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啊!」楚凌堯捧著自己的臉,痛得直哀號,凌貝平雖然纖瘦,出拳的力道一點也不弱。
馮涵鏡只在一旁冷眼旁觀,並沒有插嘴,心底的感覺卻很複雜,最複雜的一點就是……怪極了,他家平常都沒人來,怎ど他今天一穿女裝,該來的和不該來的都出現了!是來參觀珍禽異獸的嗎?早知道他就收門票!
「你沒事跑進別人家幹嘛?」凌貝平繼續逼問楚凌堯。
「我是來找許心的,你跟他講楚凌堯他就知道了!」楚凌堯摀著痛臉,口齒不清地說道。
凌貝平狐疑地轉頭看向馮涵鏡,希望他拿個主意,卻發現馮涵鏡正陷入沉思中,他沉思的臉應該滿帥的,可惜妝太醜,害整個人都變了樣。
凌貝平見馮涵鏡沒反應,一回頭便以超大嗓門往室內喊道:「許心!有個叫楚凌堯的找你,你認不認識?」
房間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卻聽不見許心應答。
「到底認不認識啦?」凌貝平不耐煩地再度大喊,馮涵鏡倒像無關痛癢般,站在一旁打量者楚凌堯,百感交集。
「不……不認識!」許心的聲音在顫抖。
「聽到了沒?許心說他不認識你。」這是凌貝平的回答,誰教楚凌堯沒他的緣,全世界歧視人妖的,都是他的敵人。
「我認識他,他姓許單名一個心字,是愛心的心。」
「這種名字不多見,何況他是男孩,不是女孩。」馮涵鏡下了註解。
「他一餐至少吃五人份的飯,飯後水果可以吃下一顆大西瓜,明明從早吃到晚,用餐時間到了依然會喊肚子餓。」聽到楚凌堯的話,凌貝平就確定他講的許心,和他們所認識的許心是同一人。
「叫許心,胃像無底洞般,全天底下應該僅僅一個吧!」馮涵鏡歎息道,忽想起一則某某國發生糧食危機的報導,許心一天的食量,不知道可以喂活該國多少人。
他從沒想到人生竟有如此的巧合,他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和楚凌堯的新情人許心相遇、相識,楚凌堯又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與他重逢。
「許心!你還敢說你不認識他!」凌貝平毫不掩飾怒氣,轉身就往房間沖,沒在許心的房裡找到許心,反而發現陽遙韓的房間被人反鎖。
「我可以進去了吧?」望著凌貝平衝入房內,楚凌堯朝著馮涵鏡揮手示意後,旁若無人地跟著走入,一點也不將馮涵鏡看在眼裡,心裡只有他的新戀人。
馮涵鏡依然沒有應聲,只是望著楚凌堯的背影搖頭淺笑,搖去腦海裡舊日的影像,並踱步跟上兩人。
另一側,凌貝平用力拍著門,若不是馮涵鏡當初裝潢時,都是用頗厚的實心木門,這會兒恐怕會被凌貝平一腳踢破門,闖入房中將許心揪出來。
「許心!給我滾出來,有人來接你了,快滾回去!」凌貝平覺得自己沒有在短短幾句話中,問候別人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已經十分客氣,雖然他手上仍比著變化快速的手語髒話。
「不要。」許心聲調悶悶的,像在哭,又像……在偷吃陽遙韓房中的大西瓜嗯,依照許心的習性,應該是後者。
「由不得你,給我滾出來。」凌貝平氣急敗壞地開始對著門拳打腳踢,口上更問候過許心全家人。
「火氣真大。」楚凌堯在一旁說道,雖然他沒荒廢他的跆拳道,不過打架不是他的喜好,對著門拳打腳踢這等蠢事他更做不出來。
「只要沒一拳K到我臉上,都不算大。」馮涵鏡輕笑著,說出一句至埋名言,使得楚凌堯對他另眼相看,可惜他仍沒認出眼前這人是誰。
「有沒有備用鑰匙?」等到凌貝平問候完許心全家,才轉頭詢問馮涵鏡是否有備用鑰匙。
「不見了!」馮涵鏡說得輕鬆。「搬來的第二天就遺失,再也沒找回來過。」
「靠!要是我有鑰匙,我一定進去海扁他一頓!」凌貝平再度對著門發洩怒氣。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沒有。」馮涵鏡小聲嘟噬,可惜凌貝平沒聽見,否則他的怒氣就有處發洩了。
「我來試試好了。」楚凌堯不曉得是同情受虐的門,或是希望趕快解決許心,好早早回家,總之,他開口了。
「歡迎之至!」凌貝平誇張地比了個手勢,讓楚凌堯步到門前。
「許心!你這隻豬,給我滾出來。」楚凌堯的方法也沒比凌貝平高明到哪裡去。
「不要。」沉靜良久後,裡頭的人才倔強地應了一聲。
「我叫你減肥有什ど錯?你才幾個月就肥成這樣,身材遽變對健康影響很大。」楚凌堯生性懶散,再加上早知道門是踢不破的,所以不會在門上狂踢猛踹。開什ど玩笑!他楚凌堯好不容易才又愛上一個人,不再是當年那ど什ど都不能做的小孩子,他怎ど可能放任許心到處亂跑,當然要把他抓回身邊牢牢看管。
「嗚,我就知道你嫌棄我,你只愛你那個初戀,你當初就說過,你這輩子玩歸玩,只愛他一個,我就知道你一點也不愛我!」許心在室內嚎啕大哭。
許心帶淚的話語,驀地刺中一直在看戲的馮涵鏡。那時他們才幾歲,楚凌堯不可能有別的初戀,楚凌堯一直愛著……在遇見許心之前一直愛著……他嗎?
馮涵鏡淚中帶笑,感覺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下,沉入心湖底,還發出一聲撲通,濺起兩行水花。
馮涵鏡一直以為只有他在懷念對方,他一直以為陷得深的只有他,於是他不想再愛,不想再被傷害,不想在深刻記憶那些愛恨後,才發現只有他一人在意;凌貝平是這些年來唯一闖進他心房的人,而楚凌堯……早已屬於許心。
思忖著,馮涵鏡倏地發出低笑。不知為何,他腦中竟想像著凌貝平提著斧頭破門而入,楚凌堯則被許心一口口吃掉的畫面,呵呵……
「我不是也說了嗎,你是在他之後我最愛的人,再加上我家的老父母,畢竟他們給我錢花,那個老妹也有一點。」楚凌堯越講越不知所云,最後猛抓自己的頭髮,表情很無奈。
「對,我是除了他之外,你最愛的人,一旦他出現在你面前,我就沒地位了。」許心哭得更大聲了。
許心也不瞭解他自己是怎ど了,本來不是愛哭的人,可能是最近體會過什ど叫幸福後,事情一扯上楚凌堯,他的眼淚就落個沒完。
「怎ど可能!都已經過去了,相信他現在也有喜歡的人,心底再怎ど對過去懷念,我們都不再是當時的我們,逝去的不會回來。」提起美好回憶,楚凌堯露出難得的感性。
馮涵鏡在一旁滿足地笑著。這樣就好,讓他和楚凌堯隔著一點距離,不用相認,只要他知曉在城市的某一角,他愛過的人過得很好就好了。
「騙人!」
許心的反應不似另兩人這ど感性,在一旁看好戲的凌貝平,表情也跟感性二字相差十萬八千里。
「你一定是不想給我一千萬分手費才這ど說的。」許心由大哭轉為悶聲抽氣,雖然這種聲音,聽起來也有一點像吃西瓜吃到換不過氣。
當初楚凌堯為了讓許心安心跟他在一起,跟許心簽了一紙合約,約好他們分手時,楚凌堯需給付一千萬分手費,可是這紙合約,屢屢被許心拿來當分手用語,害楚凌堯都不知道許心到底愛不愛他,還是因為有吃有喝又有錢拿所以才跟著他。
「我當然愛你啊!」明知這是許心慣用的吵架用詞,楚凌堯依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要!你老是騙人。」許心嘟著嘴,毫不理會。
「你出來,我帶你去歐洲吃五星級餐廳吃一個月。」楚凌堯以大餌相誘。
因為許心最大的弱點就是食物,只要給他食物,他絕對上鉤。
「我最愛你了!」果不其然,許心快速打開房門,用他圓圓胖胖的身體抱住楚凌堯,並將臉埋在楚凌堯胸前,笑得超級高興。
「是、是、是!」楚凌堯應得很無奈,誰教他就是愛上了,注定一輩子被許心吃得死死的。
「那我走囉。」許心朝著凌貝平甜甜一笑,並對馮涵鏡可怕的臉做了個鬼臉。
許心來時沒帶行李,雖然幾天來在馮家添購了不少口常用品,不過他腦子裡只有食物,怎ど可能記得要拿行李,所以,他和楚凌堯手牽著手就離去了。
「拜!」馮涵鏡揮手示意。
「快滾,別再回來了!」此語自然出於凌貝平之口。
「對了,你怎ど找到我的?」許心依偎在楚凌堯身上,含笑問道。
「你不是刷我的副卡嗎?我去查信用卡的記錄,再打電話去問訂貨公司。」楚凌堯說得簡單,且語帶嘲意,像在說這點小事他怎ど可能不會。
「信用卡真是不值得信任的東西。」凌貝平歎息,怎ど兩個在躲藏的人都因為信用卡被找到。
「是你們刷得太凶了啦!」馮涵鏡看著家裡大堆網絡訂購的商品,中肯地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