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部位,就不該去遮掩。」
渾濁的呼吸,伴著略帶暗啞的性感聲調,教她不醉都難。
「豐磊、豐磊……」
「告訴我,你舒服了嗎?」
她已讓他逗弄得心神輕飄,哪來的心神回答?遂以點頭表示,並以肢體勸進他的動作。一切準備就緒……得到她的邀請,豐磊短短一句:「我來了。」便長驅直入。
容綺弓起身,給他足夠的空間與姿勢。
喘息愈來愈沉濁,豐磊此刻只想放肆地貪求靈慾的結合,而容綺也只想將他深深地往體內埋。
燥熱一波波地由外而內,喉間因乾燥而吞嚥著:「唔,豐磊……」
「告訴我,你喜歡嗎?」
「喜……歡……」體內的慾望如骨牌般,一個緊接一個爆裂在下腹間。
「你愛嗎?」
「我……愛。」
「告訴我,你迫切地要我。」
其實早不須多說,她眼中的氤氳、癡迷已坦白招認,她愛、她要。
但他還是要她親口說出她迫切的需要,她不能不;而他也願意告訴她,他也是。
「別折磨我了,我的愛。」
「不,我要你說,你要我。」
不光他,連容綺也發出沉濁嬌柔的低吟,和出的竟是如此美妙的天籟之音。
豐磊已不需她說她要他!
亢奮再次佔據彼此,戰事再度挑起,重燃慾火再一回。
有時容綺不得不懷疑,他平日到底是喝什麼、吃什麼,甚至是吞什麼?否則怎會上班時精神奕奕,連下了班,在例行房事的表現上,也是這樣的精力充沛?
算一算,他們已歷時一個小時又十六分,雖說,不是持續性做愛,但肉體上的興奮,卻一直未褪潮。
趁喘口氣之際,容綺提醒他:「我煮的消夜已涼透……」
消夜?此刻他的消夜正是她。
「他才沒涼透,你摸摸!」
轉移目標地逗她,要容綺再度觸摸他敏感而昂首的驕傲。
容綺順從地愛撫他,給他最舒服的待遇,要他也像她一樣地飄飄然,直到他無法控制奮戰躍進,將愛的種籽,射入她體內最深處。
他滿足了!
※ ※ ※
晌午,父親一通電話十萬火急地call他回別墅。
來得如此兇猛,逼不得已,豐磊只好放下手邊工作赴會。
「爸,您找我有事?」
施銓童望著一向是他最引以為豪的愛子,心裡滿是驕傲。
「豐磊,烽東人呢?」
烽東他現在可樂不思蜀了,有劉璀芬的陪伴,他哪還會記得台北?更何況,情同意合的兩個人,在一塊是最開心不過的,就像他與容綺一樣。
現在的他,可說是猶如加了一倍能量,精神百倍不說,還神清氣爽。
「烽東現在在高雄,和劉老的女兒打得火熱,我想再過幾天,他便會回台北公佈他與劉家小姐的喜訊。」
烽東和劉汴恆的女兒來往?咦,不對呀,他好像聽烽東提起,他是和一位叫陶容……什麼的女孩在交往,看得出來烽東這孩子還十分看重陶小姐,他們也有婚嫁的打算。怎麼他一回國,事情的版本就改了?
「豐磊,不對,烽東應該是和一位姓陶的小姐才對,他的對象不是劉汴恆的女兒。」
豐磊也詫異父親的消息靈通,有點晃神心虛地解釋:「爸,他們早分手了。現在烽東喜歡的是劉璀芬,不是陶容綺。」
「哦,原來她叫陶容綺。不過你弟弟怎會放棄她而選擇劉小姐?你知道原因嗎?」
自個兒子什麼心性,他沒有不明白的道理。若是豐磊,他就不敢說,但烽東這個兒子,倒是三心兩意得很,往往無法替自己的決定作主。先前他既信誓旦旦非卿莫娶,實在沒道理明目張膽地移情別戀——除非有人借他膽,並為他做決定!否則以烽東的心性,就算心裡想走私,行為未必敢配合。
父親靈敏的思絡,與他還真像個十足十。但這一回,他心虛了。
「爸,年輕人的感情,我哪會懂?」
「他們是年輕人?豐磊,你不過大烽東十歲而已,就認老啦?」
他自然不認老,在事業上,他奮鬥的精神猶如血氣方剛的少年,不僅所向披靡,還無往不利;在床上,他也敢大言不慚地宣言,他的精力絕對足以滿足他的小女人,他這種人,誰敢說他應該列入老傢伙的等級呢?
「爸我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好,我瞭解,但這整件事的古怪多,烽東的個性,十足十的像你媽,他不該、也不會大膽地甩掉他口口聲聲說是奇珍異寶的陶小姐。他在越洋電話中說,她是男人一生難求的好女孩,當她答應他的追求時,他幾乎開心得整夜無法入眠。你說,他對這個女孩癡戀的程度到了這種地步時,他怎麼可能說放就放?要是這個角色換成別人,我還會相信,但這個人可是烽東,打死我也不相信。」
哇,爸太瞭解烽東了,莫怪人常說,知子莫若父。但,容綺現在已算他的妻,他有絕對的權利來保護她。
「爸,也許,烽東他對陶小姐只是一時的迷戀,劉小姐的出現,才讓他有相見恨晚的感受。也因此,他才會毅然決然地捨容綺而擇璀芬。」
他早說過了,他的兒子沒那個膽識。
「或許,我得當面和烽東溝通清楚。」
「爸,你這又是何必——」
「豐磊,你在擔心什麼?」兒子的阻止,教他生疑。
擔心,他豈止擔心?他怕東窗事發,容綺會捨他而去;他怕自己的內心最真一旦曝光,巨人之姿要應聲而倒。
他害怕,容綺終有一天發現,他所設下的圈套;他怕他的私心,會撼動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
迅速且絕然的反駁:「沒那回事。爸,我的行事光明,絕不會心虛,更別說擔心什麼事了。爸,烽東有權找尋他要的新娘,當你看見他臉上的快樂神情時,或許你就會相信,他做了正確的選擇。再說,璀芬也很適合他,難道您不希望您的兒子快樂過一生嗎?」
即使這其中疑雲叢生,但施銓童相信,豐磊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
「好了,我們不談烽東,其實今天我要你來,並不是為了這個。期限已讓你延了三十天,你總該給我答覆了吧?」
父親的通牒已下了七年,他是該給他一個答覆。他的心已有所屬,但她偏偏無法完全合格於他的擇妻條件。
「爸,粘董的女兒,您覺得如何?」
粘董,粘奇元嗎?若憑權勢,粘家確實可與施家匹配。
「不錯。不過爸倒希望,你能擇你所愛,而不是選擇盟姻,你懂嗎?」
豐磊這個孩子已為豐爵付出太多了,打接手至今,他總是用心地經營父親所交代的每一件事,甚至把目標推向最高峰。
夠了,即使豐磊有虧欠施家的,這幾年來,他的付出也夠多了,他不該再耽誤豐磊的婚姻大事;而豐磊也不須以聯姻的方式來堆砌、打造施家的財富與聲望。
施銓童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兒子快樂。
豐磊當然想擇其所愛,但他更希望能在施家的事業上有大的突破。他愛容綺,但容綺不能旺夫;他不愛粘□萬,但□萬可以旺夫,這要他抉擇,難了。
或許,他可以魚與熊掌兼得,只是,他不知他的容綺肯否?
他分析過容綺與□萬的個性。容綺是個敢愛之人,一時間想說服她,是不太可能的;但他希望在未來的婚姻體制內,容綺所處的位置是他孩子的媽,也是他今生的最愛。
而□萬非常之幸運,她生在富可敵國的粘家,但可惜的是,她的長相出奇的平凡;她是那種白白淨淨、路上隨處可見的女人,平凡得再不過了。
讓她坐上施夫人的位置,她或許就會開心猶如中了高額彩券;若要求她安於現狀,不理會他精神上的慰借,或許她也會欣喜若狂同意的。
至少她在表面上,是贏得了施豐磊。
「爸,□萬雖然不是我心儀的人選,但她所夾帶而來的豐富嫁奩,一定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尤其現在我們又想轉移大筆的資金去美國,台灣這方面也不能放空。
我和粘董談過,他也答應,只要我肯娶□萬,他就要給我們一億至十億不等的無息資助,而且還不限歸還日期。還有什麼買賣比這更划算的呢?」
通常施銓童會舉雙手贊成兒子過去的種種抉擇,並與他站在同一個陣線,但這一次,他總隱含不安的預感。
豐磊是個重視家庭的人,說他是施家的守護者,實不為過。但就算是守護者,背後也要有一雙溫柔的手支持著他。
而施銓童相信,粘家小姐並不是支持豐磊那一雙手的主人。
但真命妃子在哪呢?他也不知道。倒是身為父親的他,有一句真言要送給豐磊。
「豐磊,爸爸希望你的婚姻是快樂、開心的,而不只是一個『甘心』的新郎。」
父親這番話的內容很深,也語重心長,其中奧妙更多。
讓豐磊不禁懷疑爸知道些什麼?為什麼在這敏感時刻這樣跟他說?豐磊開始害怕自己的抉擇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