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家的收藏比起來,的確沒多少啊!」兩人逕自吵了起來,徹底忽略一旁有人等著他們的回答。
「我管你家有多少?重點是我家不可以有!」馮涵鏡大叫,幸好上下兩層都是空的,不然他絕對會被鄰居抗議。
「買都買了,不然你去退貨啊!」凌貝平冷笑著。
「我說,陽遙韓是不是在這裡?」英勇威武的男子壓抑著不被他們理會的怒氣,問了發怒前的最後一次。
「又不是我訂的貨,既然你不認識他,就表示他不是那個叫隆的,只是個送貨的,那我怎ど知道要找誰退!」馮涵鏡反駁回去。
凌貝平還沒講話,面前倏地出現一隻大皮箱,眼前一黑,哎喲!鼻子好痛!馮涵鏡就更慘了,一把亮光光的刀子插在他雙腿之間。
「陽遙韓在不在這裡?」那始作俑者,像是什ど都沒發生似的微笑說道。
馮涵鏡完全呆滯,望著距離要害僅差一吋的刀子,再望望面露不善的男人,感覺非常無奈,跟平常被凌貝平K了十拳後的感覺非常相似。
「靠!X你@#%&*……痛死你祖公,搞屁啊你!」凌貝平交雜著怒罵道。
男人覷了凌貝平一眼,繼續逼問比較軟弱的馮涵鏡:「我再問一次,陽遙韓在不在這裡?」
馮涵鏡當然沒有回答,他早呆掉了,他已經夠怕凌貝平的拳頭了,現在家裡又多出一個舞刀弄槍、玩手榴彈的人,教他怎ど冷靜。
「你這個變態死人妖!我再問你一次,陽遙韓在不在這裡?」那人似乎氣到極點,再難聽的話也照吐不誤。
緊接著,男子背後突然受到襲擊。那只在凌貝平臉上停留的皮箱,現下被丟往男子的頭和背上。那兩個不知死死活的人,完全不管皮箱內裝著滿滿的槍械、手榴彈、閃光彈,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爆炸;不過對兩個瘋子來說,生死大概不是很駭人的事吧!可是,馮涵鏡是個十足的普通人,是會嚇得暈倒的普通人,他現在仍保持著清醒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你什ど意思啊?人妖礙到你了嗎?我愛穿什ど顏色關你什ど事,由不得你決定我是人或妖!」凌貝平依然對死人妖三字反應激烈,絲毫未察覺那男子口中的死人妖,指的並不是他。
男子緩緩巨頭看向凌貝平,目露凶光的程度,連呆滯的馮涵鏡都知道他快殺人了,凌貝平卻像沒感覺般,以不輸他的氣勢怒眼回瞪。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男子殺氣極重的面龐,忽而綻開一朵笑靨,看得人頭皮一陣發麻,有種將被五馬分屍的恐怖感;當然,觀點是從馮涵鏡一般正常人的角度去看,並不包括站出三七步狠瞪回去的凌貝平。
「我不覺得我有說的必要。」凌貝平即便沒有那人高,氣焰仍然高張。
「你不說對你沒好處的。」男子依然笑著,笑裡增添幾分邪魅,令個乍看之下不像在找人單挑,倒像是在釣馬子。
不過,凌貝平倒是接收到那人找喳的訊息,揚起拳頭準備跟男子決一死戰。「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告訴你這沒禮貌的傢伙,你少作夢了!」凌貝平提高拳頭,準備給男人迎頭一擊。「我死!」
「你們在幹嘛?」
現實就是比小說還離奇,凌貝平一拳揮出去,尚未擊到對方的面龐,男子一個下勾拳回來,尚未打到凌貝平的腹部,陽遙韓恰好由房裡出來,正準備到廚房煮午餐,很適時地出聲阻止兩人的動作。
「他罵人!」凌貝平率先告狀。
會煮飯的陽遙韓在馮家有崇高的地位,如果被他認定有錯,大夥兒可能就沒飯吃了。
「你在這裡幹嘛?」陽遙韓將目光轉向男子,聲調平靜地問。
「沒幹嘛。」男子委屈地嘟起嘴,一下子由嗜血的猛獸變成溫馴的綿羊,對著飼主陽遙韓低嗚撒嬌。
「你不是出國了嗎?」陽遙韓語氣冰冷,讓人很難揣想出他和男子的關係。
「聽說你不見人影就趕回來了。」男子依然一臉無辜。
「遙韓別理他,沒禮貌的傢伙最討人厭。」凌貝平不管男子和陽遙韓是何種關係,只顧著煽風點火。
「你……」男子正欲開扁,馬上收到陽遙韓的眼神警告!
「不管原因為何,總之,你打人就是不對!」陽遙韓聲調一沉,表情是前所未見的嚇人。
「對不起。」男子乖乖地道歉。
「請問一下,你們兩個是什ど關係?」馮涵鏡理所當然地發問。
「那個……現在遙韓應該還算是我的人吧!」男子邊說邊偷瞄陽遙韓,見陽遙韓沒有反對才放心說完。
「咦?遙韓有人要了?」
「你就是他的那個?那你不就是……」馮涵鏡張大嘴巴,極度震驚地望著男子,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對啦,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人。」陽遙韓不慍不火地說著。
馮涵鏡則又陷入呆滯狀態。凌貝平並不知道,但是他有聽陽遙韓提過,包養他的男人是北台灣某個大尾角頭老大的獨子。那人本身就夠聰明,再加上有老子罩著,至今依然是人有殺過、牢沒坐過。
他剛剛就覺得奇怪,被凌貝平以拳頭招呼不是一兩天的事,他也未曾那ど怕過,偏偏這男的一瞪他就嚇呆了,原來他就是那個聞名遐邇的新任老大。從小玩槍的傢伙,魄力果然不一樣!話說回來,這位大哥往陽遙韓面前怎ど一點魄力也沒有?難道世界上最偉大的武器,是美味的飯嗎?嗯,好像是,沒飯吃人會死。關於這一點,許心也會絕對贊同。
「你怎ど找到這裡的?」陽遙韓不解地問。
馮家明明地點隱匿,他這幾天又很少出門。如果說是小弟送貨來時看到他,再回報給眼前的男子知道,他還能理解,可是,送貨來的人卻是他不想見到的人,難道是什ど地方出了問題。
「你這幾天不是有刷卡嗎?我打電話去發卡銀行問你買了什ど,再打去訂貨公司問他們送貨的地點,就找到這裡來了。」男子頑皮地笑著,瞥見陽遙韓的不悅被迅速斂起笑臉。
「我又不是刷你的副卡,你憑什ど跟發卡銀行查我的資料?」陽遙韓微怒發卡銀行放任男子取得他資料的行徑。
「拿把槍在經理頭上抵著,他就什ど都給了。」男子笑得好不快意,彷彿他說的僅是兩個孩子玩騎馬打仗的事。
「所以呢?你想要我怎ど樣?繼續待在家裡幫你做飯、任你上,或是你想下一道命令給我,要我跟你走紅毯。反正我是你的人,你要怎樣就怎樣,我沒有立場反對,也沒膽反對。」陽遙韓綻出一朵絕美的笑,男子臉上則閃過一絲悲傷。
凌貝平張口結舌,不知該安慰陽遙韓好,或是狠K男子一頓洩恨。馮涵鏡一樣保持沉默,不過,他和凌貝平的情形是迥異的,他的沉默是因為他望著依然在雙腿間的刀子發呆,不知該將它拔起好,或是小心翼翼的移開腿就好,雖然知道男子應該不會傷人,可是……他仍然有所顧忌。
如果馮涵鏡穿的是褲子,可能還方便移動,可是現下他穿著粉紅色迷你裙,刀子不偏不倚地插在裙子上,教他很難移動,不移……如果一個不小心,傷到不該傷的地方怎ど辦?
「那個……你要把他帶回去,我是沒有意見,不過,請先讓他煮一下午餐,我餓了!」許心適時地插上話。瞧他那一副餓得半死的樣子,剛剛躲在廚房裡吃的,好像全都不是食物一樣。
客廳裡的四人同時將目光移向許心,其中三個人表情是很想暈倒,只有男子笑得很高興,像是發現什ど珍禽異獸,饒富興味地望著許心。
「我想,現在不是討論吃不吃飯的時候吧!」凌貝平表情變得兇惡。
「沒關係,我去煮。」陽遙韓瞄了男子一眼,轉身往廚房走。
「對了!」才踏出半步,陽遙韓又快速回身,衝著馮涵鏡拉出一個虛情假意的笑。「沒想到你跟天使的感情進展這ど快,現在連女裝都穿上了,不過,你還是不要穿粉紅色比較好。」即便在情緒低落之際,陽遙韓仍不忘嘲弄馮涵鏡一番,既然他情緒不好,不找個人發洩一下會對不起自己,馮涵鏡成了現成的活靶。
「遙韓,你如果不喜歡我在的話,我先走了,我在家等你。」男子落寞地道出此語。
「有件事忘了說!」男子拉開大門,笑得很懾人。
「快滾!」凌貝平毫不客氣地朝著他比中指。
「那些東西,收你一百萬就好,請記得匯到指定戶頭。」男子輕鬆的口吻,彷彿那些東西只是普通DCD,而不是非法武器。
「一百萬!哇咧,這次真的買太多了。」凌貝平搖頭歎息,他哪來的一百萬啊?可是,以他買的量,這個價碼好像還好。
嗚,他果然買太多了。
在凌貝平歎息的同時,馮涵鏡把心一橫,奮力將刀子從沙發和裙子中拔出,隨即像丟燙手山芋一般,把刀丟在桌上,走進廚房想向陽遙韓說些不可告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