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傲情心中仍有疑問,但忍著說出口,只問道:「蘇影在這兒嗎?我想見她。」
「當然,當然,我只是請她來府中作客幾天,既然公子來了,正好順道接她回去。我就叫人請她過來。」說著他扭頭喚道:「來人,去請蘇姑娘。」
「是。」下人應了聲,立刻前去.
一回頭,他又帶著笑對歐陽傲情道:「真是抱歉。我這麼冒然地請蘇姑娘來。一定讓你擔心了。」
傲情嘴裡客套地應付。一雙眼睛卻只注意著空蕩的廳門外,搜尋著伊人的芳蹤。
當腳步聲在他的期待中響起,他不自覺地起身離座,迎向自廳門步入的婷婷身影。
「影影……影影,你……好嗎?」
歐陽傲情緊緊地、動情地握住她的肩,一手托起她姣美的臉,他深情地注視她,凝視她夢幻般的盈盈水眸。
「影影?」傲情奇怪地喚著一臉平靜的她。
「你——」她終於開口,慕容豪卻在這時走近兩人。輕拍蘇影的肩笑道:「蘇姑娘,歐陽公子來接你了,你大概沒辦法再留在這兒作客了,雖然我是很樂意讓你留下來,不過……我看歐陽公子可不放心你了。是不是呀?哈……」
「傲情?」蘇影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定定地看著眼前那個深情款款、滿臉擔憂的人兒。
「影影,我來接你回家。」他柔聲道。
「嗯!」她溫馴地應聲,右向主人。歐陽傲情也轉向慕容豪,他一手攬著蘇影,邊對他頷首道:「蘇影在此叨擾數日,承蒙前輩關照,晚輩就此告辭,有機會定與蘇影再度登門拜訪。」
「好說、好說。我讓雲清送你們。」
「不用了。」傲情看向雲清,若有所指地說了聲:「我們會常見面的。」隨即一拱手,領著蘇影離去。
背後,不管是慕容豪或是慕容雲清,那兩人的表情無論如何他都看不到了,他也不關心、不在乎,反正事情絕不像那老妖怪所說的那麼單純。至於雲清,他更不用操心,他對他是無害的,這點他很確定,現在他只關心眼前的人。
「影影,你怎麼都不說話?」
從剛剛在慕容府中見到她開始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說,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他覺得怪怪的,「影影,看著我,影影,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從剛才我就發現你精神不太集中,有點失神,怎麼了?累嗎?」
他拉她往一棵樹下的石椅坐下,撫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頰,眼神充滿關注與擔憂。
蘇影仰起臉,接受他溫柔的撫觸,迷濛的星眸癡癡凝望著他,輕吐:「我沒事,只是有點累。」
聞言,傲情憐惜地將她擁入懷中,他抵著她的頭歎息:「我好擔心你!三天來我不能吃、不能睡,只是牽掛著你,你知道嗎?」
無聲地偎著他的胸膛,一股溫暖、安全的感覺湧了上來,蘇影微閉上眼,腦中浮現幾個模糊的畫面,她想仔細看清楚欲不能,反而引來一陣頭痛。有個平板低緩的聲音鑽入她疼痛的腦袋,不斷地刺激著拙,她皺起眉。
「慕容豪有沒有對你怎樣?他真的是請你去作客的嗎?影影,你記得他嗎?」
歐陽傲情一點都不相信慕容豪的話,可是他又如此和善地把蘇影還給他,真讓他猜測不出他究竟有何用意:「他對我很好,慕容家的人對我都很好。」
是嗎P.這是怎麼回事?歐陽傲情劍眉蹙攏在一起,心裡隱隱覺得不妥,他低下頭:「影影,你……有想起什麼嗎?我是指過去的事。」
「沒有,我……頭有點痛。「她的聲音含著痛楚。
傲情緊張地捧起她的頭,臉上寫滿關心。
「你頭又痛了?!怎麼突然就痛了呢?」
蘇影輕輕搖頭,腦袋裡面有好多好多混亂的畫面,和扭曲詭異的聲音,她好難受。
「傲情,我好難受,好……痛……」
傲情心疼不已。將她經盈纖細的身子一把抱起,施展輕功縱掠而行。
「我送你回家,讓大夫看看,你忍著點。」
街上的景物從他眼前飛逝,他顧不得這般驚世駭俗的舉動會引起多少人側目,只是迅速趕回歐陽世家。
街角一雙陰鬱的冰冷眼睛跟隨著急馳而過的高挺身影,當歐陽傲情消失在歐陽世家的大門之後,他也跟著隱沒在後面的平房,不一會兒變成一個年約六十的老翁走出來,手上還提著個舊箱子。
當歐陽世家那扇巨門打開,慌忙跑出一個家丁打扮的年輕人時,那老翁不急不徐地踱到他身前。兩人就這麼一撞,老翁順勢一倒,手中的箱子便掉在地上,打了開來——「失禮,失禮。老先生,您還好吧?我急著找大夫,沒看到您,有沒有撞著?」年輕人扶起老翁。一邊道歉,一邊幫他整理散落地面的藥草,突然一喜:「老先生,您是個大夫嗎?」
「是啊!是啊!你們家有人要看病啊?」老翁拍拍屁股,接過藥箱,好心地問著。
「太好了,老先生,那就請您跟我回府。我正好要找個大夫呢!」年輕人高興地拉著老人往回走。
老翁邊點頭邊看著眼前不遠的那座巨宅,然而他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卻不可思議地擁有一雙年輕而犀利的眼睛。
年輕的家丁可知道自己請回了一個什麼樣的大夫?
把完脈,開了藥方,老翁低下頭,壓低嗓音朝歐陽傲情道:「可否請公子和老朽出去一下,我有些話對你說。」
歐陽傲情心一緊,直覺的反應是蘇影的病情出問題了!他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便起身與老翁走出房門。
兩人來到屋後較僻靜的迴廊,望著老翁步下石階站在後園不說話,他焦急地走到他身後,「大夫,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是不是她的病——」
老翁微微側過身,臉對著地上輕點頭,還是不說話,雙手交抱互插在寬大的袖口裡。
「大夫,她怎麼了?有……危險嗎?」他發著顫地問道,生怕老翁的答覆會是不好的結果,足見他對蘇影用情之深!
老翁眼中寒芒閃動,緩緩抽出放在袖子裡的手,在面對他開口的同時,老翁雙掌擊出,帶著幾點白芒,撲向歐陽傲情——「是你有危險!」
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老先生會有問題。歐陽傲情臉色大變,奮力閃避那電光般襲來的不明物,瞬間急迫的腳步移動間,他還是無法全部避開,其中一點沒入它的肩窩,他終於知道,那些白點都是針!細細的針!
忍住刺痛,側身閃過七翁刺過來的短劍,一揮手,他與他單掌互擊,一來一往,兩人已交手數次,歐陽傲情沉靜的臉上有一抹驚訝,他帶著怒氣低喝:「你是什麼人?為何三番兩次行刺於我?」
老翁不吭聲。只是急急進攻,因為他知道時間不多,馬上會有人發現趕來,到時他就走不了了。
「你聽命於誰?」
歐陽傲情的左手開始麻痺了,他一驚,閃電般欺近對方,在他的短劍與左掌交攻之下,留了一道血痕在前臂,他右手橫切在對方手肘處,對方痛哼一聲,右手軟下。
「你是幾號?」傲情突然斥問,讓老翁一愣,他趁機點住他的穴道。
傲情喘了口氣,也點住自己左身穴道。「殺手門中八名殺手,你是幾號?」
老翁震驚地看著他,駭問:「你……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冷哼一聲,歐陽傲情冷厲地盯著器他:「我是歐陽傲情,也是你這次的目標,不是嗎?」
老翁頻頻搖頭。「不,沒有那麼簡單,你到底是誰?武林中除了殺手門的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你……」
「我不是殺手之一。」歐陽傲情突然解開對方被制住的穴道,緊緊地盯著他那雙因驚駭而睜大的眼睛。
「除了殺手,這世上只有兩個人知道。難道你是——」
歐陽傲情側過臉,幾絲黑髮垂落在他斜飛入鬢的劍眉上。他俊臉上浮現倦意,輕道:「我並沒有令牌可證明我的身份。」
連令牌的事他都知道?!他的身份已經不會讓他存太多疑心了。
「我是四號。」他決定一睹,告訴他身份。
「四號,那你的命牌上應該有個數字「肆」。」
連這種事也知道?果然,他真的是殺手門裡的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他會成為這次的目標?四號想不通。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會成為殺手門的目標?」歐陽傲情澄淨的黑眸洞悉了的心思。
四號點頭,對他已經不存任何懷疑。
「這是一個陰謀。」歐陽傲情臉色有點蒼白,擔憂地啟口道:「你們原本已該恢復自由之身,不需要再隱瞞身份在黑暗的世界生存。我沒想到會出現意外,事情變成無法掌控的局面。」
這番話又讓四號呆住了。
「恢復自由?你是指……殺手門已經……」
「解散!」歐陽傲情身形微微一晃,定住神,他臉色又更白了,但仍堅定地開口:「殺手門原該已不存在了。現在卻破人操控。用來達成個人的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