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死丫頭。」康維雄知道自己的命運難逃此劫,但是,害自己跳下地獄的人可是康維平,他目光如炬地瞪著康維平,「你竟陷我於不義!」她竟然推自己下地獄,一個人在一邊涼快地看好戲,這個該死的維平,跟自己的大姊和維傑是沒有兩樣的惡毒。
「我哪有?」康維平根本不認罪,「我什麼都沒有說,而且在她的面前,我也不想拆穿這件事情的呀。不然我做什麼還說來這裡看看跛豪哥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來隱瞞這些事實啊?」哼!想拖我下水?門都沒有。
真會硬拗。康維雄知道康維平轉得實在是很硬,但是自己卻也無法拿別的話來回擊她,畢竟她說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們繼續聊你們的吧!」張玉寧很想問清楚事情的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看著康維雄和康維平之間的鬥嘴爭吵,把她想問清楚事情的念頭全都打消了。
她只想離開這裡,因為再待下去,她不知道還有沒有不該給自己知道卻又聽到的事情,那麼自己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
快速地轉身,她沒有再吭一句話就快步離開。
「玉寧!」康維豪狠狠地瞪了康維雄和康維平這兩個肇事者一眼,隨即便追了出去。
第十章
「唉,沒什麼好生氣的啦!」呂行娟在電話的那一頭聽完了張玉寧的敘述後,給予她一個自己的結論。
「如果換成是你——」張玉寧氣得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你難道不生氣嗎?」
「生氣是當然的,但是氣歸氣,你也要想一想,阿豪為什麼要這麼瞞著你?他一定有他的理由的。」
「還會有什麼理由?」張玉寧坐在書桌前,一手拿著筆在廢紙上塗鴉,將自己的怨氣全發洩於此,紙在筆重重地塗鴉下,顯出承受不住的情況,透破而出。
「你呀你呀——」呂行娟話沒說完就吐著大氣,「真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就算他沒有理由,你也得要聽聽他的破爛解釋,要再生氣也無妨啊,不然到時你發現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後悔就來不及了。」
「我不想浪費時間在他的解釋上。」紙被畫得殘破不堪,張玉寧重新拿了另一張紙,繼續她的洩憤。
「何必呢?你就把他的解釋,當成你聽到他得了腦癌之後,傷心難過了好久的一個補償機會嘛。」
張玉寧遲疑了一下,「等一下,你——」一個懷疑的念頭閃過她此時的腦海,「你是不是派來的間諜?」
「什麼間諜?」
「他們是不是要你來勸我別生氣的?」不然她為何是幫阿豪那邊說話,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心情處境著想,實在讓人覺得可疑。
「你得了吧,神經!他們又不認識我,怎會要我來勸說你呀?你別一天到晚懷疑東、懷疑西的好不好?現在又不是處於抗戰當中,四周圍的人都是匪諜,想要左右你的思想情緒。」
張玉寧被呂行娟的話堵得一句都說不出來。
「好啦!」呂行娟聽她不說話,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跟你說了啦,待會我還有事,得要出門了,你自己慢慢氣吧。順便想一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聽他的解釋,附註一點——」她停頓了一下,接著以鄭重的音調說著:「如果你真的很喜歡阿豪的話。」
掛上了電話,張玉寧整個人愣愣地坐在書桌前,眼睛盯著那被自己怨恨所摧殘的紙張。
耳邊傳來了在客廳看電視的小妹的叫喊聲。
八成今晚又有球賽吧!不然以小妹看電視的習慣,只有球賽才會引得她這麼哇哇大叫的。
「阿豪加油!」張玉臻的叫喊聲清楚地由客廳傳來。
張玉寧一怔,阿豪?不會吧?今晚沒有威揚獅隊的球賽啊!怎會有球賽的轉播呢?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張玉寧跳起身地奔至客廳。在電視上的螢幕中,她的確是看到了康維豪的身影。
「今晚怎麼會有球賽?」她納悶地問著興奮大叫的張玉臻。
「今晚沒球賽啊。」張玉臻連頭都沒轉,視線只黏著在電視機裡的球賽,「你沒看到我是在放錄影帶的啊?這是去年威揚獅隊封王時候的冠亞軍錄影,我向同學借來看的。」
「錄影帶?」張玉寧往電視旁的錄影機一瞄,果然是在放錄影帶。
「這場球賽很精采的哩!」張玉臻連說話的聲音都是用叫喊的,「每年都是康翔龍和威揚獅爭冠亞軍。」
這一點倒是聽行娟常說。張玉寧注視著螢幕,螢幕上的鏡頭,正好是康維豪切入禁區,準備單打上籃,雖在敵隊球員的嚴密防守下,他還是穩穩地將球投進了籃框之中,而且還造成了對方的犯規。
她從來沒有真正看過康維豪上場比賽過,不過從這錄影帶上的球賽來看,他在那個時候很受到球隊的器重,而且他那種超高的球技很得球場上的球迷瘋狂為他叫喊。
不自覺地,張玉寧的一顆心被電視上的康維豪所吸引,剛才說電話的那一股激動的生氣早已化為烏有,反之,她專心地看著電視,跟著小妹一起大叫著,為電視上的康維豪加油,根本已忘了自己其實真的很氣他。因為她對他的情感,早已超越了一個普通朋友的關心與喜歡,讓她根本無法氣他,反而輕易地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在此刻,她的眼裡、心裡、腦子裡、全身的血液,都充滿著她最喜歡的阿豪。
***
「喂!你還在生我的氣啊?」在吃飽了晚餐之後,康維雄跟著康維豪上了二樓。
「沒有。」康維豪連一眼都懶得看他,只是簡短無力地回了一句。
「沒有才怪。」康維雄才不相信哩!聽他的口氣,還有他反應的態度,根本都還在生氣當中。
「我不是氣你。」康維豪又回了一句,人已經走到自己的房門口前。
「那是氣維平嘍?」
說到康維平,康維雄也是一肚子的氣,即使想借刀殺人,也不能向自己借來殺掉阿豪嘛!他和自己是親兄弟,還是同年同月同日差一分出生的好兄弟耶!她怎麼可以這麼來破壞自己和他心手相連的情感?
「算了。」康維豪歎著氣,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他滿腦子都是想著玉寧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下午看她生氣地離開,自己追出去的時候,竟然已經不見她的人影。
想必她真的很生氣吧?換作是自己,也是會很生氣的。
「既然算了——」康維雄走到他的身邊,「你又何必擺著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死人臉啊?」
「我只是擔心玉寧……」
「擔心她還在生你的氣,對吧?」康維雄打斷他的話。
唉!他只要說上半句,自己都知道他後面的十幾句是要說什麼了。畢竟是雙胞胎,默契是無人所能匹敵的。
康維豪以沉默來回應了康維雄的話。
「沒關係的啦!」康維雄一手勾搭在康維豪的肩上,盡說些安慰的話語想讓他的心情放開懷一點,「我想以玉寧的個性,她會想得通你不是故意要瞞著她,只是找不到一個適當的機會說。」
「就怕她對這件事情就是想不通。」
「不會的啦!頂多她想不通,我幫你去跟她說,相信她會體諒的。」
康維豪再次陷入沉默。
「阿豪。」跟著也上樓來的康維愛,一看到還站在門口的康維豪,遠遠地就叫喚著他,「張玉寧來找你。」
聽到康維愛的喊聲,康維豪整個人一怔。玉寧來找自己?
「說曹操,曹操就出現啦?」康維雄笑了出聲,「哪,人現在已經出現了,你去跟她解釋吧。」
康維豪猶豫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已經在樓下的張玉寧。深怕一個不當,反將彼此之間的關係弄得更惡化。
「做什麼?看你一副不敢下去的樣子。」康維雄半取笑地說,「你和玉寧又不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你怕她會因為你沒得腦癌的事情氣得跟你分手啊?真是的,反正就算沒有發生今天下午那一檔事,你還是得要跟她說的呀!不然你想要失去這個朋友啊?」
維雄說得也沒錯,康維豪在心裡整理了一下待會兒見到張玉寧時該要說什麼話。
「勇往直前,不要害怕!」康維雄給他鼓勵打氣著,「加油,她不會再生你的氣啦!如果她真要生氣,你就到醫院,要醫生放癌細胞在你的腦子裡,這樣你就真的得腦癌,她就不會生氣啦!」
點點頭,康維豪邁著步伐,緩步地走下樓。他決定了,在今晚一定要把所有的恩怨、誤會、情感一次解決掉。
***
寒冬的夜顯得格外的濕冷。因為寒冬的來襲,古堡外花園裡的高大樹木飄落了許多失去生命力的綠葉,花兒也耐不住低溫而紛紛地凋落。形成一片蕭瑟的景象,更突顯出冬天的寒、冷與寂寥。
刺骨的風強烈地吹來,讓張玉寧瘦弱的骨子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