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也不在了嗎?」顏童童低聲自語著。
「什麼?」蔣世勤並沒有聽清楚她的話。
顏童童抬頭看了他一眼,用力地搖搖頭,「沒、沒有。」哦!差點穿幫。
蔣世勤看著她一臉寫滿心事的樣子,關心地詢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進來坐吧!」
顏童童輕應了一聲,走進大廳坐了下來。她噘起小嘴,頗無辜地回答蔣世勤的話:「我惹亞歷山大生氣了,所以……」
「你惹他生氣了?」蔣世勤微皺起眉,「為什麼?你和傲翔吵起架了?」
顏童童搖搖頭,「沒有,是我惹他生氣。」
「你怎麼惹他生氣了,」蔣世勤追問著,他瞭解切切,她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孩,怎會惹人生氣呢?
顏童童再次搖搖頭,「我不能說。」如果一說出來,不是所有的隱瞞事件全部會給抖了出來?
「為什麼不能說?」蔣世勤看著顏童童的眼睛,「難道說你和傲翔有事情瞄著我?」
「沒有。」顏童童急急否認。
「那你為何不能跟我說呢?」蔣世勤對於顏童童的不肯明說感到難過,「你以前有什麼事都會跟我說的,我們之間一向沒有秘密的。」
顏童童不語。心想有!秘密可多了呢!但她當然不能這麼說。
蔣世勤凝視著她,「切切,你變了。」
顏童童一愣,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變了?自己沒有變哪!只是自己現在多了一個身份——當顏切切而已呀!
「你真的變了。」蔣世勤說出他來台灣之後所感受到的,「你變得跟我疏遠了,你不覺得嗎?我常覺得你對傲翔,比對我還好。」
顏童童有些呆愣,現在的她,可是沒有姊姊在一旁作「翻譯」,雖然這半個多月來,以她過目不忘、一學就會的超強學習能力,學會了很多的中文,而平時與切切的對話,也都用中文來加以訓練,可是現在她卻有些聽不懂蔣世勤說的話,她也為此開始著急起來了。
切切是否已經回家了?完蛋了!
「童童。」就在她慌張之餘,顏切切緩緩地飄了過來。
顏童童一看到她,有如一個即將溺斃的人見到一塊浮木似的開心,正當她要用「心靈感應」來和姊姊求救時,姊姊卻先開了日。
「童童,我想附在你身上。」
「什麼?」顏童童一愣。
「童童,我真的好想跟世勤說話,我求你,好嗎,」顏切切滿是祈求地說。
「你說現在?」顏童童不確定地問著。
「現在。」
「可是……」顏童童猶豫著。
「童童,我求求你,好嗎?我真的很想和世勤說說話。」顏切切的口氣從原先的祈求到近似哀求。
「不好吧。」顏童童還是不敢答應,她深怕會有差錯。
「童童——」
顏童童看著姊姊滿是懇求的神情,著實不忍,遲疑了一下,「好吧!不過不可以太久,不然會有差錯的。」
顏切切露出笑容,「不會太久,謝謝你,童童。」她向妹妹保證。
「切切,你怎麼了?」看著顏童童眼光落在身邊,好似專心在注意些什麼,蔣世勤忍不住開口叫喚著她。
就在他開口叫喚的當頭,顏切切已經附身進妹妹的軀體內了,她將目光轉向蔣世勤,開心地面露笑容,終於自己可以和世勤面對面說話了。
蔣世勤看著她突如其來的笑容,感到莫名其妙,也感到些許的緊張。
「切切,你還好吧?」他緊張且關心地詢問。
顏切切仍維持著她的笑容,搖了搖頭,「我很好,我只是很開心而已。」
「開心?」蔣世勤一愣,有些搞不清楚。
顏切切知道他不懂,而自己也不需要他懂、他明白。
「我……」顏切切凝視著蔣世勤,有些激動地哽咽著,「我們好久……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蔣世勤又是一愣,他實在不懂切切在說些什麼。
而顏切切則沒再說什麼,她只是撲上去,緊緊地摟住蔣世勤,她需要這種紮實且溫暖的感覺!
「切切!」蔣世勤反抱住她,「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滾燙欣喜的淚水不停地流下,顏切切一直緊緊摟住蔣世勤,沒有多說話。好一會兒,她才不捨地微微放鬆一下,但仍是緊緊靠著蔣世勤,雙手勾著他的頸項。
「我愛你,永永遠遠地愛你。」她沒頭沒尾,卻真心真意地訴說著她的情意。
蔣世勤看著她的淚眼,「我也是,我只愛你,也只想愛你一個。」
「世勤——」淚水又忍不住地滑落下來,顏切切深吸一口氣,想克制自己激動的情緒,「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不管你將來會承受什麼樣的打擊,都別傷心好嗎?」
「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嗎?」蔣世勤好奇地問。
「別問我,我只需要你的允諾,好好保重你自己好嗎?」顏切切眼神充滿祈求與期待。
一陣莫名的慌張與不安襲遍蔣世勤,「切切——」
顏切切不等他再說下去,立即踱起腳尖,主動湊上自己的唇,堵住蔣世勤的嘴,熱情地吻著他。
蔣世勤起初是嚇了一跳,但才幾秒鐘的時間,他便化被動為主動,深情且狂熾地吻著懷中的人兒。
然而,開門進屋的紀傲翔,卻正好眼見這一幕。
第六章
顏童童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傻呆呆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深情款款看著自己的蔣世勤,然後,她又轉頭看到站在門口,呆愣住的紀傲翔。
「發生什麼事了?」顏童童看著已經離開自己身上而站在一旁的姊姊。
顏切切低頭沒有說話。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顏童童看著姊姊的沉默不語,她急了。
因為剛才顏切切附在顏童童的身上,她是昏睡的,因為,如果和姊姊同時醒著,共用同一個身體,那麼沒有一下子,自己的軀體就會支持不住的。
「我附在你身上的時候,我主動吻了世勤。」好一會兒,顏切切輕聲地對妹妹說著。
「什麼?!」顏童童一愣,天啊!自己剛才,哦!
紀傲翔沉默著,他的臉簡直是綠得快發黑了。
「你們慢慢聊。」他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句話,隨即,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亞歷山大——」顏童童看著他離開,急急地叫喊著,她能夠感覺到,紀傲翔似乎比早上憤而離開咖啡廳時,更加的火大。她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詢問他:「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沒錯。」紀傲翔並不否認。
顏童童撇撇嘴,很誠心地輕聲說著:「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紀傲翔斜睨了她一眼,他知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有在生她的氣,今天讓自己沉靜了一天,想著過去發生的事,也沒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只是自己的自尊心和優越感作祟,讓他不想讓自己認為失敗的事,給太多人知道罷了。
但自己現在為何會有一股火氣想爆發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當自己剛才一進門看到那情景,胸口就像是被人悶揍了一拳,跟著莫名的火氣便快速蔓延全身,這種感覺自己以前也曾經有過,記得那次是因為——莫非,哦!他甩甩頭,想甩去竄進自己腦海的想法。
「亞歷山大,你怎麼了?」顏童童緊張地問著他,「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紀傲翔的確不舒服。這幾天為了公司的一項重要計劃案,他忙得睡眠不足、焦頭爛額的,三餐也是忙得幾乎都忘了吃,今天,好不容易在早上的高級主管會議,讓計劃案定下進行,他正要鬆口氣,卻在下午和顏童童在餐廳鬧得不愉快,緊繃的神經根本沒有放鬆下來。
而後,傍晚他就窩進PUB,想尋求酒精的慰藉,壓一下自己的煩躁情緒,最後因受不了裡面漫天震響的音樂而回來,沒想到,他的情緒和緊繃至極點的神經卻未得到寧靜和紆解,反而還有高漲的現象,此時,他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了了。
他頭痛也胄痛,他全身快爆炸了!
「亞歷山大?」看著紀傲翔的眉頭、五官全皺在一起,顏童童緊張了,她伸手就要扶住那看似不穩的紀傲翔。
紀傲翔立即揮開顏童童的手,受不了地低吼:「別煩我!」
顏童童一愣,一陣委屈無辜讓她忍不住淚水盈眶。
「傲翔,你到底怎麼了?」在一旁的蔣世勤忍不住開口了,他看著紀傲翔無故對顏童童生氣、亂吼亂叫的,心裡著實不高興,「切切只不過是想關心你而已,你別把你公事上的怨氣,全發洩在切切的身上,這對切切是不公平的。」
「切切?」紀傲翔瞇起眼睛,嘴角露出他的嘲笑,「你真以為她是你的切切?」他的口氣竟帶著些許醋意。
「亞歷山大!」顏童童急得大叫,她可不想讓事情的真相在此時被揭發。
「傲翔,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對於紀傲翔的話,蔣世勤不明白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