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孝東路上的『羅曼蒂』。我從小就愛吃他們的蛋糕,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個大蛋糕犒賞自己,當吃下第一口時我感動極了,想念了十多年的味道好吃又溫馨。」談笑中,左樂樂週身滿是幸福氣息。
可耿仲奕卻黑了臉,人比不上蛋糕,真枉費照顧、捉弄她四年。他悶悶問道:「回國沒有先探望朋友嗎?」
她偏著頭想了想,有些落寞的說:「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而且十歲就到普羅旺斯定居,要探望誰啊?」
他很想把她長卷的發打結。他喝口牛奶又問道:「親戚、同學……鄰居,在台灣多多少少還會有認識的人吧?沒有聯絡,誰會知道妳回國。」
「鄰居?!」她一聽,呼吸窒了窒。
突然初見他的熟悉感又回來了,啊!她明白了,剛才她會感到害怕,是因為這男人有那個惡魔的氣息……
不,他們不會是同一個人,除了眼睛相似之外,他外表較為英挺迷人,最重要的是他姓錢不是姓耿,個性很善良親切、穩重體貼,可是可是……怎麼有愈看愈像的感覺?
「妳怎麼了?」他從她眼神裡瞧見慌亂,心裡很得意,算她還有良心,還記得有個偉大的鄰居。
「沒事。」冷汗潸潸,她拿起手帕擦拭額頭。
別再想了,隔壁耿家很久以前就沒有人居住了,她還聽說那個惡魔在多年前出國深造後就沒有回台灣。
「妳好像在發抖?是想起什麼人嗎?」她這是什麼反應啊?他仍咬著話題不放。
「沒有,我才不會記得那個只會欺負我的大壞蛋。」心一慌,她說溜了嘴。
「大壞蛋?像妳這麼可愛誰會忍心欺負妳?」親愛的樂樂我一直很疼妳的。耿仲奕瞇起黑眸微微一笑,修長手指拭去她紅唇邊的奶油。
輕輕的碰觸令她的唇發燙,她羞澀得像隻貓咪,「是我的鄰居,他比我大五歲。」
「妳是指什麼時候的事?」他明知故問,無非是想讓她繼續回憶往事。
「我十歲以前的事,唉,悲慘的童年哪。」她垮下了臉來,整個人顯得無力。
「為什麼?年齡差距這麼大,他應該很照顧妳才是。」是的,他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女孩子。
「才怪哩,壞鄰居是可惡的雙面人,表面對我很好,其實私底下不停的欺負我。」想起從前的事,她不甘願的噘起嘴巴。
雙面壞人?他暗自記下,「看妳說得咬牙切齒,他真有這麼壞?」
「有,他以欺負我為樂,總是把我弄哭然後又逗我笑,這樣的模式天天上演,大惡魔一個!」她一臉委屈,低頭吃完蛋糕心情才舒暢許多。
又變成大惡魔,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可是聽起來像兩小無猜。」
左樂樂瞠著美眸急急反駁,「拜託,他大我五歲耶,我猜想他的心智只發展到我這個年齡,所以才一直纏著我。嗯,一定是這樣。」
很好,這娃兒的嘴利了些,他愈來愈期待當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兩人正面相對的那一刻,相信她一定會嚇呆了,「會不會是他配合妳才會做出幼稚的行為?」
「哇,原來你說話也很毒耶!」
忽然間他朗笑的模樣與大惡魔的臉重疊,不祥預感掠過,左樂樂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會不會也是個雙面人?」
「有可能。」他的嘴角勾起邪魅笑容,親愛的小樂子別說我沒有提醒妳要當心。
聞言,她倒抽口氣,直瞪著他,「危險人物。」
「哈哈。」他大笑後,很快又恢復斯文模樣,「放輕鬆別多想。妳現在還是住在從前的家嗎?」
「嗯,我要回國之前就探聽好了,聽說惡魔流放國外,隔壁沒有人住。」講到這裡,她顯得格外輕鬆。
妳得到的訊息大大錯誤,耿仲奕暗自竊笑,「那妳可以安心了。」
「當然,這一個月來住得很舒適。」
竟然已經回國一個月了,哼哼,他心裡的不爽快又多添幾分,「外面那一輛車是不是來接妳的?」
左樂樂起身往窗外探視,「對,司機金伯來了。」
見到司機來接她,他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等她關燈關店門,親自送她上車後才道別,「我們改天見。」
她回以溫柔笑容,「嗯,路上小心,拜拜。」
車子駛離,兩人的距離愈來愈遠,左樂樂仍然依在車窗邊望著他,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嘻,這是她第一次對男人有心動的感覺呢,希望這份美好能一直維持下去。
耿仲奕目送她離去,直到車子消失在街頭,他才拿起手機打通電話交代事情。「天真的小樂子,我們即將再度成為鄰居。」
第三章
左樂樂回到別墅時已經很晚了,算了算時間,普羅旺斯是早上六點多,Francis應該起床了,她撥了通電話向他報備自己近來的情況。
遠方的左立遙正喝著花茶提神,「紫色夢幻是不是明天就要開幕?」
「是啊,一切都很順利,如果幸運的話,我還可以與醫院合作唷。」談到今晚的事,她可興奮了。
「好好加油!希望妳人生的第一份事業可以永久經營。」
「嗯,我也很期望。」
左立遙還是老話一句,「如果需要資金儘管開口。」
「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產品全是他資助,還有專業人員來台助陣,她可以說是在做無本生意。
「樂樂,妳正需要時間奮鬥,我想還是將安琪兒送回來比較好。」自從妻子去世後,妹妹就負起照顧孩子的責任,他對她們實在有說不完的歉意。
「不會的,我很喜歡安琪兒跟著我,而且她也習慣依賴我,你別忘了還有保母與管家幫忙帶孩子。」孩子是天使,左樂樂總認為安琪兒是消除勞累的寶貝。
「其實我比較擔心的是她會妨礙妳談戀愛。」妹妹已經二十五歲了,但卻還沒有交過男朋友,他不免感到擔心。
「會嗎?我倒是覺得安琪兒可以幫我擋掉討厭的男人。」她笑得頑皮。
「小心好姻緣也被擋掉,最好更正安琪兒對妳的稱呼。」
「乾媽也等於媽咪啊,算了啦!我希望未來的伴侶喜歡孩子,安琪兒正好可以考驗對方呢。」男人有沒有愛心和耐心,看他們對待孩子的態度就知道。
想起她的迷糊,左立遙不放心的又叮嚀,「千萬別忘了,遇到心儀的男人要說妳是安琪兒的姑姑。」
「好好。」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過帥哥醫生的臉,紅暈霎時浮上雙頰。
「對了,安東尼?山度士從我這裡問不到妳的下落,已經好幾天沒有來煩我了。」他語氣充滿無奈,可見對方有多麼煩人。
「真的?那太好了!」她開心得大聲歡呼。
安東尼?山度士是個自以為浪漫的牛皮糖,臉皮厚得連炮彈都打不穿,被她拒絕無數次,他還是照樣死纏爛打。
左樂樂受不了他長年糾纏,於是逃回台灣避難,現在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她全身就直冒雞皮疙瘩。
「別高興得太早,他那個人不會輕易死心的,我猜想他是不是請偵探調查妳的下落。」左立遙忍著笑,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
「喂!你別嚇我啦。」她的臉色發白,嗚嗚……安靜的日子才過一個月而已說。
「說這些不是要嚇妳,提防一點總是好的,萬一他真的追到台灣,我會立刻通知妳。其實擺脫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妳早一點嫁人。」啊哈,後面這一句才是他扯謊的目的。
「嫁人哪有這麼容易?」她低聲咕噥,老哥說得好像是挑青菜蘿蔔那麼簡單。
「妳是不是還在懷念初戀情人?」以前不曾提起是怕她難過,如今樂樂與耿仲奕的距離拉近,他也就不再有所顧慮。
「什麼初戀情人?」她感到莫名其妙。
「就是隔壁鄰居耿仲奕啊,妳以前最愛黏的人。」
「哇哇!別再提起他了,他是我的惡夢。」厚,那傢伙比安東尼?山度士還可怕,她腳底竄起寒意,害怕的往窗外探了探,呼……隔壁戶仍是一片黑暗。
「別害羞了,當年妳離開台灣還哭哭啼啼的直喊他的名字。」
左樂樂驚呼,「那是我逃離惡勢力,所以喜極而泣!」
他壓根不相信,「我還聽過妳在夢裡呼喚耿仲奕的名字,又笑又哭的,唉,那時候離開對一個才十一歲的小孩來說真的是太殘忍了。」
「拜託,我跟他……」
「我知道你們感情很好,妳非常依賴他,我那時候還常覺得他才是妳的兄長,我反而像是鄰居。」
「Francis別再說了,你才是我唯一的兄長。」嗚嗚,這誤解已經根深柢固,就算她說破了嘴還是沒有人相信。
聽妹妹的聲音有著無奈,左立遙更關心,「難道他已經搬家了?」
「我累了,你也應該準備上班了。」無力無力,她覺得頭痛、胃痛、經痛,全身都不舒服。
他還是以為妹妹在害臊,「如果他真的搬家了,我可以幫妳查他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