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請進。」
馬少瑀提著一隻牛皮公文袋,推門走了進去。
「怎麼樣,小馬?查到了嗎?」
「我辦事,你放心。你要查的那個男人叫杜墨中,在美國擁有規模不小的企業王國,曾是一名響叮噹的人物,從小受西方教育,擁有雙重國籍。父親是一名商場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商業間諜,母親是美國人,由於利益薰心,他父親隱沒身份,有計畫的娶到他母親,但生下他之後,兩人就仳離了。他父親做了一件不法的勾當,真正的情形到現在沒人知道,後來他父親收養一對兄妹,並訂下兒子的婚姻之盟,詳細情形,還有待考據。苟延殘喘一陣後,他父親終於死了,但留了個禍害,子承父志,繼續幹不名譽的勾當,而且……嗯,手法還不賴,穩操得天衣無縫。現在,他表面上是生意人,骨子裡可是十足十的吸血鬼;吸食別人血汗,以養壯自己血肉。這十惡不赦、卑鄙的偽君子,弄得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就為了除去競爭對手而不擇手段。」他將資料全數交給了袁至磊。
「真有你的,怎麼弄來的?」
「哈,這世上有什麼能難得倒我的?小兒科啦!我將電腦和美國黑白兩道的『資料網』連線,再運用點手段,將密碼一一破除,直衝資料庫存中心,輕而易舉偷到檔案。喂!老哥,對上了嗎?」吹噓完後,馬少瑀一本正經地問。
袁至磊沉思了一下,自信滿滿的說:「是對上了。那小子對阿敏做了不該做的事。」說到這,他一顆心不禁往谷底沉,是那小子該死的時候了。
「剛剛聽你說美國是他的大本營,那麼台灣就沒有他立足之地了?」
「正是。」
「很好,開始著手進行計畫了。」
「什麼計畫?」馬少瑀好奇地問。
「凍結他在台灣一切的經濟來源,讓他滾回老巢,然後……」
「然後利用我們美國分公司的力量,一舉消滅!」他大佩服自己卓越的智力。
「小馬,什麼時候你和我同仇敵愾了?」袁至磊沒有想到馬少瑀也會有激動的時候。
他想起譚綺箴,然後再接上杜墨中這號人物。他有必要這麼做,他的直覺這廠說服地自己。
「你呢?聖人,小心走火入魔。」他指的是袁至磊與阿敏,他們都快「煉妖成獸」了。
「你少得意,你就不要給我遇上,要是讓我知道你也有談情說愛的一天,我要你下半生用鼻孔吃飯。小心了你,愛情那玩意見可是說來就來,到時候立場轉換,你就笑不出來了,我是給你實習的機會,還不好好見習?我就是你最好的典範。」
「戀愛能被你談成這樣,也算是難為你了,只怕到時候用鼻孔吃飯的會是你哦?」他似笑非笑的調侃袁至磊,腦中卻快速閃過一張臉蛋……譚綺箴,那個羞答答的小女人。他甩開思緒推門走了出去。
「可憐的兄弟,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了,話可別說得大滿。」袁至磊莫測高深的看了眼攤在桌上的檔案,又是邪邪地笑開。
* * *
在袁氏集團的B棟樓裡;所負責的是業務推銷,進出口貿易的那種,它是屬於國際性跨國組織,他們的工作不再只局限於根基……台灣,行銷網橫跨美、日、英、德、韓等國家。
當年創辦者袁磧誠,吃苦耐勞的白手起家,那不是一段道得盡的艱苦。從早期台灣還在公地放領、耕者有其田開始,高瞻遠矚的袁磧誠先生便早一步推展外貿,以驚人的超耐力從洗碗盤的小工做起積蓄經費買地、蓋房子,其間不論任何工作他都咬牙地做了。當時的人都笑他傻,誰知始料未及的台灣經濟起飛,就這樣時勢、機運創造了「袁氏企業」。牌子老、口碑佳、信譽優及童叟無欺的經營信念,使他乘風破浪的立足於商業界,因為講求「信實」,「袁氏」才能屹立不搖,在商界穩坐盟主之位。
後來晚婚的袁董事長因妻子第二胎難產胎死腹中引起併發症,導致無法再生育,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陪妻子靜養身體,直到妻子過世,袁至磊出現後,「袁氏企業」才又重新到逵巔峰。就在那時,杜墨中父親意氣風發的助長惡勢力,可是一直沒辦法抓到他父親的把柄,只能任由他父親為非作歹、逍遙法外。一場商業間諜大戰,引發好幾個企業連鎖倒閉,杜墨中的父親突然宣佈收養一對兄妹,但這內幕一定沒那麼單純,其中必有蹊蹺」有可能是他父親怕東窗事發而打的幌子罷了!
「這倒好!就先從這個破綻開始挖掘傷口和爛疤吧!我就不相信他多會偽裝,他瞞得過別人,瞞得過『袁氏』嗎?不只是他會耍詐而已,對付他,我們也不用大老實,明的做不來,來暗的,非要手到擒來不可,這也算是為民除害。」袁至磊叫來馬家兄弟與幾個得力心腹密談。
「沒錯!是該挫挫他銳氣的時候了,不能再任由他胡作非為。哦,對了!老哥,他在台灣的底,我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哼!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沒什麼可看之處,趁他還在台灣未猖狂時,當垃圾清除掉省事!」馬少瑀剛才透過最新電腦資料得知」要一舉消滅杜墨中似乎唾手可得。
「不!大哥,縱然是那麼輕而易舉,但其中詭詐你可曾想過?他這等鼠輩,貪生怕死、無惡不為;但換個角度,若沒有相當有力的靠山,他豈會在台灣貿然行事?而他這次必有同夥。依我看,待靜一段時日,我們再行動,以萬全應萬變也不遲啊,」馬少昀難得深沉睿智的正經分析事理,講話的同時還不時搓著下巴,深覺這件事值得玩味。
「嗯!沒錯,小馬是心急了點。怎麼?最近挺容易動怒、浮躁難安哦?」袁至磊有意無意的刺探著。
「大哥也會有春天,只可惜曇花一現──┘馬少昀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哥哥瞧。馬少瑀快被瞧得煩死了,趕忙避開視線。真是丟人,一個大男人還會害躁,要被傳開來,豈不成了笑柄?
袁至磊一板一眼,帶著洞悉事理的鷹眸,以威嚴的口氣對在座的部屬說:
「今天召來各位召開緊急密談,想當然耳必是不希望諸位走漏風聲,這不用我多說。你們立刻利用美國分公司的力量,搜集一切有力資料及證據,務必小心謹慎,這只是開端,阻絕社墨中的一切經濟來源,沒事的話你們可以下去了。」他揮揮手。
待人走光後,袁至磊才轉頭。馬少瑀說:「我們不是在樹立敵人,而是商業界該是清除敗類的時候了。小馬,我知道……交給你了。」
他只是臆測!馬少瑀也正陷入愛倩泥沼中,他知道,他是過來人。
「我知道該怎麼做。」馬少瑀倏地起身離去。
* * *
下班時間到了,女同事們一群一群的結伴離開,夾著聊天說笑的語聲,雲時嘰喳聲不絕於耳。譚綺箴走出樓下大門!玻璃門驟開,尖峰時間的隆隆車聲和懸塵浮埃便迎面撲來。街上景態是一片喧囂繁忙,就連呼吸空氣,也嗅得出這種匆忙。
譚綺箴猶豫著該不該下階遠去,也許就在前方不遠處會有令人不悅的事物存在。
一聲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
「跟我走!」那男人出口簡單!卻不怎麼客氣的命令著。
譚綺箴還來不及反應,便被牽著走下階梯,她臉上表情像是突然中邪般。
她低垂著小腦袋,酡紅著臉蛋,默然地任他牽著走;而馬少瑀也正處在驚訝自己失態的情況中。
此刻,杜墨中開著法拉利,乍見譚綺箴被一個男人拉著走,當場臉上變色,本來準備好的求婚辭被氣得拋諸腦後。他想都不想的奪門而出,直奔向那對男女。
「放開你的手,別碰她!」
其實杜墨中不在乎情愛那回事,他是為了面子,但也因為如此,譚綺箴身上所散發出的柔順氣質是在漂亮女人的神態中感受不到的」這也就是滿足他某種程度的自大自尊……男人的虛榮!
馬少瑀只當方才是一陣雷鳴,沒有因此而慢了腳步。
杜墨中氣得渾身發抖,朝著兩人背影大喝:
「我說停下來,聽到沒?綺箴,你沒忘了我們的約定吧?」
這招果然打進譚綺箴的心坎裡。她怯怯地偷瞄馬少瑀一眼,鬆開手,停在原地不動。
「馬……馬先生,我不該牽扯你太多,所以請你先走一步。」
這是譚綺箴下了最大的勇氣,對他講出最完整的一句話,雖然她還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但精神可掛。
杜墨中見譚綺箴明顯的遲疑,證明自己在她心中還是有份量的,急忙追上前,抓住她。「綺箴,我們走吧!我還等著你的答覆呢,可別讓我失望……」他故意拉長尾音,製造懸疑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