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鄭頤人!放開維納斯!你在幹什麼?六、五……
「我怎麼會騙妳?」維納斯重新拉整了衣服。「我可是掌管愛跟美的女神哪!」
燈光亮起,攝影機轉向舞台中間,錄影正式開始。
掌管愛跟美的女神啊?嘻……鄭頤人跑回休息室,從冰箱拿了兩瓶飲料,和一盒剛買的巧克力,三步併做兩步地跑到化妝間去。
「嗨,有沒有想我啊?」鄭頤人興奮地推門而入。「辛苦妳了,吃點東西吧?」
吳妍薰轉頭看向鄭頤人,她綻開了一抹足以眩惑人心的笑容,凝視著鄭頤人。
這個煩人的傢伙,竟然創造了她人生的奇蹟啊……
鄭頤人手上還拿著飲料,呆呆地看著對著他微笑的吳妍薰。他有點兒遲緩地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然後把飲料遞給吳妍薰,還有那一盒瑞士蓮。
「謝謝。」吳妍薰接過東西,嚇了一跳!「啊……是瑞士蓮!我最喜歡吃的……」
鄭頤人嘴巴微張,安靜得過分,只是幫吳妍薰打開包裝、把盒蓋掀起來。他之前注意到吳妍薰有時候會帶巧克力來吃,所以就選了她很稱讚的黑巧克力。
他們肩並著肩坐在一起,遠處還傳來節目在進行的談笑聲。
「好吃!」吳妍薰開心地說著。「……你怎麼了嗎?」
鄭頤人終於轉過頭來,他凝視著吳妍薰,那嚴肅、認真的表情,是吳妍薰從未見過的!
「發生什麼事了嗎?」瞧著鄭頤人的異常神情,只讓吳妍薰開始緊張。「頤人?」
「我……就算在今天死去也值得!」鄭頤人突然激動地吐出這幾個字,雙手搭上吳妍薰的肩頭,頭突然就低垂了下去。「太值得了……」
「……頤人?」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吳妍薰更加狐疑。「你別嚇我了!怎麼了?」
「如果……妳能再跟剛剛一樣笑一次給我看……」鄭頤人低著頭喃喃地說。「我可以立刻去死!」
頤人……完全無法控制的,吳妍薰的臉頓時熱了起來,她只要微微一側首,就可以見到化妝鏡前、那個紅著臉的自己。
平凡無奇的一句話,為什麼會叫她的心窩如此難受?她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感官,她只知道她的眼裡載滿了水、她的雙頰紅燙如火,還有嘴角邊的酒窩,似乎一直想跳出來!
鄭頤人終於緩緩地抬起頭來,他剛剛一進門就見到了吳妍薰最美麗的笑容,而且那還是對著他的……對著他的啊!
「再笑一次好嗎?」他柔聲說著,在肩頭的手已經滑到了她的背部。「為了我再笑一次。」
「……」吳妍薰倏地別過了頭。「我幹麼為了你笑啊!」
「那妳剛剛明明就對著我笑!」鄭頤人的唇就在吳妍薰的唇前,挑逗般地勾動著她。「我想再看一次好嗎?再對著我笑一次……我可以連性命都不要!」
鄭頤人的手在她背部找到了固定位子,突然摟緊了吳妍薰,一臉認真地等待她的笑容。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
「真的嗎?」吳妍薰突然高高地抬起頭來,眼神不再柔和。
「嗯?什麼真的假的?」鄭頤人感覺到氣氛變了,質疑地問著。
「我如果再笑一次,你就立刻去死?」雖然吳妍薰只有一隻眼睛,但她眼神透露出的殺氣依舊不可忽視。
「呃……」鄭頤人瞬間把兩隻手放開,高高舉起投降。「我、我是說……」
「來──」吳妍薰非常刻意、勉強露出了一個超級刻意的笑容。「好了!換你了!」
「我?」鄭頤人一隻手指向自己,乾笑起來。「我、我幹麼?」
「你不是要去死嗎?現在快點去死啊!」吳妍薰探身到抽屜找剪刀。「快點!我已經笑了,你該死了!」
呃?門外一群閒下來的工作人員愣了愣,剛剛氣氛不是超級美妙的嗎?怎麼一下從浪漫片變成驚悚片啊?
「喂、喂!那不算!我剛剛是在甜言蜜語耶!」
「哼!男人的甜言蜜語都是騙人的!你這個騙子!」
「沒有……我是真心的……欸欸,剪刀拿遠一點!」
唉……大家搖了搖頭,還是回休息室吃點東西吧!
「你還沒有死給我看!快點啊!」
「妳怎麼可以謀殺親夫……喂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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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嚐到依賴人的甜美感覺後,吳妍薰變得更漂亮了。
每一個人都有發現到她與鄭頤人之間的曖昧關係,雖然沒人點破,但是變成全體工作人員都站到鄭頤人那邊去似的,大夥兒動不動就跟他一起拿她促狹著玩兒。
像她早上從化妝間大獲全勝而出時,外面多少人看到她就搖頭,千交代萬交代要她好好對待人家,不要動不動就演出全武行來,這樣子頤人很可憐的。
他很可憐?怎麼就沒有人說她可憐,她是一介小小弱女子耶!
維納斯結束後就走了,只是她一直「眉目傳情」般地看她,說話也是話中有話,彷彿要她好好珍惜身邊的情緣似的。
情緣?她這輩子不想要、也不敢要的東西;更不會再重蹈覆轍,犯下與當年一樣錯誤。
「吳姊,電話!」遠方有人揚著她的手機。「是於冷血!」
於冷血?啊!在化妝間原本已陣亡、躺平的鄭頤人突然驚坐起來,糟糕!是於大哥……他竟然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糟糕了!」下一刻,鄭頤人就衝出化妝間,不偏不倚地撞上正進、備衝去休息室接電話的吳妍薰。「啊,妍薰!」
吳妍薰重重地撞上了他,整個人跌在了地上,要不是鄭頤人反應夠快,恐怕連他也要摔了個狗吃屎。
「你幹麼!找死啊!」吳妍薰一邊撫著右臉頰,一邊罵著。「在裡面死得好好的,衝出來做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鄭頤人趕緊扶吳妍薰起來。「是於大哥打來的喔?」
嗯?吳妍薰皺起了眉頭,哇哇,她才想不通,昨天櫂庭打電話跟她「外借」鄭頤人,怎麼今天早上在兵荒馬亂之際,還見得到這傢伙?
「你失約嗎?」吳妍薰招了招手,要人把手機拿過來。
「我……我有跟他報備過了……」鄭頤人面有難色地說道。「怎麼辦?」
「準備受死吧!」吳妍薰扁了嘴,拿過來人遞上的手機。「喂,我吳妍薰……我知道、我知道,是頤人對吧?……喔、喔……好!馬上過去!」
鄭頤人在一旁雙手合掌,求爺爺告奶奶的,一直用唇語請吳妍薰幫他多說幾句好話,她卻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撇過頭繼續跟於櫂庭說著。
後來幾個工作人員一把拉過他,問了詳細情況。當今世上,沒有幾個人敢放於櫂庭鳥的──就連「朵蘭」的總經理對他都必恭必敬,這個連「年資」都搆不上邊的傢伙,竟然敢做出這種事?
「我越來越覺得你很帶種!」幾個男人硬捶了鄭頤人幾下胸口。「敢動吳姊就算了,連於冷血你都敢惹!」
「對呀!我那天聽你說你自願跟於冷血的班,我都嚇死了!」另一個女孩子讚佩地說。「我們每次都是逃都來不及,第一次有人自願!」
「啊?逃?」鄭頤人狐疑地再問了一次,他有沒有聽錯,需要用到這麼重的字眼嗎?
「逃啊!不逃哪有命活!」這句話可是異口同聲。「能夠在他魔掌下存活的人太少啦!再大牌的明星也會淚如雨下,就不要說我們這些被呼來喚水八的工作人員了!」
……鄭頤人深深地感覺到,什麼叫做初生之犢不畏虎。但是,那是在小犢不知道什麼叫做老虎的前提之下……現在這隻小犢知道了,能不能開始感到害怕了啊?
難怪、難怪那天妍薰一直重複問他──是不是真的自願要去當跟班!
「別氣了,他這就過去!」吳妍薰在電話上安撫著於櫂庭。「沒問題,隨便你操,反正操到死,我眉頭都不眨一下!」
什麼叫操到死?看到吳妍薰一掛上電話,鄭頤人飛也似地奔到她身邊去。
「妍薰!妳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他一臉焦急地發出不平之鳴。「有人要宰我了,妳不但不為所動,還火上加油?」
「各人造業各人擔啊,帥哥!」吳妍薰挑高了眉。「櫂庭氣個半死,他說你答應十點以前到了,現在十點半了還不見人,他要你等著瞧了!」
唉,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搖了搖頭,看來鄭頤人的命運注定多舛。於冷血最重承諾、守時,平常沒犯到他的人會被操到半死,不要說敢放他鳥的傢伙了。
「那個……能不能……幫我跟他取消幫忙的事?」鄭頤人嚥了口口水,戰戰兢兢地問著。「他們說……」
鄭頤人大拇指才往後比,一干人等全部死命搖頭加搖手──沒說、沒說,我們什皮郝沒說!
「還不快去!你是我外借的,出了糗,連我都丟臉!」吳妍薰一把抓起鄭頤人的手,就往大門拖去。「其他人去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