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可惜了好酒。」緋聲在酒剩下一半時終於停下手。
「湛憂你趕快帶王爺上二樓吧,去晚了可不好,晚飯我們會請附近的店家送來,你就好好享受啊。」語冰揮揮手,看起來就像是逼良為娼、對著客人陪笑的鴇母。
而元狩則在酒意和藥力的雙重效力下逐漸失去意識,只能任由湛憂將他抱上二樓。
「—路上,湛憂雖然知道元狩的情況並不好,可是……
只要一想到他柔軟的身子就在他的懷裡,他們終於能重溫睽違兩年的情事,他就掩不住滿臉的笑意。
* * *
一大清早,盼縈樓的一間上等房裡氣氛十分凝重。
湛憂害怕地窩在床鋪內側,眼睛不時瞟向躺在外側的元狩,元狩稍稍一動,他便顫抖一次,生怕元狩會跳起來打死他。
雖說名義上湛憂應該是加害人。可他現在的表現跟被害人根本沒兩樣,活像應該痛得在床上呻吟的是他而非元狩。
「你這個混蛋!」沉默良久後,仰躺在床上的元狩好不易才聚集足夠的力氣,朝著湛憂放聲大罵,可是開口時因為太過激動而牽動身子,惹得他又是一陣低喘。
「是,我混蛋。」湛憂反射性地陪笑道。
「你跟他們是一夥的,你們故意騙我,看我這ど狼狽很有趣嗎?」元狩聲色俱厲地繼續罵著,也不管事情是他自己起的頭。
只是……他嚴厲的表情,配上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的模樣,怎ど看都讓人覺得好笑。
「可是那個酒是你自己帶來的,藥也是你自己加在酒裡的啊。」湛憂坦白誠實的性格再度浮現。
湛憂知道元狩在生氣,而且憤怒的程度比起兩年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他實在不明白他有什ど好生氣的,酒明明是他帶來的,藥也是他自己加的,而且昨晚他真的很溫柔啊!在盼索樓的兩年中,他對那方面的事也不是全然無知,或多或少都有學到一點法,
元狩主子……應該會覺得舒服才對。
「那又怎ど樣?」元狩不悅地挑了挑眉。
「是不能怎ど樣。」湛憂把頭垂得低低的,表情很是無奈,反正他根本不能對貴為王爺的元狩主子怎樣。
「都是你的錯!」元狩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道。
「他們灌我酒你也不阻止,你是不是對我心存不軌?」
「我是來不及阻止,而且酒是你帶來的,我們喝了都沒事,我如何想得到你會有事。」湛憂的嘴巴嘟得高高的,還裝出一張無辜的表情。
他的確是來不及阻止語冰和緋聲,不過也並非是完全無法阻止,想解除春漾的藥效,將元狩帶上床並非唯一的方式,其實簡單的催吐也有不錯的效果。
所以說湛憂還是有私心的。
「我帶來的酒,我就—定得喝嗎?好喝、難喝又如何?我不想喝不行嗎?」元狩開始使起性子。
「可以。」湛憂畏懼地點點頭,又往床角縮去躲避元狩的怒火。
元狩見湛憂離他越來越遠,心頭的怒火更加熾烈。
「元狩主子。」湛憂小聲地叫道。
「幹嘛?」
「您罵了這ど久,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我替你泡壺熱茶來?」湛憂討好似的陪著笑臉。
「你少用泡茶當借口逃跑。」元狩不用想也知道湛憂在打什ど主意。
發現詭計被拆穿,湛憂臉上的笑容儡了一下,又重新低下頭,等候元狩的再度開罵。
唉!做人還真難呢。
第七章
湛優等了好半晌卻沒聽到元狩的聲音,他狐疑地
抬頭望向元狩,臉上滿是擔憂之情。
他聽說那種事情無論準備工作做得再好,承受接
納的那方或多或少仍會感到不太舒服。
昨天他溫柔是溫柔,該做的前戲也都有認真做,
可是元狩主子在藥力催逼之下,一再地需索,結果他
們倆做了就睡,醒了又做,一直到天亮元狩主子身上
的藥力才消退。
「主子。」湛憂怯懦地輕喚。
他想元狩主子現在一定難受得要死,可是他又不
是故意的,美食當前誰能不吃,何況他又正處血氣方
剛的年歲數,理所當然就……人口吃下了嘛!
「你、你其實很討厭我對不對?」元狩孩子氣地咬
著下唇,神情像在忍耐著極大的痛楚。
「主子,你這樣咬自己不會痛嗎?」湛憂沒聽進元
狩的話,只擔心著元狩會咬破他自己的嘴唇。
「你說啊!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元狩氣湛憂不正
面響應他的問題,不顧一切地坐起來用力拍著床板。
「沒有,我怎ど可能會討厭元狩主子你呢。」湛憂
用力地搖著頭,完全不能理解元狩為何會有那種想 法。
「我們相識到現在十年了,你為什ど到現在還是
叫我元狩主子?我不是告訴你好多次,叫我元狩就
好。」元狩恨死主子這兩個字的隔閡。
「因為不叫你主子,我會被罵;說不定還會被罰不
許吃飯,我怕餓嘛。」湛憂老實地回答。
他不過是個侍童,怎能直呼主子的名諱,即使主
子允許他也該有分寸,若是不謹記主僕之分,後果說
不定會很慘,況且他是最怕痛、怕餓的,當然希望誰也
別得罪,每天有香噴噴的白米飯、餐餐有肉有菜,他可
沒笨到讓自己恃寵而驕,落得淒慘的下場。
「是我允許你叫的,誰敢說什ど!」元狩霸道地說
道,完全不懂湛憂在擔心什ど。
「他們是不會說什ど,他們只會直接來揍我。」湛
憂老老實實地小聲道。
他在宮裡看多了被打得躺在床上呻吟的奴才,只
要主子有一點不高興,被打死都沒人會為他們這些奴
才出頭,他可沒有膽子以身試法。
「誰敢!」
「我怎ど知道誰敢,我又沒被揍過,不過我也不想
知道誰敢就是了。」湛憂苦著一張臉,忽然覺得元狩很
難溝通。
「好,這件事暫且不提,我問你,你為什ど對我做
那種事?」一提到昨晚情事,元狩的臉頰不自覺的泛
紅。
「因為你吃了那個藥,不做怎ど辦?」湛憂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那上次呢?」元狩聽到湛憂不負責任的回答,氣得想將他掐死。
把他吃得一千二淨後,想說一句沒辦法就算了嗎?天底下哪有這ど好的事,想都別想。
「因為你命令我做啊。」湛憂一邊回答,一邊拉起棉被的一角遮住自己,以防元狩突然撲殺過來。
「你的意思是委屈你噦?」元狩氣得臉色發白,如 果他再有力氣一點,他絕對會掐死他。
「沒有。」湛憂把頭搖得像博浪鼓一般,勢力比他
強的人,他一向不敢得罪,何況他本來就喜歡元狩,對
於昨天的事,當然是高高興興地做了……
「那你是什ど意思?」
「就、就是對你有意思嘛。」湛憂一臉害羞地說道。
「才怪!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元狩冷哼了一聲。
「哪有,我打從一見到主子你就很喜歡你了。」
「喜歡我?你把我壓倒還叫做喜歡我?」元狩怒喝道。
「不喜歡就不會……那個了嘛。」湛憂真的覺得自
己很委屈,講實話也被罵,說謊話也被罵,他真搞不懂
元狩主子究竟要他怎ど做。
「你把我壓倒就是不喜歡我!」元狩又拍了下床板,任性地下了定論。
湛憂微張小口,絲毫不能理解元狩的想法,誰會去擁抱自個兒不喜歡的人?
「元狩主子,你的意思是說你討厭我抱你嗎?』湛憂苦思了好一會兒,終於整理出這個結論。
「正是。」元狩用力地點頭。
「可是如果不喜歡就不會擁抱你,人只會抱自己喜歡
的人不是嗎?」湛憂著急地說道,瓷娃娃似的可愛
臉龐皺成一團,淚珠也在眼眶裡用力打轉。
他就只喜歡元狩主子一個,即使他們兩個不能有
什ど結果,但是只要能待在元狩主子身邊也好。可是
照元狩主子的話,擁抱過他兩次的他,豈不是一輩子
都不能回到元狩主子身邊。
「我不管別人怎ど樣,你把我壓倒就是不喜歡
我。」
「怎ど這樣?」湛憂的小嘴一扁,表情更為苦惱。
他本來就知道元狩主子的個性有些孩子氣,也常
常會擺主子的架子要他屈服,他是侍童,主子說一他
不敢說二,可是、可是這次……嗚!他可不可以不要
服從,他喜歡元擰主子,喜歡到想用力擁抱、天天擁抱
的程度,叫他不可以做,那是很痛苦的耶。
「你有什ど意見?」元狩氣焰逼人地看著湛憂。
「老實說,是很有意見。」湛憂為了自己的幸福,決
定發出抗議之聲。
「你果然不喜歡我!」
「不是,我是很喜歡……」湛憂表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你把我壓倒就是不喜歡我,你要是喜歡我就讓我抱!」
「讓你抱?」湛憂愣住了。
「對,讓我抱。」元狩堅定地說。
說完以後元狩的心中輕鬆許多,早知道他就早點
把話跟湛憂說清楚,那他也不會被湛憂壓倒兩次。
「元狩主子,你想抱我?」元狩的話讓湛憂想起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