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年輕人說說話,我去洗手間一下。」
趁著呂李秋月不在位子上,呂英華決定要使使伎倆讓相親對像張永春知難而退。
「我說,這位……」因為太不專注了,所以她老早忘記對方姓啥叫啥來著了。
「我姓張,叫永春。」對方客氣地回答她的遲疑。
「張先生,我不知道我媽是怎麼對你說的,」她詭譎的笑說:「你大概不知道我現在和男人同居在一起吧?」「啊?」
看見對方的臉垮下來,呂英華很同情,但如果同情他,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她選擇自私。
「我阿娜達也在這裡喔。」她的聲量明顯放大。
「啊?」張永春的臉更難看了。
「你多猛?」
「什麼?」他紅著臉,是明白她所問的問題,只是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問這個問題。
「我想……」
「等等,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呂英華喚住他,笑說:「他很耐操唷,而且人人叫他夜夜五次郎!」
這回,出糗的是特意選坐在鄰桌,隔著室內盆栽的管仲倫。
他一口將嘴巴裡的咖啡噴了出來,突兀的動作,引來他桌顧客的眼光。
從不曾這麼失態過,而且,他意外的發現!他的死黨雷焰竟然也在場。
「哈哈,真巧啊!」走過來的雷焰笑得邪氣,眼中取笑的意味居多。
「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談生意啊!」
「哪裡不好談,到這裡談。」管仲倫悶聲咕噥。
「有人規定一定要去哪裡談生意嗎?」
「是沒有。」
「那不就對了。」雷焰笑問:「你咧?今天應該沒休診吧,你診所倒了嗎?」
「閉上你的烏鴉嘴。」管仲倫悶聲命令。
「這報紙這麼好看?有什麼新聞?」
「不要拉!」
「借看一下又不會帶走,你緊張什麼啊?」
「叫你不要拉!」
「不拉就不拉,不過你剛剛有沒有聽見那女的講的?」雷焰打趣的問。
其實他早已經從艾美那兒得知,呂英華被她母親逼著相親,而且她不知想了什麼方法,竟想威脅管仲倫出馬扮演她的男朋友,因此他便放下工作趕來看好戲,意外的是,管仲倫沒讓他失望的出現了。
好戲果真是好戲,他萬萬沒料到呂英華竟然那麼鮮,連那種網路上看來的都拿到這種高級餐廳來辦,太好玩了,這戲不看太過可惜。
「說什麼?」管仲倫佯裝不知。
「她說她阿娜達號稱夜夜五次郎耶!」雷焰誇張地說:「我真想見見那傢伙,天底下真有那麼厲害的男人嗎?」
「你不也很行?」管仲倫眼不看他,語調也顯得過度冷淡,事實上他全神貫注在鄰桌的情形。
呂李秋月已經回來,也聽到呂英華最後的話,「你這死丫頭,有膽你把剛剛的話在我面前再說一次。」
「沒啦!」呂英華訕笑道:「剛剛是開玩笑的而已。」
她膽子再大,也不敢這麼丟老媽的面子。
張永春卻朗笑道:「呂小姐真是幽默,我很欣賞。」
我咧!呂英華的臉變得扭曲,這回可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雷焰拚命克制想狂笑的衝動。
至於管仲倫,早就聽不下去拔腿落跑。
他也怕萬一呂李秋月發現他在場,找他算那莫名其妙的帳。
* * *
「小姐,今晚有空嗎?」
搭訕的詞很老套,但只要是三劍客出擊,再老套的搭訕詞也能夠無往不利。
「當然有空。」遇上帥哥搭訕,美女哪招架得住。
三劍客各自找了個美女後,便離開酒吧,才分道揚鑣,雷焰和唐皓民便向女伴謊稱有急事,把她們打發掉,回頭跟蹤管仲倫。
「那傢伙還真玩得下去?難道是我們想錯了嗎?」雷焰一臉狐疑。
唐皓民笑答,「錯我想不至於,只是那傢伙不肯承認,所以故意要找機會證實自己沒有愛上呂英華而已。」「如果他真的沒愛上,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一場?」
明明就是自己在算計人家,雷焰說起話來仍舊好像是自己吃虧,一臉的不爽。
「你怎麼那麼緊張?有內幕喔!」唐皓民一眼看穿他,笑得也挺詭譎的。
「哪會有什麼內幕,只不過是覺得他難得認真,身為好友的我們總要替他高興一下嘛!」
「真的只有這樣?」
「別問了,他們轉了方向了。」
前方出現一個彎道,轉過去就見一家汽車賓館,確定管仲倫的跑車轉入賓館專用的停車場,雷焰立刻撥了電話給艾美,再由艾美處放出消息給呂英華。
原本呂英華並不準備管,他們只是演戲而已嘛!
但是,心裡這麼想,雙腳卻不受管控的出了門。
當她抵達艾美說的地點時,艾美已經等候在那裡。
「我本來不想來,是你說等不到我不會走,我才來的。」呂英華怕她誤會,一再的強調著。
「好啦,但是你要整治他不趁現在待何時呢?」
說得也是,只要抓住管仲倫的小辮子越多,她的勝算就越大。
大膽的走入賓館,艾美直接要了管仲倫隔壁房間的鑰匙,兩個女人在服務人員異樣的眼神注視下走進電梯。
「艾美,你怎麼知道他們住在206號房?」
「我偷偷跟著他們進來才又出去的啊。」
艾美當然不敢說是雷焰給的消息,而雷焰之所以知道,乃是賓館的女服務生為取悅他自動提供的。
「別管那個了,你快點去敲門,再不阻止那傢伙,他就要得逞了喔。」
不疑有他,呂英華上前,舉手敲了206號房的門板。
「誰啊?」門板內傳來嗲氣的女聲。
「我是服務生,我們賓館消費特別贈送一瓶紅酒。」
好半晌,門板才總算開啟。
呂英華趁此機會快步越過美女,朝裡面走進,美女在她身後不悅的追問:「你這服務生怎麼那麼沒禮貌,我有說你可以進來嗎?紅酒呢?」
等她追上,呂英華已經在管仲倫面前站定。
壓根沒想到她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管仲倫頭一個反應就是拉上被單,但即便沒有春光外洩,他還是因為她而有了反應。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啊?」美女不悅得很。
呂英華沒有理會她,反問管仲倫,「你是要她留下來,還是要她離開我們再談?」
又給她捉到了把柄,裡子面子全丟得精光。
「露西,這些錢你拿去買幾套衣服,我和這位小姐還有事情要談,你先走吧。」
那一點點錢露西豈會看在眼裡,她要能抓住管仲倫這只肥羊,以後還怕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嗎?
「不要啦,是你邀人家來的耶!」
對付呂英華,管仲倫也許略遜一籌,但是其他女人,他向來不需要多說半句話,僅消一個眼神,就能令對方望而卻步了。
得罪了他沒有好處,露西深知這一點,只能妥協於他,「好啦,人家走就是了,有空給我電話喔。」
「嗯。」再說了。
兩人目送露西離開,當門板再度闔上,管仲倫才說:「可不可以請你轉個身讓我穿衣服呢?」
「你還會在乎嗎?」呂英華好笑地問。「你脫光了衣服不就是要和女人做愛?讓我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是不會少塊肉,管仲倫突然壞心地想要試探她,看她是不是如她自己所說那麼大膽。
他一把扯開那遮蓋著重要部位的被單,讓光裸的自己大咧咧地展現在她面前。
連限制級都沒看過,更遑論是全裸的男人,呂英華受到極大的刺激,而她的反應正是他想看到的。
這回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她,既然她壞了他的好事,那麼她自然有義務為他解決需求。
看他向自己走來,呂英華猛吞著口水,惶恐地問:「你要做什麼?」
「做男人女人做的好事。」他回以一個惡魔的笑容。
「好啊。」她心底雖怕,但因為不服輸的個性,加上自認對管仲倫的反應瞭如指掌,她認為自已沒有輸的道理。
誰知就像乾柴碰上烈火,彼此猶如是對方失控的導火線,一發便不可收拾了。
完事後,什麼如置身天堂,雲雨之歡,呂英華自覺沒一樣體驗到,反倒是管仲倫,他比較樂在其中。
「再來一回吧。」
「豬頭!你給我滾遠一點!」她快痛死了,再來一回,會要了她的命。
但也沒有那個機會了,突然門板被用力的推開,呂李秋月尖銳的聲音破空傳來。
「臭小子,你非得給我負責任不可了!」
我咧!怎麼這麼巧?巧得好像故意安排的仙人跳。管仲倫大咧咧的笑開。
「臭小子,佔了便宜還敢笑?找死啊,」呂李秋月憤然地賞了他後腦勺一記。
「如果我死了,她可就得要守寡了喔!」
「豬頭啊!」呂英華也給了他一拳,不滿意的大吼出聲,「誰答應過要嫁給你了!」
「不嫁?你要我和你爸的面子往哪兒擱去?」
「對啊,我要娶你可是你的造化。」
他是說,能夠嫁給他,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聽起來就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