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意留在原地不讓她有機會攻至山口的風破曉,在他倆間的沉默懸宕至一個極點時,將手中的劍柄一轉,打算先發制人,一縮短了兩人的距離,他即使出熟稔的劍法,夜色有耐心地與他拆了十來招後,提氣朝後一躍,並在他又朝她邁出步伐時擲出手中之刀。
飛向天際的雙刀,在空中形成兩道宛如流星的燦光,光影所及之處,刀氣也隨之橫掃過,僅只是刀氣而已,兩旁森林裡高聳參天的巨木,即在刀風過後硬生生地遭到腰斬,在下一刻成排成排地倒地。
冷汗滑下風破曉的兩際,他怔看著生平首見的強敵。
沒空看他發呆的夜色,這回瞄準了他朝他擲出雙刀,馬上回過神的風破曉先是偏首閃過一刀,再以劍擊回另一柄直抵他面門的彎刀,揚手接回兩刀的夜色,飛快地來到他輛叫面前。
她低聲向他警告,「再不拿出真本事,想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她看不出他已經盡了全力嗎?
悶不吭聲的風破曉,硬著頭皮再接下她那不再客套、足以撼動大地的一刀後,自知技不如人的他,為求保己,只好照她的意思拿出看家本事,但刀技更勝他一籌的夜色,卻更快地將他壓回無法還手的劣勢中,且不再手下留情,刀刀都欲致他於死地。
炫目的銀光,在風中閃爍著如點點流燭般的光彩,風破曉眨眼避了避那刺目的光影,捉住握機會的夜色即在他胸口狠狠斜劃下一刀,再一腳將他踢至遠處。
徹骨的疼痛,令風破曉昏盲了片刻,他一手掩著血水不斷湧出的胸口,勉強將劍插立在地試著想要站起,沒有追上來再補一刀的夜色,冷冷地看了他半晌,慢條斯理地轉首看向山口。
「我不會將天孫交給你!」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的風破曉,在見著她目光所及的方向後,像是豁出去了般,一把提起深插在地的劍,直朝她的背後衝去欲攔下她。
頭也不回的夜色,不耐地揚起一刀將他擋下,迅雷不及掩耳地轉身再賞他一刀後,她繼續大步地朝天宮三山的入口前進,但不過多久,當她的身後再次響起拖行的足音時,她回首一看,原本她以為已不支倒地的風破曉,又再次固執地以劍尖撐著身子朝她走來,似欲再做臨死一搏,她默默估量了與山口的距離還有多遠,兩眼一瞇,頓時轉頭面向風破曉,決定先解決掉這纏人的傢伙再說。
照著鳳凰的話守在山口的天涯,從返回山門的人們口中聽說風破曉被困在天馬郡時,屈指算算,日子不多也不少,正是鳳凰所說的十日,深怕風破曉真會如鳳凰所言慘敗或是死於非命的他,不顧眾人的反對匆匆趕來此地,但就在他抵達此地時,頭一幕映入他眼簾的,即是一身血濕的風破曉,與那個手拿雙刀欲至風破曉於死地,身上卻一毫一髮皆無損的女人。
從沒看過風破曉敗得這麼慘的天涯不禁愕然。
天啊,居然連風破曉都不敵,這女人是何方神聖?
在風破曉一手掩著胸口,已快無法招架夜色之時,急著救人的天涯趕忙在弓上架上兩柄箭,只是在箭離弦的那一剎那,夜色也察覺了他的所為,她登時使勁震退風破曉數丈,兩刀朝著向她飛來的兩箭甩出,在兩柄箭抵達之前當空將它們對劈成兩半,而已衝上前的天涯,眼見機不可失,立即取下腰際的長鞭朝風破曉甩出,一把捲住風破曉再使勁地將他拉回身邊。
收回兩柄彎刀的夜色,在認出他手中之鞭後懷疑地問。
「天壘城城主?」天宮也只剩兩名城主而已,他居然敢在這時跑來這與風破曉共患難?
「正是。」兩手緊抱著風破曉的天涯,在瞧過了風破曉小命就快不保的傷勢之後,眼中立即燃起熊熊的怒火。
看過他所發的前兩箭,只覺得他與風破曉一般,功夫尚且不及任何一位帝國的四域將軍後,同樣沒把他給看在眼裡的夜色,正想著是否該把自個兒送上門來的天涯一併解決掉,或是給六器留點顏面時,一陣寒氣倏地拂面而來,有些不解的她,揚首看向他倆後方遠處的山門,此時在那座山頭的最頂處,一大片似海潮襲來的雲霧,正從上往下迅速蔓延,轉眼間即將天宮所有的山頭全都覆蓋在雲裡,並將那座山門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
雲神?
迎著雲霧攜來的陣陣刺骨寒意,從不曾與雲神交過手的夜色,在考量完在此天候下摸不清敵方底細,不利於北域大軍大舉進攻三山後,她調回目光,轉而對那兩個男人撂下話。
「今日,我不殺你們,但天馬郡我就收下了。」算了,不急於一時,且她要是做得太過,只怕她爹的顏面目後將會不知該往哪擺。
聆聽著她那不可一世的語氣,胸口裡有一口氣嚥不下去的天涯,忿忿地握緊手中的黑鞭想起身,然而虛弱的風破曉卻一把扯住他直向他搖首。
「你勝不了她的……」就算現下海角也在場,只怕他們三人加起來也沒有勝算。
親眼瞧過她能耐的天涯,緊咬著牙關,勉強按捺住氣在心中力勸自己千萬別衝動,但在這時,夜色卻揚起手中的彎刀指向他們。
「限你們三日內交出天孫,否則,到時我將親自剷平天宮。」
「你是誰?」不曾被女人如此羞辱過的天涯,在她旁若無人般地轉身準備離去時,不死心地向她討個答案。
震天的獅哮直襲入耳膜,重新躍上天獅的夜色,坐在獅背上低首直視著他們,此時在她身後遠處,取代六器趕至的北域大軍,一面面迎風飄揚的北字旗,旗尖直指重雲密佈的天際。
「帝國第一武將,夜色。」
【全書完】
後記
貓咪姊妹花 綠痕
下了幾日的雨後,皮膚開始犯癢。
起先還不以為意,到後來發現我在不知不覺中把脖子、手臂抓成通紅,外加點點一大片,我才開始懷疑是否對食物或是天氣過敏,不過稿子寫得正順,我一點也不想離開計算機,所以就置之不理,接著,過了幾日後,家裡的娘親大人語氣沉重地對我說……
花貓,你就去看醫生吧。
好吧,看醫生就看醫生,當我騎著小羊到醫生那裡報到後,醫生他老人家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仔細瞧完我的症狀,一開口就是你得了季節性蕁麻疹,然後大剌剌地賞了我一針後才告訴我,這會讓你有點昏沉沈的喔。
有點?那沒關係,還是可以工作。
在我當場吃完了一包藥時,他才慢條斯理地再追加一句,那個藥也會讓你有點頭昏想睡覺喔。
起先我還有點不信,可在回到家後,我就開始恨他為什麼不在我吃下那包藥前先告訴我其它的後果。
有點昏沉沈?實在是說得太含蓄了。
接下來一整天,我的腦袋和身子完全處於分家的狀態,昏沉不清醒就算了,偏偏又睡不著,四肢懶怠到只能在床上滾來滾去,就連起身喝杯水我也可以吐得頭昏眼花……身為護士的娘親說,這可能是體質和抗過敏的藥物不合吧,再換一家醫院看看。
好,再換,結果,下場亦然。
接下來連著三日,我都軟成一攤爛泥躺在床上,並用很不甘心的眼神瞪著計算機裡寫了一半,怕日後會忘光光而連接不上的稿子。娘親無言地站在我房裡,看著我持續地在床鋪和計算機之間掙扎兼無力地抓癢,半晌,娘親終於歎了口氣對我說……
花貓,別再抓了,再花下去你阿娘就認不出你了,在你的過敏症狀改善之前,你就認命的把工作扔一邊去,乖乖吃完那堆藥吧。
因此在寫這篇後記時,基本上,我是處於神智不太清醒的狀態,在我把我的過敏治好前,我還是得窩在床上和我家那只黑白花的貓咪,繼續當對姊妹花互搶床位,至於稿子……算了,今年大病小病太多,不敢奢求。
啊,好癢,好想睡……繼續抓抓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