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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紀翾

  「不該這麼麻煩人家的。」寒月泠心頭有些過意不去。

  夏侯霜笑著:「那妳更該將藥全喝光,才不會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心血。」

  寒月泠端起喝了兩口,柳眉微擰。

  「怎麼了?」夏侯霜見她停了下來,追問了聲。

  寒月泠盯著手中湯藥:「我也說不上來,今兒個的藥,味道有些不對。」

  輕笑了聲,夏侯霜摟著她的肩。「月泠嫂子,我們都知道妳不愛喝這些,可為了妳的身子著想,妳還是勉為其難地喝下吧!」

  寒月泠不想讓她煩心,也確實察覺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便將藥喝下了。

  直到寒月泠睡下,夏侯霜這才輕悄地離開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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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時分,一條人影無聲無息地進入了客居。

  察覺到空氣中出現股不同以往的淡香氣息,寒月泠醒了過來,她一向淺眠,尤其近來習慣了入睡前有夏侯星伴在身邊,他不在,她更難安枕。正打算起身查看,卻驚覺自己非但腦袋昏沉,更是渾身無力,只見來人已挑開了布簾。

  或許是沒料到她竟然還醒著,蒙面人微楞了下;趁此機會,寒月泠急忙翻身而起,只是無力的身子卻立身不住,眼看要摔倒在地。

  蒙面人豈有讓她脫逃之理,一把扯住了寒月泠的柔髮。

  頭上一緊,寒月泠心驚急呼:「星--」只是無力的叫喚聲,卻更引來殺機。

  蒙面人壓低了嗓音:「妳就用這發、這臉迷惑了他嗎?不要臉的狐狸精!」手起手落,削斷了寒月泠一截長髮。

  「星……」再喚一聲,寒月泠知道現下的自己根本無力抵抗。

  蒙面人瘋狂地將她的長髮一綹綹地削斷!

  「為何妳要出現?如果妳不出現,他也不會拋棄我,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妳該死!」望著那張精緻絕美的小臉,只聽得來人冷冷笑著:「如果這張臉毀了,他還會愛妳嗎?」

  眼看匕首往自己臉上刺來,寒月泠直覺伸出手臂抵擋:「啊--」

  痛楚讓她忍不住叫出聲來,劇痛之下,神智反而清醒了三分,寒月泠把握良機反手一掌擊出,擊中對方的左肩,翻身往外。

  被一掌擊中,蒙面人只是一驚卻無受傷,眼看寒月泠要撲往房門,她箭步上前將匕首刺入她的肩頭:「妳逃不了的!」

  寒月泠摔倒在地,那人似打算慢慢折磨她一般,用匕首在她身上劃著,但下手的每一刀都不深。

  「痛嗎?這劃在妳身上的每一刀,都是妳加諸在我心頭的傷痛,明白嗎?放心!這回我不會那麼容易就讓妳死的。」

  寒月泠無力再掙扎,只能任人宰割。

  「碰」地一聲巨響,驀地,房門被人踹了開來--

  「月!」千鈞一髮之際,夏侯星終於趕上了。

  第九章

  遙望天際,唉!今晚鳥雲蔽空,害他瞧不見月了。

  「夏侯兄,夜深了,你還不歇息嗎?」略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是孟書槐。

  夏侯星微瞥了他一眼。「孟大少爺不也還沒睡?」他在等哪!等夜深人靜後,偷偷去瞧一下他的月,偏這小子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他。

  尷尬一笑,孟書槐掩不住心中好奇:「夏侯兄怎麼會認識寒姑娘的?」

  夏侯星心中警鈴大響,孟書槐該不會在打月的主意吧?這一家子是怎麼回事?做妹妹的明知他心有所屬還非他不嫁,而這個做兄長的卻那麼關心他的親親娘子,當真不懷好意。

  「寒姑娘天人之姿,難怪夏侯兄動心。」不得夏侯星的回答,孟書槐逕自說著。

  夏侯星笑得溫柔,並不想反駁;孟家人都以為他愛月是因她容貌過人,卻不知,他之所以愛上月,只因彼此知心罷了!

  「夏侯兄想喝一杯嗎?」孟書槐見他似乎還未有睡意,詢問了句。

  憶起寒月泠當日的話,夏侯星直覺拒絕:「夜半客來茶代酒,我喝茶便成。」

  「夏侯兄真是風雅之人。」孟書槐不以為忤,淡笑著。「那咱們就喝茶吧!」

  喝著、談著,不知不覺中,夜色已深。

  「夏侯兄還不打算歇息嗎?」孟書槐望著他。

  夏侯星正要回話,耳邊隱約傳來寒月泠的叫喚,他心頭猛地一緊!怔忡了下,絕美嬌容在眼前浮現。「月?」

  「夏侯兄怎麼了?」見他神情不對,孟書槐疑問了句。

  「是月!我聽到了月在喊我!」再坐不住,夏侯星起身趕往客居。月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怎麼會?」還不及阻攔,只見夏侯星已去得遠,孟書槐見狀也覺不對,連忙尾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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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烈的不安侵蝕著他的心,夏侯星顧不得禮數,踹開了房門,入眼所見的情況險些教他魂飛魄散!

  「月……」

  蒙面人一見有人來,顧不得再折磨寒月泠,匕首舉起便要往她心口刺入。

  夏侯星內力深厚,指風彈出,正中蒙面人的匕首,人隨之趕到二人身邊。

  指力擊中,那人手中匕首再握不住,被擊落了下來:見夏侯星伸手攬起了寒月泠,蒙面人心知不妙,急忙抽身而去。

  身子落入熟悉的溫暖懷抱中,寒月泠心安地閉上了眼,明白自己逃過這一劫了。

  鮮紅的血跡蒙蔽了夏侯星的理智,他怒吼一聲:「可惡!」

  眼看對方破窗而出,可是掛心懷中人兒,他只能恨恨地看著對方逃逸,沒有追上去。

  此時孟書槐趕至,瞧見一道黑影往後面掠去。

  怒吼聲驚動整座孟家堡,片刻間幾乎所有人全趕到了客居。

  孟堡主見長子在場,面色凝重地問著:「書槐,出了何事?」

  「寒姑娘遇襲。」簡短清楚地說明。孟書槐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人在孟家堡遭難,一個弄不好,只怕夏侯府和孟家堡當真會反目成仇。

  「這怎麼會?」夏侯霜驚呼一聲,急忙要上前。

  孟書槐拉住了她,對她搖著頭:「夏侯兄應在幫寒姑娘上藥,妳還是先別進去。」

  「為何會出這種事?」孟夫人和孟瑛也是一臉的驚慌。

  孟書柏皺起眉:「大哥,你們怎麼會來這兒?」夜已深,若寒月泠真的遇襲,夏侯星又豈能如此湊巧前來救人?

  「我本來和夏侯兄在喝茶,是夏侯兄突然覺得心神不寧,這才趕了過來。」孟書槐淡淡地說著。

  孟堡主沉下了臉。人在孟家堡出事,怎麼說他們都不能置身事外。「書槐,你可有瞧見對方是誰?」

  「沒有!孩兒只見到一名蒙面人竄出,卻不及追趕。」沉吟了下。「不過,夏侯兄應該有和對方交過手,或許能知道對方的身份。」

  正談著,方見孟湘萸姍姍來遲。「出了何事?為何三更半夜發出這麼大聲響?」

  孟書槐正要將事情再解說一遍,卻見房門打開,夏侯星沉著臉出來。

  夏侯霜連忙迎上前去:「大哥,月泠嫂子怎麼了?」

  「中了三日迷和軟骨散。」

  「可是風大哥不是說月泠嫂子百毒不侵?」夏侯霜不解。

  「三日迷不是毒藥。」三日迷屬迷藥,縱使寒月泠百毒不侵,依然無法倖免。

  夏侯星冷冷地望著在場的孟家人,滔天怒火掩飾在平靜的語氣下。

  「幸好,我來得早。」若再遲一步,他的月真的會沒命。

  「夏侯賢侄放心,此事孟家絕對會給你個交代的,不管兇手是何人,老夫絕不會輕饒。」孟堡主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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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問孟堡主,孟家堡中有多少女眷習武呢?」孟家大廳上,夏侯星冷冷地問著,向來燦笑的俊容此時再不見一絲笑意。

  孟堡主尚未回答,孟湘萸已然語氣不善地回答:「孟家堡中就只有我一名女子習武。怎麼?你這樣就認定我是兇手嗎?」

  夏侯星望著她,狐疑地問了句:「我記得妳就住在離客居不遠的『如蘭閣』,為何眾人都趕到客居,妳卻那麼晚才到?」

  孟湘萸神色一僵,硬著聲:「那是我的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此時丫鬟桂花已到,見眾人在場,她惴惴不安,上前行禮:「見過堡主、夫人。」

  「桂花,寒姑娘的湯藥是妳熬的,也是妳送去她房裡的,對不對?」孟堡主開門見山地問著。

  寒月泠始終昏迷不醒,夏侯星雖知她中了三日迷,卻無法明白對方究竟是如何下的手。

  夏侯霜這才猛然想起:「藥!月泠嫂子的藥,她說了,今晚的藥味道有些不對。」

  因此,孟堡主立刻將煎藥的桂花喚來。

  「是、是!」桂花渾身顫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這幾日她藥都是這麼煎的,她真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

  「從煎藥到送至寒姑娘手中,可有誰接近過那碗藥?」孟堡主又再追問一聲。

  「這……」期間她曾離開了一會兒,而後……桂花細思了下,眼光怯怯地投向了孟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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