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狂地以浴血的身軀再去壓下發射筒的預備按鈕,剩餘的十枚毒針飛出,有六枚直接刺中她,其餘四枚飛向渡宇。
隱在角落的一個人影冷冷地望著這一幕--這女人真笨!這麼沉住不住氣。笨!
「渡宇!」雪雩奮不顧身地街過去。
「殿下,小心!」夏珞馨一把推開雪雩,身如流星地直奔過去,一枚毒針射中她的胸前,她猝然倒下。
渡宇在半空中回轉一圈,將毫髮未損的女王放下來。
「渡宇!渡宇!你竟捨身來救我?」女王熱淚盈眶地抓住他。
「你沒事吧?你有沒有怎麼樣?」
「母親,我很好。」渡宇安撫飽受驚嚇的女王,匆匆地奔向躺在地上的夏珞馨……夏珞茵躺在另一頭,形同自殺的她身上全是毒針,已當場斃命,死狀慘不忍睹。
「珞馨!」渡宇抱起臉色迅速泛青的她: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何要替我擋那一針?」
「對不起……」珞馨的唇也變成青紫,血流不止的她氣若游絲、斷斷續續地道:
「在我死前,只想對你說一句話:殿下,原諒我!原諒我的自私與無知所對你造成的傷害……」
最後一滴血色自她的臉上褪去,夏珞馨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珞馨!」
☆ ☆ ☆ ☆ ☆ ☆ ☆ ☆ ☆ ☆ ☆ ☆ ☆ ☆
五天後。
雪雩在渡宇的房間等他,連日的無眠與疲憊令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濃濃的倦意與睡意襲上來,她終於趴在桌上睡著了。
渡宇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雪雩的伏案熟睡狀。
他關門的手立刻放輕力道,卸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雪雩瘦小的肩頭上。
「啊?」雖然渡宇盡量放輕,但雪雩立刻醒了。
「渡宇哥,你終於回來了。」
「雪雩,」他心疼地擁住纖瘦的她。
「這麼晚了怎不回房歇息?還在這等我,想小歇一下也該到床上去睡呀。趴在這裡萬一又著涼了怎麼辦?」
「我擔心你嘛,一定要等你回來我才能安心地去睡。」雪雩抬起清麗無瑕的小臉,擔憂地問:
「珞馨的情形怎麼樣,好一點沒有?」
「她終於脫離危險期了。」渡宇一臉的欣喜:
「她一中毒針,我就立刻餵她吃下竹雲老人給我們的解藥,再加上這幾天,我和彥宇輪流輸真氣給她後,方纔她終於醒過來。目前的脈搏和心跳很平穩,雖然身子還很虛弱,但只要細心調養就無大礙了。」
「真的,」雪雩好高興,站起來就要往外街,「我立刻去看看她。」
「雪雩。」渡宇笑著拉住她。
「珞馨方脫離險境,這會兒彥宇正陪著她,兩人是情話綿綿你儂我儂,你現在去方便嗎?」
「啊?」雪雩的俏臉瞬間佈滿紅霞。
「說的也是,我真是太冒失了。這……我還是明天再去看珞馨好了。那,渡宇哥,我也回房去休息了。」
「不急。」渡宇的嗓音異常沙啞低沉,他舒服地躺著,反手一拉,輕輕鬆鬆地將娉婷的雪雩拉回自己懷裡,安置在他腿上,灼灼黑眸燦爛勾魂地盯著她:
「我要你在這陪我。」
雪雩頰上醉人的紅雲一路沿燒到耳根,她羞得手足無措,大氣也不敢喘地輕聲道:
「可是……你不是很累了嗎?我不該再留在這裡吵你。」
她的嬌軀緊緊抵住他寬闊偉岸的胸膛,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間隙,粗獷雄健的男性氣魄強悍地襲來,雪雩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每次偎在他身邊,她就覺自己特別的纖細,特別的渺小……幾乎要融入他那剛強偉烈的霸氣中。
這種感覺,是昏亂的、前所未有的!羞怯緊張中又帶著隱隱的期待。
「雩……」他熾熱撩人的唇由她雪白的額頭滑下來,一路焚燒到她挺秀的鼻,漾著嫣紅的粉頰。意外的,他竟發現她在發抖。
「雩,你在發抖?」他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臉。
「別怕我,雩,我不會傷害你,你是如此純潔美好,我絕不會唐突地侵犯你。」
「不,我怕的,並不是你會侵犯我……」雪雩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楚楚可憐地凝視他。
「我只怕,只怕有一天會失去你,渡宇……你知道嗎?當夏珞茵的毒針向你飛去的那一剎那,我有多驚恐?多害怕?恨不得當場死去……宇,你不可以有事,答應我,你曾允諾過要好好地保護我一輩子的,你絕不可以有事!」
她是如此地淒楚無助,豆大的珠淚緩緩地滑下眼眶。
「雩,傻女孩……」渡宇捧起她濕濡的小臉瘋狂而纏綿地吻著。
「小傻瓜,我給你的愛還不夠嗎?呵護還不夠多嗎?你怎會如此地沒安全感,相信我,我是你一生一世的騎士!永遠為你而戰。」
他憐惜地吻去她滾燙的淚水,兩人額頭相抵,激情的唇瓣緊緊相貼著。他霸道地吞噬她的櫻唇,將她的嬌喘及嚶嚀一併淹沒,驚心動魄的狂吻化為最溫煦輕柔的微風,甜蜜地撫慰她,溫暖了她……令人暈眩的甘甜與強烈熱流狂衝入她的四肢百骸中,直衝入她的心房!
當他的喘息越來越濃重急促時,他強迫自己放開她……柔若無骨的佳人在抱……
再這樣下去他可不敢保證不會發生任何事。
「雩,」他眷戀地輕撫她如雲的秀髮,熠熠晶亮的黑眸盛滿他對她的千情狂愛,強迫自己恢復理智:
「我終於向母親和彥宇證明自己的清白。接下來,我要馬不停蹄地趕到雪藏天湖去取得千鷲寶刀;再帶你前往冰田中的蘆之泉,徹底治好你的寒毒。」
「你剛耗費那麼大的真氣治好珞馨,先休息幾天再說。」雪雩偎在他雄健的懷抱中,小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畫圓圈,輕輕地道:
「其實,不管我的寒毒能不能治好,我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都沒有關係。我已經了無遺憾,很滿足了。真的!渡宇,從小,我就知道自己的體質異於常人……根本不敢奢望將來的事,能遇見你,我真的真的好感謝上蒼,祂讓我覺得這一生沒有白活,遇見你,是我十八年的生命中最幸運且最美好的事,有這一段夢幻般的日子就夠了。」
「雪雩!」渡宇憤怒地抓住她的手。
「我不許你說這麼消極的話,你所擁有的,不僅是目前,這只是剛開始而已。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歲月要一起攜手走過,我還要以一生一世來疼你。」
他的誓言是如此鏗鏘有力,一字一句深深地打入雪雩心底,在淚眼迷濛中,她顫抖地伸出手與他緊緊交握著,兩顆澎湃洶湧的心相互撞擊。早在相遇之初,便有一條無形的線,緊緊地捆綁他倆,他的狂愛、他的意志、他的熱情早一寸寸地融入她的眼、她的發、她的骨血中……化為一體,永遠無法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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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陽殿內。
千鷲女王坐在龍椅上,百感交集地望著他那器宇卓絕的兒子--渡宇。
「明天就要走了嗎?」女王失神地問:
「這麼快,我看雪雩的身子也還很弱,不多留在宮中調養些日子嗎?」
渡宇已詳詳細細地將事情的真相向女王稟告,包括:雪雩根本不是千鷲國的聖女,她是為了救逃走的梅茹心而甘心代她來到千駑島上,事實上雪雩來自中原。
「母親,請恕孩兒不孝,無法長侍您的身邊盡孝道。」渡宇道:
「因雪雩體內的寒毒越來越加嚴重,再拖下去十分不利。所以,孩兒明日一早便打算帶雪雩啟程,先赴雪藏天湖取得千鷲寶刀後;再直奔寒月山脈的蘆之泉,治好她的寒毒。」
女王已答應了--只要千鷲寶刀重回皇宮,她立刻廢除活人祭祀的制度。
「孩子,這兩年,苦了你了。」女王心疼且愧疚地望著渡宇。
「原諒母親……是我不好,竟誤信奸人而誤會了你,害你在外四處漂泊。」
「不,母親,請別這麼說。」渡宇誠摯地道:
「發生那件事時,所有的人證、物證都對我十分不利。而母親貴為一國之尊,秉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原則,您給我的處罰是合情合理的,孩兒不曾怨過您。」
「但,你才是皇太子呀!渡宇,你應該明白娘有多器重你,我一直想將辛辛苦苦經營的國家交給你,娘相信你的睿智英明,一定可將我千鷲國治理得更加富強,更蓬勃發展。渡宇,治好雪雩的病後你就回來吧,娘要將王位傳給你……這也是彥宇的期望,他亦希望由你來接掌王位。」
「不,母親。」渡宇堅定地笑:
「彥宇飽讀詩書,本性寬厚溫和。他一定會是個不可多得的仁君,請恕孩兒不孝,孩兒一點也不想接掌王位……我只希望能和雪雩放諸四海,優遊於山林之間,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