清朗而冰涼。
心采穿著帶來尼泊爾的唯一一件大衣,還是覺得冷到發抖,感覺比京都下雪時還來得寒意迫人,可能是地域屬性不同的關係吧。
「穿上這個。」陸磊把一件厚厚的外套扔給在副駕駛座裡抖成一團的她,帥氣的躍上駕駛座,瀟灑男兒的吉普之旅要展開嘍。
心采感激的套上厚外套,乾乾淨淨的陽光味兒,好像還有一點他的氣息,就像他環抱著她似的……她的眉瞬間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裴心采,她問著自己,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了?不由自主的,偷覷的鬼祟眸光轉到了旁邊那位穩健操控著方向盤的他身上。
窗戶敞開著,他凌亂卻又富有層次的半長髮在風中翻揚,好像西部牛仔電影裡男主角出場的畫面,他的肩膀又寬又乎,胸膛厚實昂藏,嘴唇有著漂亮的唇線。
她的視線由他的嘴唇往上移,定在他獵豹般的完美黑瞳,她在心裡歎息一聲,他比布萊德彼特還帥!
瀟灑從容、倜儻恣意、亂人心湖……呃,後面那句不是形容陸磊的,是她此刻的感想。
瞬間,昨夜費娃說的話又浮上她的腦海。
他令首富之女主動表明想嫁給他,又令皇室公主傾心,還有一大堆愛慕他的女醫生、女護士,族繁不及備載。
這麼說來,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心亮覺得他有魅力嗎?他們幾乎朝夕相處,心亮從沒有被他的眼神打動過、從沒有被他電到的感覺嗎?
心亮說陸磊出生於新加坡,來自傑出不凡的企業世家,五名兄長都在陸氏集團裡工作,只有離經叛道的他,走上了醫學的不歸路──據說是陸磊父親盛怒之下用的不當形容詞。
他異常優秀,從小就綻露醫學天份,十七歲進入醫學院,各種深奧的醫理都難不倒他,二十歲從醫學院畢業,是史上加入國際醫療組織最年輕的一員。
陸磊與她們的父親裴恩州教授在國際醫療組織相識,兩人結為忘年之交,兩人的關係,亦師亦友亦父,陸磊與他固執的父親不對盤,和裴恩州教授卻無話不談,經常一討論起醫學問題就沒完沒了,不到深更不罷休。
兩年前,陸磊來探訪裴教授,一來就對尼泊爾著了迷。
他自願申請跑來尼泊爾從事醫學研究,並且在市立醫院接受看診。
就這樣,他一頭栽進了這座山中小國的世界,優遊自在,成為首都加德滿都的新新風雲人物。
他,真的跟普通人很不一樣。
沒有人會放棄優渥的生活甘心窩在這裡的,這裡物資缺乏,只能靠觀光來獲得收入,不管他是留在新加坡或國際醫療組織,肯定都比現在好……
「你在看什麼?」陸磊突然踩了煞車,轉頭看著發愣的她,唇角似笑非笑,還有幾分調侃意味。
「嗯?」
心采潤了潤乾燥的嘴唇,分不清楚是氣候令她嘴唇乾燥,還是有人令她嘴唇乾燥。
陸磊唇角的笑意更深濃,聲音裡也有著笑意。「你在看我,對吧?」
他直截了當的問話叫心采不知如何回答,她傻傻地怔然,無話可應,心開始狂跳不已,臉紅得像顆熟透的番茄。
陸磊笑凝她迷濛的雙眼,風吹動她烏亮的長髮,飄起曼妙的幅度。
「裴心亮小姐,你一定是因為肚子餓了才猛看我,想找點東西吃,對嗎?」
他懶洋洋的嗓音再度揚起,磁厚地擴散在她耳際,心采咽嚥口水,忙不迭重重點頭。
「我想也是這樣,不然你還會有什麼原因盯著我看不放呢?」
陸磊笑了笑,那抹慵懶自信的微笑差點害她的心跳到喉頭。
她笨拙的看著他以俐落的手法取出保溫瓶和兩隻馬克杯,他倒了杯熱咖啡給她,拿出麵餅遞給她。
她的雙頰因為他的話而一直難以控制的延燒,她感覺到他好像話中有話,又好像沒有,是她想太多了。
她啜了一口咖啡,從來不沾此等刺激性飲料的她,居然覺得咖啡香醇,味道真好。
「把領子拉高點,這樣就比較不會冷了。」
他自然的伸手把她的衣領翻立起來,可是他的手沒有立即離開她的頸邊,黑眸彷彿帶有某種深意,深睇著她。
她也著魔般的回凝著他,四目交投,她迷失在這份美好的凝視裡,覺得意亂情迷。
然後,她的瞼越來越紅,一雙杏眼迷迷濛濛的,臉紅到她覺得臉頰好像快起火了,她的身體也好像要融化了……
汪汪汪!
後座的公主年聊地吠了兩聲,心采驀然回神,她羞赧難當地回身坐好,眼眸直盯著手裡的馬克杯,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專心得連眼珠子都快掉進杯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