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佩服我。」蓓兒得意的抬高下巴。「我對語言本來就很有興趣,而且我有個習慣,如果我要學習那個國家的語言,那麼我就會把那個國家的歷史搞清楚。」
「有沒有人說過妳很自大呢?宋小姐。」
「有,一個佩服我卻又礙於大男人自尊心不肯承認的人,他叫是介武。」她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她聰穎的反擊讓他怔楞了下,隨即失笑,大掌摟著她的肩頭,像街頭常見的情侶在街上漫步。
太陽門又稱為零公里,因為它是六條通往西班牙各地主要道路的起點,也是馬德里的市中心,觀光重點之一。由太陽門沿著梅爾路走,大廣場就在左手邊。
大廣場的中央有菲利浦三世的騎馬雕像,在十七世紀,這裡是鬥牛的發源地,但現在卻成為年輕人聚會的地方,餐廳、酒館林立,到了晚上,不只是當地年輕人找樂子的地方,也是各地旅客的聚集點。
找了一家有露天雅座的餐廳,兩人坐下來歇歇腿,打算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來西班牙我一定會吃西班牙海鮮飯。」蓓兒連考慮都沒有,直接對侍者以流利的西班牙文點餐。
是介武看她快樂點餐的模樣,不覺跟著她微笑,待兩人點好餐,等待餐點上桌時,蓓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們現在吃晚餐會不會太早了一點啊?」她戲謔的對是介武眨眨眼。「我到西班牙都沒這麼早吃過晚餐呢!」
現在時間是下午六點,以台灣時間來算,這個時間吃晚餐沒什麼不妥,但西班牙人用晚餐的時間卻非常與眾不同,通常是晚上十點之後一直到深夜。
「真要到那麼晚才吃晚餐,我怕妳撐不住。」他好笑的回答。「馬德里很多隨時都供應正餐的餐廳,不一定要照著規矩來。」
「也是,站了一整天,我真的好累了。」她皺皺眉。
「妳好像特別容易腿酸,是因為膝蓋那條疤的關係嗎?」他不經意的提起。
想起腿上的疤痕,蓓兒一楞。「嗯,舊傷口了。」
「是車禍?」是介武笑問。
「年輕不懂事和朋友出去玩摔了車,讓我現在站久腿都會酸得想叫救命。哎呀!不要談這個了,你在西班牙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吧?」蓓兒不願再提腿上的疤,怕他要問出個所以然來,趕快轉移話題。
「與其談我的過去,我還比較希望我們聊一聊未來。蓓兒,我安排妳到馬德里,妳不會覺得……很唐突?」他沒有經過她的同意,便讓她不得不因公來到馬德里,連假期也被迫取消。沒錯!他的用意是想在異國的浪漫情境下,好好的追求她,但他的表現太霸道,而且很蠻橫。
「不會啊!」她嬌笑著。「我只是覺得你多此一舉,想找我出國渡假就明說啊,我又不會拒絕你,何必用這麼迂迴的方式。」現在仔細回想,難怪哥哥會說沒告知是介武她臨時要到馬德里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事,看來他早已經跟哥哥報備過了。難怪哥哥的笑容那麼詭異,可惡!把她蒙在鼓裡,害她擔心了一整晚。
「所以照妳這麼說,妳早已經肯定我們進一步的關係,是嗎?」他漆黑如夜的眼如鷹般鎖定她,不讓她逃離。
蓓兒沒有避開他侵略的視線,勾唇一笑。「我一直在等你把我扶正呢!」
「扶正?」他為她的形容詞失笑。「妳認為妳妾身不明嗎?」
「是啊!我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的。」她順著他的話往下接。「要不要把我扶正啊?還是,你的太子妃另有其人?」
「我可不是三心二意的男人,妳這麼說就把我看得太輕了。」
「有什麼辦法?我感覺不出你的心意啊!」蓓兒理所當然地道。「所以我當然認為你心裡另有其人嘍!」
「如果我心裡有別人,還會特地為了妳請調到台灣?這樣還表示的不夠明白嗎?」
「哼!」她冷哼一聲。「你們男人啊!追女孩子的花招特別多,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沒想到她除了主動之外,還這麼刁鑽,但是刁鑽的可愛,他喜歡。
「好吧!我在這裡慎重的告訴妳,宋蓓兒小姐,我對妳只有四個字能形容。」他莫測高深的看著她。
「哦?」蓓兒好奇心被挑起了。「哪四個字?」
「勢在必得。」他輕輕吐出四個令人震撼的字。
「哦。」蓓兒只是輕哼一聲,點點頭,沒怎麼表示。
然而,她的沒反應讓是介武完全不能接受。
「怎麼?就這樣,只是一聲哦,小姐,妳連一點感動的表情都沒有。」
「呵!」蓓兒只是輕笑,沒有回答他,笑容爬滿小臉,看得出來她很快樂。
很好,她就是不肯給他一個痛快就是了,這小妞不只刁鑽,還很難纏,可惡!
正當是介武準備問個所以然來時,侍者正好送上他們點的餐點,金黃色的西班牙海鮮飯和烤得恰到好處的烤乳羊,還有生火腿及血紅雞尾酒。
「哇,看起來好好吃哦,不管有什麼天大事情,都沒有比享用美食重要,開動吧!」蓓兒拿起刀叉就吃起來。
可能是因為剛才聽見他對自己強烈的感情和決心,蓓兒心情大好,胃口大開,連酒也多喝了兩杯。
看她吃東西的模樣是一種享受,是介武實在不想打擾她,追問他們感情的事情,所以也就任由她逃過這一次。
「多吃一點。」他體貼的切了塊羊排到她前面的盤子裡,催促她多吃一點,溫柔體貼的像是慇勤的情人。
她抬起頭,朝他露出甜蜜的笑。「謝謝。」
坐在露天雅座的他們完全沒有身在公眾場合的自覺,兩人自然的流露出濃情蜜意,讓路過的人投以欽羨的眼光。
吃到一半,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冒了一句,「好吧!我是你的了。」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像吃晚餐一樣正常、平凡到不行,連高低起伏都沒有。
但是介武聽到之後傻住,差一點被嘴裡的羊肉噎到。
「妳說什麼?」
「我說你是我的。」蓓兒勢在必得給他一個痛快。「沒有異議對吧?嗯,就這麼決定嘍。」
真是忍無可忍,她就這麼吃定他了。
她正張口準備吃掉生火腿片,突然她握著叉子的手被他捉住,下巴被他抬起,然後--
兩片薄薄的唇就這麼覆在她唇上,嚇得她眼睛都瞪突了。
「你、你……」一吻既畢,她伸出顫抖的食指指著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反倒是是介武心情忒好。「嗯,沒錯,妳是我的人了,從今天起請妳向所有親朋友好友宣佈,妳的情人、男友,未來老公名叫是介武。」
「哪、哪有人這樣的!」她紅著臉,生氣的指控。
「怎麼樣?」他笑著逗她,她臉紅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人家在吃東西耶!」蓓兒不敢相信的大吼。「你竟然、竟然在這時候吻我,怎麼那麼不會挑時間?很不衛生耶!」
聽她叨叨絮絮的抱怨,是介武忍不住哈哈大笑。
「沒情調的是妳吧!這時候妳應該要害羞的低下頭,不然就是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才對啊,哪有一個被男友吻完的女孩會像妳一樣,拿著叉子指著人哇哇大叫?」
「哼!我另類。」她抬高下巴,一副拿喬的模樣。「不管,重來,一點情調都沒有,我們的初吻耶,一定要找一個有情調的地方,哪有人吃飯吃到一半就偷親的!」她憤憤不平的要求重來一遍。
他見狀笑得直不起腰。天哪!她真是太可愛了,可愛到讓他又忍不住在她吃飯吃到一半時停下來吻她。
這個吻比起剛才蜻蜓點水般的吻,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他吻得她透過不氣來,小臉微紅,呼吸急促。
「你、你……」
「我怎麼樣?」是介武笑著問。
「你欠我兩次。兩次燈光美、氣氛佳的吻。」蓓兒堅持。
情人要求他怎麼會不從呢?
兩個浪漫到不行吻,沒問題。而且他會記住,不能在她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吻她,不然就算他吻得再好,也是會被要求重求來一遍。
不過不管她要求幾次,他都會欣然同意的。
第七章
原本以為這一個星期他們都會待在馬德里,把這個城市好好玩遍,但是她錯了。
等她睡飽起床,已經是早上十點鐘了,是介武敲她的房門,幫她帶了一份早餐,並告知他們一個小時後得動身到機場,搭上往塞維亞的班機。
「為什麼要去塞維亞?」在他離開前,蓓兒拉住他問。
是介武給她一個笑容。「因為要去我家啊!」
「你家?你不是住在馬德里?」
「不,我在馬德里出生,但是我家在塞維亞,妳會喜歡我爸媽的。」他笑著親吻她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
蓓兒現在才後知後覺的頓悟,難怪他會帶她來這間旅館小住,原來他家是在塞維亞,天哪!那在西班牙南方耶,和馬德里、巴塞隆納並列西班牙三大城市,而這三個城市的距離都特別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