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貓呀?」風雲會意一笑。
朵兒羞怒地回過頭捶他。「你這壞人,全怪你、全怪你!你才淫呢!你吸了我的嘴。」
她的嗔怒令他心湖一蕩,整個人像被柔軟的羽毛撩撥了一下,蠢蠢欲動,手指眷戀的移到她的臉頰上。唉!她總是能勾起他撫觸的慾望。
「誰讓妳亂叫。」風雲嗓音低了幾許,看朵兒的眼神也越來越灼熱。
「是蜘蛛呀!我怕呀!」朵兒又開始叫了。
「安靜點!」風雲索性伸手摀住她的嘴。
他的掌心熱得像七月天,朵兒悶著氣,盯住風雲的唇,不禁想著自己的嘴是比較喜歡他的手或他的唇。
她雙頰泛紅,被他專注的眼神盯視得渾身發軟,她好像整個人被鎖在他的眼中,成為他的所有物了。朵兒竟因為這個想法感到愉快。
「啊--」一道驚撼人心的尖叫驟然從馬廄內傳出。
「發生什麼事了?」護衛嚇得分不清方向,腳步亂轉。
「是馬廄裡傳來的!」馬伕驚愕地搶先跑去。「快去看看。」
樹上的兩人被震回了理智。
「那聲音……好像是九皇子?」朵兒不安的倚向風雲,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
「乘這機會走吧!」風雲帶她躍向門頂。
後方,一聲聲駭人聽聞的對話留住了風雲與朵兒的腳步。
「啊--九皇子?您怎麼?」馬伕驚疑的問。
「該死的種馬呀!連九皇子也敢侵犯!」護衛大感震撼。
「啊!風雲。」朵兒聽得腿軟,跌下門牆。「我好像做了件可怕的事。」
風雲翩然移形,接住朵兒嬌小的身軀,安然立在慘叫連連的楚府之外。
他回頭看了看巍峨的門牆,空出一手按住腹部,努力遏制狂笑的衝動,「恐怕是。朵兒,妳一定要詳細告訴我,這麼不得了的事,妳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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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離開她了?朵兒恍恍惚惚的坐在屋裡,堂裡只點了一根蠟燭。
這屋子是風雲暗中設置的秘所,外觀像尋常的石屋,屋裡分成外堂和內寢,中間只隔著一方粗布。然而,滿堂滿壁的不是磚,而是金光閃耀的黃金。
風雲說,滿屋子的黃金全給她,但朵兒的眼中卻絲毫沒有迷戀的火光,反而溢滿落寞。一布之隔,她聽著他在寢室內換衣裳,自己則守在堂中。
他就要走了。朵兒第一次面對錢財而沒有快樂的感覺。
「十萬兩黃金全在屋裡,妳數一數,再找個可靠的人幫妳運回荊州。」風雲的聲音從寢室內傳出。
朵兒看著隔開彼此的青色布簾。「你要去哪呢?」
她尚未決定要錢還是要人,他怎能一走了之?朵兒摸著掛在身上的娥眉刺,她絕不還他。
「浪跡天涯吧!」風雲隨口說出,令人難辨真偽。
「一個人嗎?」朵兒傷神了。
風雲含笑反問:「妳的任務已經達成,難道還想陪著我?」
朵兒看不見他的臉色,但光是聽聲音,便直覺他隱藏了什麼玄機。
「我……我帶你回荊州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他贏了?未免太輕易了,一點樂趣也沒有!風雲沉默了。
朵兒等著風雲的回答,但他不語,像是在刻意折磨她。
「錢妳已經拿了,還要我什麼?」半晌,風雲再度反問。看來她淪陷得比他預計的還要快,與東方非命的賭注他贏定了,但他仍不滿意,因為她對他的迷戀還不夠深!
「我……」朵兒苦思著借口。「冬天快到了,你的身子那麼暖,把留你在身邊,冷的時候可以為我暖暖身子、暖暖床被……」她找了個借口,越說越順口。
陡地,室內爆出一陣笑聲。
朵兒錯愕。「你怎麼了?」
「朵兒呀!妳究竟是怎樣的姑娘?」風雲失笑的問,接著數落道:「小奸小惡小貪又小迷糊……」
朵兒急急打斷他,「我沒有你說的那麼糟,我是個極為英明賢慧的人,不奸不惡也不迷糊!」
風雲盪開輕笑,那他倒喜歡她的缺點,更勝她英明賢慧這些看不見的優點。大家閨秀他見識多了,爽朗直迕的江湖女傑,他也常有接觸、各種各樣的美麗女子,都沒有像這賊丫頭般對他的影響如此之大。
她是他的解憂靈藥,隨便做些什麼事都能令他笑逐顏開。風雲著裝完畢,掀起布簾翩然走出。
朵兒抬眼一瞧,看見「天下第一美女」的男裝樣,驚歎的小嘴圓張。「風雲?」
真的是他呀!
只見他長髮束起,英姿颯爽,一身白羅袍襯得他絕塵飄逸,俊美非凡。
朵兒的心窩暖烘烘的,身體裡的血液都沸騰了。
風雲審視朵兒迷眩的神色。「我頭一回換男裝,太顯眼了?」
何止顯眼,她簡直頭暈目眩了!朵兒用力點頭。「你本來就是個醒目之人,如今的男裝扮相比女裝還漂亮。」
風雲摀住一半臉龐,旁敲側擊地問:「男人長得太漂亮不好吧?」
「怎麼會呢?」朵兒走到他身旁,繞著他打轉。「我若找相公就要找你這種的,帶上街一定有許多姑娘羨慕我。」
這和帶珍禽異獸逛街招搖有何不同?風雲的眼角微微抽動。他要她不計一切的重視他,即使他生得難看,她也必須堅定對他的喜愛。
「天亮了。」風雲望向窗外,心中一陣算計之後道:「咱們分道揚鑣吧!朵兒。」
「你……哦!是啊!我偷你出門了,是該分開了呢!」朵兒若有所失,眼中滿足不捨。
不行不行!她不願和他分開,她希望可以隨時隨地看見他的身影,無時無刻聽他用輕甜的語調喚她的名。
風雲注視朵兒,捕捉到她的依戀不捨。瞬間,他像想通了什麼似的。他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但是,他對她已經花費了太多的心思,卻仍得不到她全部的重視。
「朵兒,妳想陪我去嗎?」他再加把勁,逼她現出原形。
「不。」朵兒不假思索的答道,好姑娘怎能成天跟著毫無瓜葛的男人跑呢?
風雲沉下臉,雙手放在朵兒的雙肩上,直想提起她猛烈的親吻,吻到她窒息求饒,響應永遠追隨他的誓言!然而,冷靜如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緩慢的收回雙手。
「既然如此,我們只能分開了。」他絕不放過她,非得逼得她加深情感,迷戀他一如他對她的喜愛不可。
「風雲,你……我……」朵兒唇舌打結,猶豫不決的。留不留他?強留或挽留?用什麼借口?他和她沒有關係,她該怎麼留他呢?難不成向他表明,她喜歡他,捨不得和他分開?
不行不行!太窩囊了,太可恥了!好姑娘不能做這種事!倘若被他拒絕,她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在想什麼?」風雲等不到朵兒未完的話語,只能梭巡她掙扎的神色。
「我在想個適當的理由留住你。」朵兒無能為力,心裡急壞了。
窗外天色亮了,光線透進屋內,在風雲與朵兒週身盡情的渲染開。
「留我做什麼?」風雲再接再厲的問。她並不算美,更沒有良好的禮儀,甚至不知分寸。然而這樣不完美的她,卻令他產生前所未有的牽掛。
因為她很單純,和虛偽的他正好相反,傳說不同性情的人會相互吸引,他終於相信這一說法。
「我……不知道。」朵兒猶疑的說。其實她也不懂自己的心態。「我只知道我想天天看到你。」
「這也算是個理由,但是,妳沒有更充分的理由嗎?」不夠,她的感情還不夠深,他要的比她說的更強烈,他要她為他而瘋狂。
朵兒強調道:「你很好看。」
她的回答並不離譜,也曾有人迷戀女裝的他,意圖將他收為已有,只為了一張終會衰老的皮相,但他不願她和其它人一樣。
「朵兒。」風雲刻意用淡然口吻喚她,欲迎還拒的,「妳呀!去找妳哥哥回家繼承家業吧!妳不適合當盜賊。」
「誰說的,我不是成功把你盜出府了?」光榮事跡!
那是他配合兼指導,她倒把功勞全搶了去。風雲搖頭苦笑。
「那你說我適合做什麼?」朵兒假裝虛心的問他。其實她是在製造話題,拖延他離開的腳步。
「妳呀!適合……」風雲講到一半便頓住了。想起她柔順的躺在他身旁的安然睡姿,他唇角輕輕揚了一抹淺笑。她恐怕只適合養在床上,當只發出小豬憨叫的睡娃娃。
「你笑什麼?」他的笑容很可疑。
風雲搖首,將所有攙雜了甜蜜滋味的回憶藏在心底。
「再見,朵兒。」他故意向她告別,想刺探她的反應,用盡一個男人為了收服一個女人的頑劣手段。
「等等……」朵兒按住風雲置於她頭頂的手掌,怕他離去。她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她想帶他回家,想和他到處遊山玩水……
「找個好婆家嫁了吧!」風雲收回手,任憑朵兒使盡全力仍無法挽留。「往後別再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