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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方凌

  大量的酒精讓他無力再強裝自己對她毫不在意,冰涼的大理石地板,早讓他借酒澆愁的放肆清醒不少。

  黑暗中,他自嘲的冷笑想著,他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的心,騙自己對她只有怨懟,騙自己說出不想再見到她時的懊悔愧疚是假的。

  整天,她臉色蒼白的無聲哀怨畫面,一直在他腦海盤旋,揮之不去。

  起先,他氣惱煩躁的想毀掉所有在他眼前的東西,到最後他無力抵抗心底的呼喚,洩氣的跟自己的心妥協。

  不管他腦中有多少想傷害她的念頭,他的心卻早他一步的對她溫柔。

  他醉醺醺的想回來對她興師問罪,但一接近她的房間,他的腳步卻自動放緩,深怕驚醒她,就連開門都小心翼翼的不弄出聲音。

  呵呵呵,他到底讓自己深陷到什麼地步?

  想到那段曾經失魂落魄、為她癡狂愛戀的日子,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讓自己重蹈覆轍,再一次度過那種無止境悲傷心碎的日子。

  可是,他還是無力抵抗地陷落了。

  石信一將雙腿伸直,背往門一靠,深深吐出一口氣,仰頭看著天花板,月光淡淡照亮了房間的一角。

  他以為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可是他知道他的意識清楚得很,想到過去的日子,他的心還是微微的刺痛。

  石信一站起身,酒醒了許多,他輕步朝床邊走去,床上熟睡人兒的模樣越來越清楚,淡淡的熟悉花香縈繞在他鼻間,讓他迷醉,也讓他平靜。

  他站在床邊,背著月光俯瞰著床上淺淺呼吸的她。

  這好像快要成為他的習慣,深夜時分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像個窺視者,安靜的看著她純真甜美的睡容,然後離開。

  但今晚不同,他要弄明白一些事情,一些早該在七年前就應該釐清的事情。

  石信一淺淺吐納,睨視著趙心蕾毫無警戒的睡姿。

  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純潔無瑕的天使,安詳的躺在床上,絲滑的長髮鋪散在鵝黃色的枕頭跟床單上,左手微握起拳輕放在左耳邊,嬌美的小臉偏在右邊。

  捲翹濃密的長睫毛,讓人不禁幻想,睫毛下的雙眸是否如她甜美的外表一樣,精靈柔美。一縷頑皮的髮絲遮住她甜美的粉頰與完美的菱唇,隨著她的淺淺吸吐而微微拂起。

  石信一直覺的伸出手,想撥開那令人心煩的髮絲,讓他得以看清楚她的臉。

  他的指尖最先輕觸到那絲滑的觸感,然後指腹貼上她溫暖的臉頰。

  這樣熟悉的觸感,讓他的心緊緊一揪。

  這原都是只屬於他的。但現在呢?有沒有人在這幾年進佔她的心?誰可以這樣撫觸她?

  他的心突然像被扭絞般的窒息痛苦,他倏地縮了手指,閉起眼難過的喘息。

  趙心蕾是石信一的!

  他是真的這麼癡傻的相信!相信這一切都不會改變!

  可是,他錯了!

  而這樣的改變是因為她!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改變這一切?

  他伸直手指,觸碰到她絲滑的臉頰,然後他聽見她被驚醒的聲音,他心一驚的睜大眼,看見她從睡夢中被驚醒,快速的坐起身。

  趙心蕾整晚都夢到過去跟石信一相愛時的景象,她還夢到他溫柔的撫摸她的臉,告訴她「趙心蕾是石信一的」。

  可是,突然間,她聽見有人在歎息,然後她就覺得被人叫醒。一驚醒,她看見床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背著光,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臉。

  直覺的,她以為又是經紀人進來叫醒她,所以她快速坐起身,將臉埋在掌心裡,用英文睡意濃濃地開口:

  「休曼,要離開了嗎?」

  七年來,她住遍全世界各地的飯店,因為工作跟演唱會的地點不同,常常只能小睡片刻,就必須起來趕到下一個行程。

  這時,經紀人休曼或者保母辛蒂就會進來叫她,她早已習慣她房間隨時會有人進來叫醒她,也習慣讓自己在最快的時間內清醒。

  趙心蕾吐出氣息,等了許久卻沒有聽見休曼的響應,她皺起眉頭,覺得奇怪的抬起頭。

  一抬頭,她對上石信一憤怒的雙眼,她聽見自己倒抽一口氣,下意識的將自己往右邊挪動。

  石信一目光森冷的看著她的每一個舉動,他緊緊握拳,開口:

  「我不是妳的情人休曼,妳最好看清楚我是誰!」

  他記得她口中的休曼是她七年來唯一的經紀人,他也記得傳聞她一直沒有接受別人更高的簽約金,而只跟休曼合作,是因為他們是一對戀人。

  在所有關於她的報導中,一定都可以找到休曼的名字,他就像個深情的王子保護著他的公主一樣,對她細心呵護。

  但是,休曼這名字一直讓他覺得刺耳!

  他更沒想過,當他聽見她親口喊出這名字時,他胸中竟會燃起熊熊烈火,狂烈的讓他想親手毀了他!

  一陣濃濃的酒意竄入趙心蕾的呼吸間,她驚異的跪坐起身,伸手抓住他的雙手,焦急的開口:

  「信,你喝酒了嗎?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

  石信一身上的襯衫鈕扣幾乎全部打開,只留下最後兩顆鈕扣,衣襬拉出褲腰,鬆垮垮的掛在外頭,露出一大片健壯光滑的胸膛,齊肩的長髮散亂著,看起來頹廢狂野。

  趙心蕾見他如此狂亂的模樣,心一驚,忘了他們之間僵冷的關係,只想到要幫他醒醒酒,讓他舒服一點。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多像一個半夜被酒醉夜歸的丈夫驚醒的妻子,著急的只以他的狀況為優先考量。

  她焦急的想下床,才剛伸下一腳,一股強大的推力便將她狠狠往後一推,在她吃驚呼叫中,跌回床上。

  因為她的起身,他才看清楚她身上的睡衣,竟只是一件簡單的T恤跟一件寬版的棉質運動褲。但她該死的還是讓他怦然心動!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的驚訝,哼聲冷笑。

  「妳想知道我為什麼喝酒?因為妳呀!寶貝!有沒有很驕傲妳竟然還能影響我?」

  他的那聲「寶貝」沒有往日的柔情,只有冷然的嘲諷,刺傷了她已經殘破的心。

  趙心蕾想起白天他們之間的征戰,想起了他無情的說著那句──這輩子都不要再看到妳!

  隨即,她臉上的焦急被心碎的憂鬱取代,可這卻被他誤解為默認。

  「呵──別這麼壓抑妳的驕傲。妳大可以開懷大笑,去開個記者會,去昭告天下妳趙心蕾有多懂得玩弄男人。」石信一冷嘲熱諷著。嫉妒蒙蔽了他所有理智,讓他只想傷害她,就如同她傷害了他一樣!

  趙心蕾詫異的抬起頭,看著他眼裡的狂亂,她搖搖頭,壓抑心中逐漸燃起的怒火,輕聲開口:

  「你喝醉了。我當你在說醉話,我不會跟你計較的。」

  他瞇起眼,怒火更烈,彎下腰,雙手壓制住她纖細的手臂,冷冷開口:

  「計較?妳憑什麼跟我計較?」

  在她睜大的雙眼裡,他看見自己憤怒卻又飽含……慾望的眼睛。他大聲吸氣,咬牙森冷的說著更加惡毒的話語:

  「我是喝醉了,可是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看不出妳在故意誘惑我。」

  她驚訝地倒抽一口氣,不明白他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她開口想駁斥他的說法,下一秒,她卻更震驚地睜大星眸。

  看著她微微開啟的紅唇,吸吐著誘人的氣息,他屈服在自己的慾望裡,傾下身,深深的吻住她。

  她的驚呼聲在他口裡消音,他緊貼著她的唇,急切的吸取她誘人嫩唇的甜美。

  他的氣息混著濃濃酒氣,令她頭暈目眩,忍不住地她慢慢閉上迷濛的雙眼,任他奪取她純真的甜唇。

  他一手撐住她的腰背,一手捧著她的後腦,絲滑清香的髮絲在他指間滑落。

  她的雙手像找到回家的路,自然的環上他的頸項,嬌柔的依附在他懷中。像是注定相屬一般,他們的身體緊密地契合,她感覺到他雙手強力的將她緊擁,像是害怕她會逃走一樣,縮緊得讓她無法呼吸。

  她的唇讓他忍不住一再品嚐,她的吻毫無技巧可言,卻生嫩的讓他怦然心動,讓他回憶起往日的柔情,更讓他承認了自己竟是如此懷念她的吻,思念她甜美的氣息。

  他緩慢的舔吮,讓她微微輕顫,這些都是屬於他的!

  他癡狂愛戀的深深吻她,霸道的掠奪屬於他的一切。他的吻不再溫柔,轉而變成狂野的奪取,慾望的火把在他們心中燃燒,他狂傲的吸吮她有些腫脹的紅唇,要她也為他癡狂愛戀。

  他的索求雙唇終於離開快窒息的她,來到她散發誘人香氣的頸窩,她仰起頭,讓他可以更順利地埋進她頸間囓咬挑逗。

  她大口喘息,小手使不上力就快滑落他頸間,她癡迷的逸出嬌媚誘人的呻吟。

  「啊……」她的身體熾熱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腹部縮緊得讓她有些疼痛,不知所措。

  她的嬌喘呻吟像一把利刀,刺入他的胸口,讓他心驚的回神,澆熄了他飢渴的慾望,她過於投入這吻的反應,更讓他瞇起冷冽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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