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追你阿寶小姐的男人滿街跑。」
阿寶神氣的挺挺胸說:「你知道就好,少自以為是的認為你是最特別。」
「但我確實是最特別。」
「說了老半天你還是那麼自戀,要我怎麼說……」
車子突然煞住,雷焰笙以正經八百的語氣問她,「你真的那麼不屑和我在一起?討厭我到想要從我身旁逃開?」
為什麼老是學不乖呢?明知道不可以看他的眼睛,但阿寶還是來不及避開,不過,這或許只是一個借口,一個她用來逃避自己軟弱的最好借口也說不定。
「說話,為什麼不回答?」雷焰笙逼向她,追問著。
為了不讓自己軟弱下去,阿寶很勇敢的回視他,「不要繼續對我用這招,我不會再上當了,如果你碰了我,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看著她冷然的眼神,雷焰笙挫敗下來,他退回駕駛座,把視線調轉向前方,「你是我見過最冷血的女人。」
明明就是挖苦、埋怨的話,但是阿寶卻對他說:「謝謝。」
「你還是要去大陸,但是我不會和你去,就如你希望的,我會和你保持距離,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去履行你的合約,要不然我只好公事公辦。」
這回,看來是徹底的完了,阿寶告訴自己該感謝老天爺讓她逃開這場感情的戰爭,但是她卻發現自己的眼淚在胸口不停的氾濫。
***
阿寶請寶爸、寶媽吃飯,因為等一下他們就要搭飛機回高雄,而她也即將要去海峽的彼岸。
但寶媽說要吃麥當勞,寶爸卻鍾情於肯德基的卡啦雞腿堡,所以一路上為了這個兩人又有得吵。
「阿寶,乾脆老爸和你一起去大陸吧!」寶爸很捨不得阿寶,想自己親自陪她去大陸,好就近照顧她。
阿寶笑著安慰他,「又不是去天涯海角,再說老媽也要你照顧,你當真可以丟下她不管?」
「這女人根本不把我當成丈夫,人家說丈夫是女人的天,她老是和我吵,這像話嗎?」他這只是負氣的話,其實他們沒吵才會睡不安穩呢。
寶媽也不甘示弱,反唇相稽著,「你就只會煩你女兒,對她百依百順,為什麼對老婆不能好一點呢?」
「老爸、老媽,拜託你們可不可以暫時不要吵?」
「不吵我就想要哭,你想看我哭嗎?」寶爸一臉難過的問著。
「那你們還是繼續辯論得好。」阿寶最怕她老爸來這套,所以只好贊同戰爭繼續。
但是寶媽卻突然哭起來,嚇得寶爸緊張得要命,「你幹麼啦?沒事哭什麼哭?我又不是真的要丟下你不管,別哭了!」
「我管你是不是要丟下我,我只是想我們阿寶一個人這樣東奔西跑的很危險,你沒聽說大陸的治安很壞嗎?他們似乎很喜歡找台灣人下毒手,我想到她要這樣一個人去那裡工作就不放心!」
「老媽,沒事啦!我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不會讓自己有機會碰上危險,下了班我會乖乖的待在家裡不出去,晚上我也會盡量不出門,這樣你還不放心嗎?」阿寶極盡所能的安慰父母。
「你,我們當然是很放心,但是別人呢?你可以制止別人對你有非分之想嗎?」
「那個……」除了可以承諾自己的行為不偏差,其他阿寶也無法給予肯定的答案,她母親的擔心並不是多餘,一個女孩隻身在外已經很危險,更何況是在大陸,之前的新聞已經鬧得風風雨雨,聽得人真的會起雞皮疙瘩,但這是她的選擇,如果違約,就會連累父母,她不願意當個逃避現實的人,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
「還是我跟你去好了,寶媽,你覺得呢?」
「乾脆我們一起去好了。」寶媽提議。
阿寶莞爾失笑,對父母的疼愛她很感動,但是沒有人出去工作還要攜家帶眷。
「別這樣,我答應天天打電話給你們,或者你們可以打電話給我,這樣也可以確認我是否平安,再說,你們都沒有辦台胞證,也來不及和我一道去。」
「那我們就快點去辦嘛!」
阿寶垮著臉苦笑道:「不要啦!人家會笑我長不大啦!」
「管人家怎麼說,你是我們的寶,我們可不想讓你遇到任何麻煩,而且,還有個問題人物在,他在你就更危險了。」
阿寶知道寶爸說的是誰,但她很快的告訴他,「他不會去,所以如果你是怕我被他給拐了,那麼你大可放心。」
但,這只是欺騙自己的托辭,她的心早就淪陷了,不只是她,旁觀者也很清楚。
***
雷焰笙像是失蹤似的,連阿寶要去機場都是派公司的車子來接送,不過在她準備出門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而電話的那頭低而輕的氣息聲是她所熟悉的。
「喂,哪位?為什麼不說話?」
「嗯……」電話那頭只是哼了一聲,可是卻從旁邊跑出另一個女人的叫喊。
「笙,你快點來嘛!水要冷了唷!」阿寶聽得出來那是張雪香的聲音。
原來他最後還是和張雪香在一起,阿寶的心在剛聽到張雪香的聲音時,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痛得她想要大哭。
「再不說話我就要掛了喔!」阿寶盡量保持冷靜沉著的語調。
「你聽到了吧?」雷焰笙終於問她。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但只是輕哼一聲。
「你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是很特別。」
他現在是在報復嗎?報復她對他的漠視、拒絕他的求愛?
阿寶認了,對著電話的那頭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並不特別,所以也不會把你說過的當真。」
電話那頭傳來雷焰笙冷淡的笑。
聽見張雪香又在叫了,她催促他,「快點去安撫你的女人吧!她很重要吧?」一個有錢的小姐,很門當戶對,他們是注定要在一起,而她和他,只不過是惡作劇下的一個誤會罷了。
「我喜歡讓女人等,愈是讓她們得不到,她們愈會對我百依百順。」
「男人這樣可是很要不得唷!」阿寶開始以往常輕鬆的口吻輕斥他的作風不對,「小心哪一天死在女人手中,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連要出門了都要訓我才甘心嗎?」
她不以為然的反問:「你打電話來不就是希望我訓你一頓嗎?」
電話那頭傳來大笑聲。
阿寶不解的問:「笑什麼?」
「笑是因為好像被你給說中,大概我有被虐待狂吧!」
「那可以告訴你的女人,她們會很願意虐待你。」
「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呢?」
阿寶假裝沒有聽到,笑著對他說:「早點娶了張雪香吧!我想你們兩家的父母都希望早點看到你們定下來吧?」
「管家婆,我結婚你又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幹麼那麼積極?」
「好處?」她頓了頓才說:「當然有好處,張小姐以後定不會再對我有任何敵意,那不是很大的好處嗎?」
聽到張雪香的再度叫喚,阿寶的心情變得很複雜,想要對著話筒大罵,雷焰笙是個沒有節操的男人,既然放不開其他女人,為什麼又要來招惹她?
但是,最後她還是放下了愛人的感覺,以平靜的語氣說:「該掛電話了吧?」
「我送你到機場。」
阿寶知道他指的當然是用電話,這若是以其他角度來看,該說是很浪漫吧?但是她卻很殺風景的說著,「通話費很貴,別這麼浪費了。」
「不解風情的女人。」雷焰笙笑罵她。
看,他們就是可以這麼輕鬆的對話,也許他們其實很適合當朋友,只是不適合當情人。
「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喔!」
若真有那個女人,也只會是她,雷焰笙想要這樣說,但嘴裡卻只是說:「那當然,你是我的得力助手嘛!」
明明就很多話要說,但是愈想說就愈說不出來,直到聽見張雪香又再度叫喚他。
阿寶有點哽咽的說:「張小姐等得不耐煩了,你快去吧,我要掛了……」
「等等……」
但,電話終於還是收不到訊號而宣告中斷。
而阿寶,在闔上電話的蓋子之前,淚水還是不聽使喚的垂落雙頰。
***
張雪香從浴室走出來,她已經洗好澡,全身香噴噴的,還特地買了最貴的入浴香精來洗澡,目的是要讓雷焰笙抗拒不了她身體做出的引誘。
但是她卻看見雷焰笙正抓著他的外套往外走。
「笙,你要去哪裡?」
「去機場。」他淡然的回答。
「去機場幹麼,我們不要做嗎?」
「我從沒有說過我要和你做。」雷焰笙很冷酷的指明,「從剛才開始一直都是你一頭熱的以為。」
張雪香喘著氣,氣憤的大叫,「可是你並沒有拒絕啊?」
「不回答並不代表答應吧?」
「可是……」
「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雷焰笙直截了當的說:「遊戲結束了。」
「什麼?」
「我已經不想再玩這種性愛遊戲,所以遊戲結束了,你可以轉換對象,但絕對不會是我,我相信你定能輕而易舉的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