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聽闕仲奇說汪明珣這幾天會來台灣,你如果有什麼計畫最好趁她還沒來台灣之前就搞定……你不會後悔了吧?」她心機頗重的問。
「沒有,我沒有後悔,朗月會這樣全是王拓蕪和汪明珣害的,我不會饒過他們任何一個,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朗雨堅定的說。
何喜珊聞言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闕仲奇好像對你有意思。」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他找你表白了?」何喜珊緊張的問。
朗雨搖搖頭,「牟徹告訴我的,他為了一年後能夠順利擺脫我,要仲奇追求我。」
「原來是這樣……」何喜珊喃喃自語。
「為什麼問這些?」
何喜珊心虛的說:「我是怕天瑀到最後希望落空,你現在又要勾引牟徹,又要應付闕仲奇的追求,難保不會對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假戲真作。」
「我不會……」
其實她的心已經不若以往肯定,自從那日牟徹莫名其妙的吻了她之後,她不動的心突然陷落……多麼危險啊,注定受傷的心!
※※※※※※※※
相信自己總是可以全身而退,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對男女情愛早已麻木。
她只想找一個安全的人,在她眼裡平凡的人,不會讓她傷心、亦不容易傷到她的人過日子。
這個人絕不是牟徹。
「朗雨。」
王拓蕪朝她跑過來,邊跑邊喊她的名字。
站在店門口澆花的朗雨並不想和他說話,這個人她實在不想跟他多說什麼。
「你到底何時才肯放手?我的工作一直被你搞亂,這也就算了,為什麼我追女朋友你也來破壞,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不可?」
「我說你是罪有應得,我還沒出手已經有人替我收拾你了,你活該!」
「不是你?」他張口驚問。
「我要是知道你又在追女孩子,一定也會去告訴那個倒楣的女孩離你遠一點,只可惜這回我晚了一步。」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朗月會發瘋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是她太多愁善感;別人分分合合為什麼都能活得好好的,偏偏朗月想不開,這要怪我嗎?你會不會太苛求了?人生苦短,我為什麼不能追求更適合我的女人?」
「因為你欺騙她,腳踏兩條船。」
「我不過是腳踏兩條船,有些男人還腳踏三條或四條船,你為什麼不去整他們?」他強詞奪理。
「別人沒惹上我。」她輕輕的說。
「你是個可怕的女人。」說完話他憤恨的離去,朗雨正要轉身回店裡,卻瞥見牟徹就站在她身後,兩手抱胸,莫測高深的看著她。
「你怎麼會來……」她沒想到他會來店裡。
他們雖然同住一個屋子,可常常是見不上一次面的,她到醫院送東西時,他不知是不是故意躲著她,幾次就是不見他的蹤影;所以今時能見到他,她心裡特別覺得暖烘烘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那個男人是誰?」牟徹朝王拓蕪離開的方向側了一下頭。
她不痛不癢的說:「一個不熟的朋友。」
「他來找你做什麼?」他接著問道。
「問一些事……」
「他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嗎?」
她搖了下頭。
「為什麼不告訴他?」他皺皺眉,心中的不悅就寫在臉上。
「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所以沒說,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朋友。」她說。
顯然這個答案牟徹並不滿意。「你的追求者可真多,可惜沒有一個襯得上你的。」
「他不是我的追求者,你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我心裡有數,你不告訴人家你的已婚身份就是心裡有鬼,這表示你不夠光明磊落。」他不客氣的指控。
「我是覺得沒必要跟不熟的人說這麼多,反正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要離婚了,一直跟人家說明這種事也很麻煩,不是嗎?」她雲淡風輕的說。
這是說好的啊,他為何看起來並不滿意她的解釋?
他看著她,「以後不用幫我準備晚餐,我已經請傭人幫我煮三餐了。」
朗雨每天做了晚餐擱在保溫飯盒裡送去醫院,雖然她見不著他的面,但她知道他每天都會去醫院看老人家,也就多備了些飯菜。
「我是順便做的,沒有別的意思……」看來他又誤會了。
「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可是我不要老頭子誤會。」
「牟爺爺誤會了嗎?」她迎上他的雙眸。
「他對我們之間存有幻想,今天竟然跟我提出非常無理的要求,要我們生個曾孫讓他玩玩,你說是不是可笑又無理?」他說。
朗雨愣住。「怎麼會……爺爺知道我們沒有……感情的。」
「所以你不要再做出任何舉動讓他抱一絲希望了。」
她幽幽的說道:「我明白了。」
「明珣過幾天會來台灣,我請傭人來家裡幫忙是因為明珣對家事並不擅長,我怕她住得不習慣。」
「汪小姐既然要來,我是不是應該搬出去住,免得汪小姐誤會?」
「不必,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張,老頭子會氣炸,他這幾天情況時好時壞,你要是搬出去,他一定跟我沒完沒了。」
「可是汪小姐……」
「她的事我會處理,今天晚上到醫院別多嘴,老頭子還不知道明珣要來的事,我也沒打算讓他知道,所以你什麼都不許多說。」
他的話是命令,她無法不從。
※※※※※※※※
牟想又送加護病房了,因為牟徹不願意讓朗雨替他生孩子。
一言不合,牟想一口氣幾乎上不來。
「這下你高興了吧?你可以母憑子貴對我施壓了。」牟徹冷沉的看著朗雨。
朗雨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面,有些事雖然是她的期盼,但她並不想鬧出人命。
「我不會對你施壓。」
「你心裡盤算什麼我會不知道?如果你真生下了孩子,我們的一年之約還有效嗎?你我之間真的可以斷得一乾二淨嗎?」他冷冷的說。
「我不會纏著你,也不會生下你的孩子,等牟爺爺清醒之後,我會跟他說清楚。」
「然後逼死他是嗎?你千方百計討老頭子歡心,如今如了願,你說不生就能不生?你知道,其實老頭子是因為討厭明珣,所以才非要我和你生孩子不可。」
「如果是這樣……你可以和汪小姐分手……」
她的目的達到,自會離開。
「你說什麼?」他挑了下眉,自負的表情有一種盡可能忍耐的壓抑。
「如果你和汪小姐分手……也許牟爺爺就不會逼著我們非生孩子不可。」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汪明珣確實不是好女人,她棒打鴛鴦也是為了他。
「你要我做負心漢?」他嗤之以鼻。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替你拿個主意。」她的心有一部分已經支離破碎,不再是以前的朗雨了。
第七章
牟想的病情竟然在這次發病後更趨惡化,主治醫師方既直接告訴牟徹:「牟老先生的日子不多了,你們能讓他怎麼開心就去做吧!」
牟徹聽完方既的話完全呆住了。一向硬朗的老人家,一直看他不順眼的老頭子,就要走到人生的盡頭了,他突然有一種六神無主的感覺。
「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好起來?」他恍惚的問道。
「說實在的,現今的醫療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如果要牟老先生好只有靠奇跡。我不知道奇跡會不會發生,但是你們可以抱一絲希望,做會令他快樂的事,說會讓他開心的話,就算老先生要走,也讓他安心的走,不要有牽掛。」
醫生現在成了宗教家,方既行醫十年,這樣的場面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經歷一次,她已經習慣了,可以客觀的給家屬一些意見,卻又能不流於形式。
「牽掛……」牟徹喃喃地道。
「幾次和牟老先生談話,他似乎對你的婚姻生活很不放心,如果可以,不妨在這方面多下一點功夫。」方既一笑。
「這種事……勉強不來。」牟徹懊惱的說。
「為什麼?我看朗小姐……不,我現在應該稱她為牟太太,她會是一個賢妻良母,人長得漂亮不說還善解人意,你們怎會處不來?」
「問題在於我不需要一個賢妻良母做妻子。」他苦笑。
「你好奇怪,男人很少不希望他的妻子能把家照顧好,讓他無後顧之憂的,為什麼你不一樣?」
方既對這個男人的注意幾乎是從他一定進這家醫院便開始。說真的,像她這種條件的女人多半眼光很高,要找對象已經不容易,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居然已是死會,所以她連帶的也注意起這個男人的妻子。聽護士小姐說這男人和他的妻子是新婚,可在她看來,兩人一點也無新婚的愉悅。
今日,她終於知道問題的癥結了,原來他不喜歡女人太傳統。
「我很奇怪嗎?」牟徹澀澀一笑。「也許吧!我想我可能也沒辦法說服你,我為什麼不喜歡賢慧的女人,因為連我自己也沒有具體的答案。」
「我可以跟你交個朋友嗎?」方既把握機會問道。