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丞坐回沙發,拿起了電視遙控器,轉開電視。看電視好了。
皓丞隨意地轉換著電視頻道。兩個禮拜來的習慣,讓他一轉就轉到新聞頻道,現在正在重播昨天的新聞,他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
小菱、佑東和政渝正在活動促銷會上,使出渾身解數促銷春江霸會的遊戲盒,他看到小菱汗流浹背地站在台上。
小菱沙啞的聲音從電視機裡傳來……
皓丞關掉電視,低下頭來,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起身往大門走去。
「你要去買早餐嗎?」婕燁的聲音叫住了正準備離去的皓丞。
皓丞回頭一看,婕燁正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他。
「我……我……」皓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實話。
「我想吃蛋餅加油條。」婕燁跑到門口,拉著皓丞的手,輕聲說著。
「好,我現在就去買,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對小菱的愧疚,仍舊敵不過他對婕嬋的迷戀。
皓丞關上大門,出門買早餐了。
婕燁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想著剛剛的那幕場景。
其實皓丞剛剛幫婕嬋蓋上被子時,婕燁就被吵醒了,等皓丞起身走出臥房時,婕燁就起床準備梳洗了。但是她聽到電視新聞正播放著:「追夢五人組,全省走透透、」的報導,她便走到門邊想看看皓丞的反應。
她沒想到皓丞看完報導竟然會想馬上離開她。
看來這個男人還有點良心,看到那個女人為他這樣拚命,他還滿感動的,她太小看他了。
而皓丞想不告而別的舉動,挑起了婕燁的戰火。
婕燁看看身上的睡袍,她馬上用最快的速度衝到臥房,梳洗一番,她要他回來時看到的她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她絕不再讓他看到她的邋遢樣,她提醒由自己:何婕燁,你可別大意失荊州嘍!這幾年不敗的戰績,得來不易,千萬要小心。
婕燁梳洗完畢,皓丞也剛好帶著早餐回來了。
兩人甜蜜蜜地享用著早餐。
皓丞看著眼前剛化完妝的婕燁,忍不住說:「你有化妝和沒化妝差好多喔。」
婕燁聽皓丞這麼一說,她想起早上穿著睡袍,頭也沒梳,臉也沒洗的就去開門,皓丞可能覺得很難看,她故意問他:「你是說我沒化妝的時候很醜,是不是?」
「怎麼會呢?沒化妝的時候看起來更自然、更美。」皓丞急忙對婕嬋解釋。
聽到皓丞這麼說,婕燁挪出喝豆漿的手,緊緊握住皓丞的手,雙眼火熱地盯著皓丞,送出一個飛吻,沒想到平常一板一眼的皓丞,竟然會微笑的張開嘴巴,做出吃下婕燁空中飛吻的動作。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的玩耍著,享受著愛苗滋長的甜蜜滋味。
* * *
這幾年來婕燁談戀愛,總是很刻意的挑選時間和地點,她從沒和男人生活的這麼近,讓他們看到沒有打扮的自己。
婕燁每每和男友談情說愛到了十點,她一定借口家有門禁,一定要在十一點前回家。這時,通常再怎麼樣羅曼蒂克的氣氛,也會馬上消失不見。
婕燁允許自己和他們親親小嘴、摟摟抱抱的,但是,絕不發生男女關係。她總是很技巧的避開容易令男人獸性發作的時間和地點,小心地保護自己。
不過,最重要的,婕燁之所以有本錢一直談戀愛,在於她很會選擇男人,她絕對不會找有危險性、或佔有慾、暴力狂的男人,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很清楚,她只是要談個小戀愛,不是要談什麼生死戀。所以捷燁很懂得人性,她的分手宣言常讓和她相戀的男人雖然分手了,也不會口出惡言,甚至還懷念著她。
她和男朋友分手時,是絕不會告訴他因為她不愛他了、玩膩了,才要離開。她總是找出兩人以外很多分手的原因——搬家、出國進修、八字不合、父母不合、身體不好、父命難違……說什麼借口都行,就是絕不能說自己不愛對方,或是對方不夠好等等一些會讓對方惱羞成怒、誓言報復的話。
當她不想玩了,就會利用時間、空間,讓戀情慢慢由自然降溫、淡掉,最後不了了之。
這是婕燁第一次離家,住在外面一個人過日子。離開台北,換了個新環境,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還有新鮮感。
原本以為皓丞是個旗鼓相當的戀愛高手,才會讓小菱甘願為他全省走透透,沒想到昨天和皓丞相處一天下來,婕燁才發現皓丞好騙得很,是那種很容易上手,也很容易用掉的男人。
因此,她對皓丞不僅沒有設防,連掩飾、包裝自己都省略了,她對皓丞的掉以輕心,史無前例的讓男人這麼接近她的生活,讓他看到穿著睡袍、完全沒有打扮的何婕嬋。
* * *
吃完早餐,婕燁故意只做出嘴型,而不出聲音的問皓丞:「今天要帶我去哪裡?」
專心經營這段戀情的皓丞,一下子就知道婕燁的意思,他同樣的對婕燁做出嘴型:「墾丁。」
婕嬋看看手錶,指著手錶上的時間。
皓丞看了之後,歎了口氣,點點頭。
婕燁看到皓丞失望的表情,她想起都是因為自己貪睡睡過頭了,不然此時他們應該是快到墾丁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皓丞的面前,立正站好,舉起右手,對皓丞做出「對不起」的敬手禮。
皓丞看到婕燁這麼可愛又好笑的動作,忍不住站起來,一把將婕嬋燁擁入懷中。
從小為生活奮鬥而訓練出的厚實臂膀,此時成了女人最好的避風港,也像條紅線似的,圈住了兩人。
婕嬋覺得一陣溫暖。
他的肩膀好寬厚喔,躺在他懷裡一定很舒服。隨後姥嬋對自己腦海中竟然出現兩人赤裸相擁的畫面覺得好笑。我怎麼想到那裡去了,
皓丞低頭輕聲問婕燁:「那你想去哪裡玩?」
「不知道耶,高雄你比較熟,你來決定好了。」
「那我帶你去旗津吃海鮮。」
婕燁做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會吧!昨天我才剛在渡船上熱昏,今天又要再去一次?」婕燁故意讓自己昏倒在沙發上。
「哈……」皓丞看到婕嬋這麼誇張的動作,忍不住大笑。「你放心,今天我開車從過港隧道過去,不會再讓你曬到太陽。」
婕燁聽了皓丞的說明後,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她張開雙手,示意皓丞抱起她。
皓丞彎身抱起了婕燁,婕嬋雙手勾住皓丞的脖子,雙腳勾住皓丞的屁股.像隻猴子般,掛在皓丞胸前。
婕燁貪戀被皓丞擁抱的感覺,他厚實的胸膛,讓婕燁覺得很有安全感。
「我覺得你很像『猴母』。」皓丞突然說話。
「猴母?什麼猴母?」婕嬋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台語的猴母,就是國語的母猴。」
「飛,你很過分喔。」婕燁一聽,猛捶皓丞,還用勾在皓丞身上的雙腳不停的踢他。
皓丞被踢的受不了了,一個重心不穩,兩人捲成一團跌倒在地。體貼的皓丞在跌倒的那一剎那,還刻意護著婕燁,讓她安全落地。
兩人坐在地上,高興的哈哈大笑,像兩個孩子般的笑個不停。
皓丞的細心讓婕燁覺得他就像鄰家大哥一般,不論她怎麼賴他、鬧他,他永遠一樣的疼愛她、包容她,這種特別的感覺,在婕燁的心裡像漣漪一般慢慢蕩了開來。
坐在地上大笑的婕燁,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改變。好像離開台北以後,她變得比較隨性、比較開心、比較真?好像因為這裡沒人認識自己,所以可以胡作非為?還是因為他?婕嬋試著找出答案。
第七章
皓丞帶婕燁到旗津吃海鮮,吃完海鮮,皓丞買了些香蕉,準備帶婕燁到柴山看猴子。
兩人隨著假日一波波上山的人潮一起上山。兩人爬到半山腰,婕嬸看到滿山滿谷成群結隊的猴子,不禁對皓丞說:「你很過分,還真的帶我來看猴子。」
「很壯觀吧,你應該還沒看到這麼多猴子吧。」皓丞似乎對可以帶婕燁到柴山看到這個景象感到很自豪。
「怎麼沒看過,我還看到裡面最大的一隻坐在我前面。」婕燁拿出香蕉,剝了皮,塞到皓丞嘴裡。
皓丞聽了婕嬋說的話,人口的香蕉差點噴出來,他笑著用台語說:「多謝猴母。」
「不用客氣,猴公。」婕燁學著皓丞,用台語回答他。
兩人相視而笑。
天色漸漸暗了,皓丞帶婕燁到附近的一家山產店吃晚餐。這家店開在海邊,可以看到整個海岸的落日美景。兩人在這裡看著滾燙的火球落人海中的夕陽美景,聽著海浪拍打岩石的清新節奏。
在日落的霞光中,桌上的美食也慢慢減少,兩人愉快地吃完了晚餐,然後在滿天星光的陪伴下,到萬壽山看夜景。兩人走到萬壽山公園的石椅上,手牽著手,吹著有點鹹味的海風。
婕燁把頭輕靠在皓丞的肩上,看著山下美麗的夜景,感覺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人。玩了一天的婕燁,被向晚的涼風吹得有點昏昏欲睡,吹著吹著,她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